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向后靠了靠,摊手轻笑,“忙啊,我一直很忙,挤出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你了。”
额,蓝汐挠挠头,“不用这样的,你工作忙我能理解。”怎么这小弱鸡现在如此会说话,搞得她有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顾南从事的是刑警行业,长期奔波,肤色有些黑,其实现在冬天还算稍微好一些,要是夏天,那他更黑!
只是虽然有些黑,但是看起来却依旧无比俊朗,蓝汐想,大概是他那双大双眼皮给他加了不少分吧,毕竟她当年因为眼睛没他好看,还气的多吃了两碗饭。
说来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当年跟在她屁股后面混的鼻涕虫,现如今不但成了刑警,还男人味爆棚,这让她实在是没法把现在的他和当年的鼻涕虫联想到一块。
顾南盯着发呆的蓝汐,扯开一抹笑,
他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如今终于有机会叼回窝里,那嘴角的笑根本控制不住。
眨眼就到了期末考,林清安淡定无比,李玉更是毫不在意,剩下蓝汐和刘佳晓背书背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蓝汐不知从哪里听的,由于分子的运动原理,将没有背会的书本,放在枕头上,夜里睡觉时,知识便会向你的大脑渗透。
拉着刘佳晓两个人像傻子一样每天睡觉枕着厚厚的书,结果脖子睡得落枕,哎吆哎吆的乱叫。
店里生意很忙,李玉和林清安一考完试就立马回店里。
匆匆忙忙中,a市迎来了一场大雪,飞扬的雪花,如同鹅毛一般,林清安摘掉手套,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凉凉的。
薄宗外出了,也不知道几天能回来,林清安叹了口气,将手心的融化了一半的雪花抖掉。
刘佳晓突然间起了兴致,非要拉着她们打雪仗,蓝汐拍拍手,“好啊,打雪仗,咱们还可以堆个雪人。”
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跑出去,林清安喊了李玉,“走吧,她们两个都已经去了,咱们也去。”
李玉看了看店里,“等下客人要来了。”
林清安一把拉过她,“没事,咱们也需要娱乐和休息,哪能一直忙忙碌碌的!”
两个人走出店门,迎面而来的雪球一下子砸在脸上,林清安一个激灵,扭头一看李玉脸上的雪,扑哧一声笑了,“走,报仇!”
蓝汐和刘佳晓一击即中,乐的哈哈大笑。
林清安团了个结实的雪球,对着蓝汐的脑袋砸过去,气的蓝汐哇哇乱叫。
疯闹一通,几个人安静下来堆雪人,林清安堆头,李玉回店里拿胡萝卜来装饰雪人的鼻子,蓝汐和刘佳晓堆雪人的身子。
林清安正堆得开心,搞了个大大的雪人脑袋,刘佳晓走过来,一把将林清安按在地上,一屁股把雪人脑袋坐碎了。
林清安气的站起身跑到蓝汐旁边,蓝汐一个人护不住那么大的雪人身子,被林清安一脚踹碎了。xiumb.com
刘佳晓笑的在地上打滚。
李玉拿着雪人鼻子出来,林清安学聪明了,让李玉和她一起堆雪人脑袋,堆着回头看着,免得那不要脸的小女人又来踹她的雪人脑袋。
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陆之安,他的眸子紧盯着李玉,她笑的开怀,眼底满是笑意,和几个女生打打闹闹。
此时的她如阳光般耀眼,再看看他,颓废不堪。
摸了把脸,竟被自己的胡茬扎到,陆之安苦笑,何必呢,从始至终放不下的不过他一人罢了。
笑的灿烂的女孩,眉眼飞扬,路过的人都不由得被感染,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疯闹一通,回店里时,几个女孩手都冻的像胡萝卜一样,红彤彤的,何姐看到她们进来,视线扫到她们的手,“哎呀呀,你看这手冻的,几个疯丫头,快去用热水烫烫手,一个个的手都长的那么好看,长冻疮了可怎么办!”
林清安笑笑,“没事,好不容易下这么大一场雪,当然要好好玩一玩。”
看了看眉目间带着笑意的李玉,何姐叹了口气,这姑娘,也是真不容易。
李玉的母亲第一次来找林清安的时候,何姐也在。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却怎么也理解不了,怎么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
这是何姐第一次看到李玉笑的如此开心,以往她的笑都似乎戴着一层面具,微笑,只是一种表情。
而现在她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开心。
用热水烫了烫手,何姐给她们煮了姜汤,一人一碗,不喝不行,说是避免感冒。
何姐的一片好心,就是刘佳晓这种非常讨厌姜的人都喝了,其他人更是喝的干干净净。
玩完了,闹完了,吃了饭,蓝汐和刘佳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玉回房间继续去研究病例,其实那两个患者的病即使是在21世纪死亡率也是极高的,医生,不是神!
前世当了三年医生,林清安见了太多生老病死,从最初的崩溃,不能接受,变成了一句请节哀,那些家属绝望痛苦的质问和哭声,如一把刀插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没有人知道,在她尽了全力,躺在病床上的人仍然没有呼吸,她的内心明明知道已经不行了,却还是不想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林清安第一次直面病人的死亡,是在她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
那是个小男孩,眉清目秀,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恶性的。
小男孩家庭很普通,父亲为了给他治病,离开家外出打工,她的母亲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衣着简单却整齐干净。
林清安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为了手术,小男孩剃了个光头,他很爱笑,他的主治医生告诉他的母亲,可以选择保守治疗,但最多不超过一年半,也可以选择手术,风险较大,但万一成功了呢!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他自己猜到的,从母亲每日的愁眉不展,从父亲的远走他乡,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尽管每日头疼的他想要打滚,但他依旧安慰母亲,“妈妈,我不疼。”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他的母亲最终告诉了他他的病情。
他和母亲说他想手术,若是成功他便可以继续爱爸爸爱妈妈,若是不成功,那么,他也省的拖累父母,他知道,他们还年轻,还可以要个弟弟妹妹。
他手术那天,林清安作为医生助手上手术台,她问他怕不怕,他朝林清安咧嘴,他说,“怕啊,姐姐,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们了。”
手术室关上的一瞬间,林清安看到他的父母一瞬间瘫坐在地上,林清安知道,交给他们的不只是他的命,还有他们一家的希望啊!
拉直的心电图,安静的手术室,那时林清安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循环着那一句,“姐姐,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们了。”
主治医生闭了闭眼,“宣布死亡时间!”
那是林清安第一次直面死亡,她跑到医院天台大哭一场,哭的歇斯底里。
后来见得多了,不是不难过了,只是,那难过压抑在心里,咬着牙告诉自己,他们,不是神!
呼了口气,林清安掏出薄宗送给她的口红,她随身带着,休息室里有一面镜子,林清安站在镜子前涂口红。
涂好了口红,她又摸着手腕的手绳发呆,这刚分开两天,她就想薄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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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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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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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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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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