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放荡不羁的人啊!怎么老了竟也开始伤春悲秋了呢,竟也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荒唐。
“跟我回陆家,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陆远山的目光充满了祈求与愧疚。
骄傲了半辈子的男人,这一世唯一栽在了两个女人身上,却仍是心甘情愿。
“补偿?”李玉嗤笑,“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有时间来补偿我,不如去想想怎么补偿你的儿子吧!”
李玉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男人,眼眶有些发涩,他最对不起的不是她,是他的儿子和妻子!
那个因为丈夫爱上了别的女人,抑郁而终的可怜女人。
那两个因为父亲出轨而没了母亲的小小少年。
陆远山指尖颤了颤,手里的咖啡差点撒出来。
李玉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是苏木,还是你。”她一字一顿咬字清楚,“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有些累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哪怕在母亲对她不好对她打骂时都未有过的疲惫。
她需要静下来好好理一理,脑子里纷纷扰扰乱成一团。
看着李玉快步走出咖啡厅,陆远山并没有伸手去拦,他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
突然从咖啡厅里出来,外面刺骨的寒冷如她的内心一般,彻骨的寒。
脑子里一团糟,她随着内心的想法,不知不觉走到了家。
那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她和母亲从她考上z大时住在这里,为了省房租,她挑了这里,后来,她也不经常回来,甚至可以说,她回来的不超过三次。
寒暑假她忙着打工,平时有点时间她也忙着做兼职,再者,回了家,不但没有想要的温馨,还要面对母亲的冰冷和厌恶。
那个她不算熟悉的房间没有亮灯。
这里的楼梯间没有灯,看起来有些渗人,只是李玉并不怕,她走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
她和母亲租的房子在四楼,门锁着,李诗兰并不在家,李玉也没有带钥匙,她有些冷,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前。
不知等了多久,她只觉得身体僵硬的厉害,但她仍不想站起来,只是双臂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
“呀,小姑娘,怎么蹲在这里,是不是没带钥匙啊?”一个路过的阿姨看见李玉蹲在门前,皱着眉头,“那么冷的天,怎么能蹲在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李玉仰起头,冲她僵硬的笑了笑,“没事,不冷!”
阿姨哎呀一声,跺跺脚,“怎么不冷,你看你,那嘴唇都冻青了,还说不冷呢!”
“走,去阿姨家坐坐,待会家里人回来开了门你再过来。”
李玉摇了摇头,拒绝了阿姨的好意,“没关系,我,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说到妈妈时,李玉顿了一下。
阿姨又劝了一会,见她实在不听,叹口气将脖子上围着的厚厚的围巾解了下来,披在李玉身上。
李玉想要拒绝,阿姨瞪了瞪眼,“你这孩子,冻坏了怎么办,长得这样好看,你不心疼阿姨还心疼呢!”
李玉笑了,没拒绝,任由阿姨将厚厚的围巾围在她身上。
真暖和!
李玉问了阿姨住在几楼,好把围巾还给她,阿姨笑着摆摆手,“一条围巾而已,不值几个钱,不过若是你愿意来喝杯茶,阿姨欢迎你,我家就在五楼,你们楼上就是。”
围上了围巾,真的暖和了许多,不知是心上的温暖还是身体上的温暖。
李玉趴着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李诗兰回来时看到李玉睡在门口还有些惊讶,用脚尖踢了踢李玉。
李玉睁开眼,看到李诗兰回来了,站起身。
“你又去赌钱了?”
李诗兰拿出烟盒掏了支烟出来,点着吸了一口,烟圈吐在李玉脸上,“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吗?”
李玉被烟雾熏得闭了闭眼,在睁开眼时,烟雾缭绕中看着李诗兰的脸,尽管有着精致的妆容,仍然可以看出来明显的苍老。
岁月是掩盖不了的。
抢过她手里的眼,伸手掐掉,“别吸了,对身体不好。”
手里的烟被拿掉,李诗兰有些怔愣,随即轻嗤一声,“怎么,突然爱管闲事了?”
李玉捻灭手中的烟,静静的看着李诗兰,她们,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李诗兰打开门,房间里的摆设没有变,依旧是以前的样子,很小的房子,两室一厅,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真的很拥挤,但就李诗兰一个人住,倒也还算可以。Χiυmъ.cοΜ
左边的房间是李玉的,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很整洁,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床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李诗兰应该从来没进来过。
李玉走进厨房,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她有些饿了。
推开房间门就闻到浓浓的姜汤味道,李玉看了眼关着门的房间,走向厨房。
锅里煮着的姜汤,李玉盯着沸腾的姜汤看了几秒,盛了出来,味道不怎么好,她却仍然喝完了。
僵了许久的身子这才有些回暖。
煮了点面,盛了两碗,李玉吃了一碗,另一碗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放的时候,她特地用了些力,瓷碗和玻璃撞击出声响。
李玉回了房间,换了新的被套和床单,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绪万千。
周三的时候,薄宗回来了,手臂上打着绷带。
林清安在店里忙好回家,打开门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视线扫到他的手臂,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薄宗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伸出没受伤的手,做出拥抱的姿态,“过来。”
林清安拧着眉坐到他旁边,抱住想了很久的怀抱,“严重吗?”
“没事,小伤!几天就好了。”
抱到软乎乎的小女人,薄宗喟叹一声吻上她的唇。
肆意的亲吻,勾着她的小舌一下一下的舔弄她的唇瓣。
林清安靠在他怀里,怕压到他的手臂,神经紧绷着。
等他亲够了,林清安扁了扁嘴,虽然她心疼但也没办法,站起身问道:“你吃饭了没?”
她刚忙碌一天回来,薄宗不想让她再劳累,开口道:“吃了。”
咕咕咕~
肚子叫的有些不合时宜,林清安好笑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薄宗,“我去给你下个面。”
林清安还特地给他煎了个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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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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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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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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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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