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丛珊转移了话题问。m.χIùmЬ.CǒM
“五年多,从退伍开始。”张新说。
“你以前是职业军人,为什么退伍?”丛珊问。
“受了点伤,腰椎做了手术就不方便执行任务了。”张新说的很简单。
丛珊听了有些内疚,“你腰上有伤还背着我走了那么久,对不起。”
“不碍事。”张新说。
丛珊顿了一下,说:“张新,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看着呆板其实心思很深,可能是因为当兵习惯了的缘故吧,一言一行都特别严肃。我其实挺怕跟你单独说话的,总觉得咱俩交流有点儿障碍,所以每次碰见你心理压力都特别大。”
张新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是吗?”
丛珊点头,笑道:“嗯。但是我今天对你的看法变了,你这样帮我,为我着想,我真的挺感动的,也觉得你好像亲切了一点儿。”
张新的嘴角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一闪而过。
丛珊继续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也就是因为那些顾虑我才挣扎了那么久都不敢靠近他。但是我现在不怕了,我坚信凡事都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我是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变的那种人。”
张新不再说话,蹲下身子,帮她脱了鞋子,看着磨破的伤口,拿了纸巾轻轻擦着伤口边缘的泥沙。
丛珊急忙道:“我自己来吧。”
张新却不肯,握着小脚丫的大手微微用力,“珊珊,我想再为你做点事。”
“啊?”丛珊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池西推开门,就见到丛珊坐在床边,张新蹲在地上,手上握着她的脚。顿时一股火气就窜上了头顶,大步走过去,“让开。”
不等张新说话,顾池西就弯腰将丛珊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张新也站起身,默默跟在后面。丛珊知道顾池西这是又生气了,不想惹他,便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被他抱着上了车。
顾池西回头对张新说:“你留下,明天把车开回去。”
张新答:“是。”
开车的司机是上次保护丛珊和老秦的一个保镖,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丛珊和顾池西坐在后面,隔着车窗,丛珊看见张新的身影越来越小。转过头来,就见到顾池西正盯着她看,脸上表情不大好。
丛珊上次相亲时就领教过老男人吃醋的厉害,也不敢惹他,只能乖巧的顺毛摸,便窝在他怀里蹭蹭,“你来的好快。”
顾池西的胸口起伏,仿佛极力压着火气,搂住她,“以后不许这么大意!”
丛珊仰着小脸看他,笑着问:“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
顾池西气的皱眉,捏着她的下巴就是狠狠的亲了一口,“珊珊,我真恨不得把你揣在怀里,我去哪儿就带你去哪儿。”
丛珊乐了,“你别这么小气行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顾池西摇头,“珊珊,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碰你,谁都不行!”
丛珊抿着嘴笑,虽然对这个人的专横很无语,但还是觉得很开心,于是故意逗他说:“其实张新也没碰我哪儿,就是背着我一路走到了这个村子里,又帮我擦擦脚而已。”
不成想顾池西的脸色忽然就变了,眼神里带出几分刺骨的寒意,“他背你?”
丛珊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握着他的手说:“你别误会,我刚刚是故意逗你的,路上刚下了雨太泥泞,我穿高跟鞋没法走他才背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池西道:“我想的哪样?”
丛珊觉得头疼,越解释反倒越像掩饰了,“顾池西,你相信我,张新是个很好的人,他绝对没有对我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顾池西却冷笑一声,“他背你,还摸你的脚,这都不算?”
丛珊皱着眉,认真的说:“他是你的助理,只是在替你照顾我而已,难道要他把我一个人扔在车上不闻不问吗?这里是乡下,车子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抛锚,除了下车找人帮忙还能怎么办?”
顾池西摸摸丛珊的头,“珊珊,你这样费力为张新解释,只会让我更生气。”
丛珊叹口气,“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害他无辜被你责罚。”
顾池西搂着她,捏着她的小手,“珊珊,其实你早就知道,张新对你存了心思,对吧?”
顾池西的一句问话就道明了丛珊心里一直隐隐存在的那个预感,丛珊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你既然这样问我,就说明你也早就察觉出来了,不是吗?”
顾池西眸光深邃的望着她,却不语。
丛珊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神直逼他,“你既然知道了他对我存心思,还故意让他来接我去泽园?”
说到这里她的心脏猛然一缩,望着他的眼神更加难以置信,“顾池西,你故意试探我?”
顾池西握住她的手又是一用力,“珊珊,我不是在试探你,我是在试探张新。”
丛珊笑了一声,“这有差别吗?还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个道具?”
顾池西神色一动,“当然不是,珊珊,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丛珊抽出自己的手,低着头笑笑,“拿最珍贵的宝贝试金石?顾池西你真大方。”
这种感觉简直不能更糟。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坐到车的另一边,身子紧紧靠着车门,转过头对着车外。
顾池西叹了口气,“珊珊,对不起。”
她没有转头,冷冷的问:“所以你试探的结果满意吗?在你的意料之中吗?皇帝陛下?臣妾做的陛下可否满意?”
顾池西伸手过去,硬生生将小家伙又抓回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试探的结果就是,张新不能再留下,我不会再给他任何见到你的机会。”
丛珊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怎么处理他?一箭穿心?还是就地活埋?”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把他派去外地罢了。”顾池西说。
丛珊又一次挣脱开他的怀,笑道:“那张新是不是该跪谢皇恩?对你说一声万岁万万岁啊?”
顾池西脸色又暗了几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继续把他留在身边偷偷觊觎我的女人吗?”
这一句话的语气太过强硬,就像凛冽的寒风,带着蚀骨穿心的力道。丛珊被惊到,然后才恍然大悟,这才是顾池西,他不只是一个孤寂深情的老男人,他更是一个威严不容侵犯的王者。
丛珊沉默了,低下头,靠着座椅背,抱着双臂,双腿并拢,一言不发,久久的不能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顾池西看着她的这副样子有些后悔,刚刚太生气,一时激动就把话说的太狠了些。他一向都是稳得住局面的人,泰山崩于顶都不会变色,可就是一碰上有关丛珊的事情便会反常的失去冷静。
一个宋涛已经让他十分火大,更何况是张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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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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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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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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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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