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缓缓慢下来,最后在斑马线前停下,顾晓情和靳以尧踩上人行道。沉默了一路,她终于是忍不住,“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靳以尧双手还插在西裤口袋里,“唔”了一声。
“钱我全部都会还给你的。”
“嗯。”
“我……刚刚的人是我爸妈还有弟弟。”
“嗯。”
顾晓情:“……”
“摔过?”靳以尧反问。
“嗯?”顾晓情不解,抬头看他。
两人走的慢,绿红灯又要开始跳转,靳以尧握住她的手,步伐加快几步。
顾晓情轻轻抽气一声。
走到对街,靳以尧才举起她的手看,只见她原本白皙的手手掌处一片通红,“去医务室处理下,容易发炎感染。”
“嗯,谢谢。”
公司医务室里没人,大家都去吃饭没回来。
靳以尧在药柜看扫了眼,拿了瓶碘酊又找出棉签,“衣服裤子都脱了。”
顾晓情:“???!”
靳以尧又把医用胶带和纱布拿出来放在柜子上,看到顾晓情一动不动,剑眉挑了下,提高了音量重复:“衣服和裤子脱了。”
“你……想干什么?”
靳以尧直直朝她走来,顾晓情惊得忘了后退,等和他对视了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要护在胸前,然而不等她举起就被握住,“别乱动。”
看着对方受惊小兽一样既害怕恐慌又反应迟钝的模样,靳以尧不觉好气又好笑,最后勾出个邪笑来,“你想我对你干什么?”
不等顾晓情回答,靳以尧松手,去把她身后的门给反锁上,“行了,一样样来,先脱衣服。”
“不要!”顾晓情说:“你是要给我擦药?这不用脱衣服也能擦!”
“你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靳以尧!!”顾晓情羞愤大叫:“我就算欠你钱我也不可能肉偿的!”
靳以尧眯起眼,步步逼近,“是么?”
顾晓情心如擂鼓,对方走近一步她退一步,最后脚后跟踢到沙发退无可退。她看着面前那浮着浅浅坏笑的深邃俊颜,脑子一片空白,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脱,我脱……”
合身的西服外套颤抖的脱掉。
靳以尧已经来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食指沿着她的手背,穿过她白衬衫的袖口。
修长的手指像带着酥酥麻麻的电流,顾晓情缩了一下,“你你你,你别乱来,我、我我我……”
“衬衫也脱掉。”
“靳以尧!!”顾晓情满脸羞红,“你别太过分啊!我和你说!”
靳以尧笑着收手,丈量住她的前腰肢,然后轻轻一推。
“啊!”顾晓情低呼着跌进沙发。
而靳以尧右脚往前一步,介入她双腿之间,再屈膝跪在沙发上。
看着男人俯身下来,顾晓情连口中分泌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差点呛着,出口的话更是破天荒的混乱没逻辑,“你、你靳以尧现在是在公司啊,白天,外面他们就要回来了,你别乱来,靳以尧你……”
节骨分明的手指已经来到她衬衫顶端的扣子处。
“哇!”顾晓情一把双手捧住他的手,紧张的手脚冰凉的干嚎:“靳以尧求求你,你不要这样……”
靳以尧不言,单手撑在她脸侧,再次缓缓凑近。
直到两人几乎呼吸相闻!
仿佛她再掀下嘴唇,两人都能亲着。
于是顾晓情别说动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而靳以尧的拇指食指则并拢微微一扭。第一颗扣子开了。
顾晓情:“……”
哪怕手上挂着“阻碍拖油瓶”,他轻易的解完第一颗缓缓去解第二颗……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渐渐灼热。
他的手带着电流越往下滑,她左边那颗心脏就越往上提。
无钢圈的黑色的bra在衣衫渐渐开启后,露出原形。
气氛实在太暧昧了。
顾晓情和靳以尧对视,俊颜放大到她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直到她实在憋不住了,才猛地别开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道:“靳以尧你要脱就脱来个痛快磨磨唧唧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的!”Χiυmъ.cοΜ
靳以尧:“……”
一口气说完的到底不全面,于是顾晓情又酸不溜秋的补充:“你可真是厉害,眼睛不用看就能解扣子。”
他反应过来,看着她通红的耳根戏谑:“要不要给你表演一下,眼睛不看解胸衣带子?”
“流氓!”
“行了。”靳以尧不在开玩笑,他起身,只是在看着面前白玉似得胴体时,眼睛像是被闪了下。
顾晓情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沉默,看他正望着自己,立刻拢起衬衫,面红耳赤的低吼:“靳以尧!!”
靳以尧立刻低低咳了声,“放心,给你擦药而已。袖口的扣子也解开,衬衫得脱了。”
说完他转身去拿药酒。
顾晓情骂骂咧咧的去脱衬衫,突然也不知道蹭到哪里,她太阳穴直抽疼,原本羞恼的情绪一干二净。
再转头,就真的是光溜溜了,不过顾晓情迅速把脱下来的衣服拿来盖住身子。
春光一闪而过,靳以尧全当作没瞧见,“手臂都抬起来我看看。”
她一抬,就见一双手臂小臂手肘处,磨破了好几层皮,创面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因为疼痛和发热而放大,渗液有血也有浅黄色的流液。
靳以尧把碘酊放下,回头取了双氧水来,倒液体的时候,他说:“可能有点痛,稍微忍一下。”
——“啊!!!”
顾晓情痛得脑子里所有弦都崩断,两排牙齿忍不住打颤,举着的双手疯狂哆嗦。
这他妈是有点痛吗!!!
顾晓情觉得自己两眼一翻都可以去见天上的老爷子了。
医用棉带着双氧水下去,创口面迅速起了血雾一样的泡沫,靳以尧清理了两遍,直到泡沫没那么多,才上了些碘酊,再用纱布帮她包扎好,“这个是防伤口磨蹭到衣料,回去换短袖穿的时候撕下来,创口通风好的快。”
顾晓情,“我衣服……”
原本是遮着身子的,这会儿全被双氧水血舞给弄脏了。
“待会叫mary送一套来。”靳以尧说:“现在脱裤子。”
“脱鞋就好,我裤脚卷的上来。”说着,顾晓情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你之前好好说,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害得她自作多情的担惊受怕。
“怎么没好好说话?”靳以尧挑眉,一边往医用棉上面倒双氧水,“我带你来医务室,不是擦药还能做什么?”
顾晓情:“……”
行吧行吧你有理。
——“还在里面?”
——“在在在,也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偷到我们医务室里,还闹那么大动静,钥匙给我。”
听到动静,顾晓情慌张的拢起脏衬衫遮住自己,瞪向靳以尧:“!!!”
靳以尧也听到了外面男人的声音,连手里药棉都没放下,三步并两步,在对方门打开前一刻压住了门,“是我,靳以尧。”
现在轮到外面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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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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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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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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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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