“早啊!”
林清安招招手,“早,看来和你的警察小哥哥相处的不错嘛!”
蓝汐装作没听见,去和李玉打招呼,“李玉,早啊!”
李玉笑笑,“早!”
蓝汐双手捧着脸。
放假了,已经几天没见到刘佳晓那小女人了,她还挺想她的,也不知道那没良心的小女人有没有想她。
薄宗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盘坚果,他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给林清安剥坚果。
林清安不让剥,说他手臂有伤,薄宗继续剥,他伤的又不是手指。
林清安忙碌一圈路过这里,他便顺势将剥好的坚果递给她,然后自己继续剥。
“真乖!”林清安夸赞道。
薄宗眼皮跳了一下,没搭理她。
蓝汐简直没眼看这两人,满屋子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李玉淡定的忙自己的工作,该干嘛干嘛,眼不见心不烦。
何姐今天孩子生病,请了一天假,李玉和林清安便要忙碌一些,两边跑。
薄宗皱着眉看着林清安跑来跑去,皱了皱眉,看来这店里还需要多招几个人,她一个老板忙的不成样子。
忙碌了一天,客人快要走完了,林清安打算做个夜宵犒劳一下自己和员工。
李玉将身上的工作制服脱下来,“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林清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问她去哪里?话快要说出口,又收回来,“那么晚了,你一个人安全吗?”
李玉推开门,声音有些轻,“没事,回家而已,很近。”
回家?
林清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显得格外寂寥。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材,也没什么心情吃夜宵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
李玉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抬头便能看到阳台上忽明忽灭的点点星光。
李诗兰没有开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晚没睡是在等什么?
竟像个傻子一般每天站在阳台吹着冷风。
直到看到路口缓缓走近的身影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动作刚刚一动,她便怔在原地,她为什么要躲?
李玉推开门进去,李诗兰刚好也从阳台进来,两人谁也没说话,断绝关系的话,谁也没再提过。
李玉倒了杯水,喝了水准备去睡觉,走到门口终究还是回头,和李诗兰看着她的眼神撞在一起。
“前两天,陆远山找过我。”
李诗兰眼神愣了一下,随即装作毫不在意,“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找你,很正常。”
“哈!”李玉感到有些可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了解过李诗兰的想法,哪怕她们之间血脉相连。
她是真的不懂她啊!
她明明那么恨那个男人,却依旧要让她认祖归宗,为什么?为了他有钱?有权?
她是不是从未替她考虑过一丝一毫,在她眼里,她这个女儿,到底算什么?
攒了多年的委屈与不甘一瞬间迸发出来,李玉努力压制住自己,闭了闭眼,睁开时眼底满是嘲讽。
“你恨陆远山,可是,你让我进了陆家又能如何呢?还是你觉得我可以帮你让陆远山痛不欲生!”
李诗兰后退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是怎么想的呢?怎么想的?
李玉步步紧逼,“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你的提款机和报复的工具?在你眼里,可曾有过一瞬间,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女儿?”
“你怎么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有颗心,也会疼啊!”
眼角的泪滑到嘴角,苦极了。
李玉消瘦的肩膀弯了下来,靠在墙上,胸口跳动的有些急促了,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静静的看着李诗兰。
李诗兰心口猛的一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呵,李玉嗤笑,站起身,用手背摸了摸眼泪,进了房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也不愿想。
李诗兰站在客厅许久,突然有些想要抽烟了,其实她的烟瘾并不大。
回了房间,关上门,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李诗兰想到当初的自己,曾经奶奶抽烟,那是抽的还不是这种女士香烟,是奶奶自己卷的烟卷,或者是抽爷爷留下来的烟袋。
奶奶抽烟时,她总是刻意避开,她不喜欢烟的味道,更不喜欢奶奶抽烟的样子。
她觉得丑极了!
只是啊!怎么曾经那么讨厌奶奶抽烟的她也学会了抽烟呢?
弯下身子,李诗兰从床下拿出一个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个玉镯。
李诗兰将手镯戴在手腕上,拿起照片,那是她和苏木的,那时的他们都还很稚嫩,脸上的笑满是天真。
她手里捧着一束野花,那是苏木为她采的,苏木站着后面,视线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爱了那么些年,恨了那么些年,她真的累了。
手腕朝地上轻轻一磕,镯子碎成了几节,掏出打火机将照片点燃,火光映上她的脸,眼角的细纹已经很明显了。
照片烧的差不多了,她似又想起了什么,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一个破旧的本子,纸张已经有些发黄了。
这是苏木的日记本,陆远山给她的,她看了很多很多遍,快要可以背下来了。
她想要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不是苏木的,这肯定是陆远山伪造的。
只是,这里面的字体她太熟悉了,苏木说话的语气,他写字的习惯,她太熟悉了,甚至熟悉到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恨谁,她恨了二十多年的陆远山,到头来发现他们都一样,都是一颗棋子。
她想去恨苏木,可是苏木已经死了,她,该恨谁呢?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复杂到这种地步,嘴里说着爱你,却把你朝另一个男人面前推。
日记本上写满了苏木的对不起,只是,他却没有一字一句说到后悔。
李诗兰笑笑,将日记本撕开,放进火里,这么些年了,她着实累了,不想再在那些往事里苦苦挣扎了。
算了吧!
这么些年了,苦了她的女儿。wWW.ΧìǔΜЬ.CǒΜ
李诗兰看了看李玉的房间门,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这么些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指尖颤了颤,她的女儿,受了太多苦!
李玉早上醒来时闻到了满屋的饭香,是外婆煮的八宝粥的味道。
自嘲的一笑,原来是做梦啊,外婆都去世了好些年了。
只是这一切真实的不像是梦,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刚刚七点,她八点半才去店里,不晚。
只是闹钟旁边的那张银行卡令她皱了皱眉,这是上次她给李诗兰的那张银行卡。
李玉起身拿着银行卡向外走去。
厨房门口,李玉看着里面忙碌着的李诗兰,怔怔的站在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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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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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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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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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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