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处月林夕盯着那厚册,格外伤神。
“让小鱼来帮姐姐吧!”
“那太好了!帮我按区域分类成册。”她感激地望着小助手,然后又吩咐阿立:“等小鱼整理好,尽快拿去分发给各地堂主,先派人暗中个个确认、接触,莫要打草惊蛇,等待统一号令。”
“是,少夫人!”
“还有小鱼,现在先将你所知道,那些姐妹的下落、雲隐门上下交接方式、暗号,全部写下来。”
“是!夕姐姐。”
“玄阙呢?”
“少主在中堂。”
“得!还要去烦那个老人家,阿立留在这帮小鱼。”
...
处月林夕探头探脑,悄悄进了中堂,看到青木云父子正在书房商榷着什么,便只立于门槛内不敢走近,以免惹得老人家不高兴。
“爹爹...夕儿是来寻玄阙的,不是来烦您的!”
谁知青木云听得声音,慌忙迎了出书房,拽着她的胳膊就往书房拉。那热情劲儿,倒让她受宠若惊
“哎呦...我们的夕儿来了,快快…随老爹进来。”
“您老这是?”
“夕儿,我报了父亲,王宫之事。”青玄阙解释道。
“老爹我蛰伏这些年,未敢贸然行动,就是担忧名不正言不顺,救不出王主倒又成了乱臣贼子。现在好了,咱们也算是有了名号。哈哈...”
看青木云笑得畅快,处月林夕调侃着。
“那请您老,今日将家底儿全部交出吧?”
她将手伸至青木云面前讨要,被他轻拍打回,看笑了青玄阙。
“你这孩子!老爹的家底儿早就交与了你相公,阙儿!”
“是!父亲。夕儿过来看,这就是青月城京畿防卫图。”
“老爹行啊!如此详细,牛!”她奉上大拇指夸赞。
“整个青月城由月军守卫,城内兵力五千为啸威营,由右翼长范礼道领。城外向西五里处驻扎约三千为啸武营,由左翼长赵计进领,以备城内异动。持京都统兵符者为武钱时!
京城东北方向约三十里便是曲江郡,那里驻守月军两万,由将军孙遥书统领。与青月城行犄角之势,若京城有难,不肖几个时辰便可到达。”
“哦...那咱们呢?”她期待地问。
“月莹派京城周围潜伏精锐,约不到两千。”
“啊?就这么点儿?”若是硬碰硬,那不分分钟被团灭
“各地各堂有人两千,总人数约五万。”
“数量是少了点儿,不过足够,况且咱们还有雲隐门相助。”自家的事还用得着拼兵力?力量那得留到与上阳国决战之时。
“从此刻起,夕儿所有的计划都要如实道来.”青玄阙再次叮嘱。
“现在不再是我自己的事了,夕儿向玄阙保证!”
“十日后你并不是想要去受封,对吗?”
“若是受了她的封那便是对不起所有人,再说要封也得父王封。我要的不过是通过她的嘴,向民众公布,处月氏林夕女这个名号而已。阳氏还定会标榜自己如何贤德,如何为父王着想。贤妻良母扮得越是像,日后的纷争,自然就成了月族家事。那些个墙头草,即使不选我方站对,但也定然是持中立居多。”
“不受封?万一让那假冒之人领了,你又如何?”青木云不解的问。
“那二人不足为惧!老爹一定知晓,人心难足这个道理。有了一便想要二,拥有了就要拼死守护。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贪欲犹如毒蛇,害人害己。过了今晚,他们怕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去守住谎言。”
“箫之珉那个老狐狸若是知晓,准气吐血。”青木云笑道。
“爹爹说得对!从萧起死的那刻,萧家气数已尽。玄阙,说说有关啸威营的情报。”
“武钱时仗着父亲是镇国将军,残暴不仁又贪财色。中层往上谄媚贪腐成风,欺压营兵克扣粮饷,下层早已叫苦连天。武顺才更是通敌卖国,早成了上阳的坐上宾,坐守西南边陲,吃两国军饷。”
“武顺才有无其他儿女?”
“他在西南妻妾成群,儿女众多。”
“独留武钱时京城任职,定是被镇国将军当做人质,压在月眠宫眼皮底下。可为何阳氏又会将京城的生死符交于了他呢?就不怕他们父子联合,一门独大?"她很是不解,阳氏若真有这么蠢,也不会走到今日。
“老爹来告诉你,这个武钱时,论起来还与你是亲戚。他的母亲也是上阳国君的女儿,被上阳送至镇国将军府生下了他。故,月眠宫阳氏是他母亲同胞姐姐,是他嫡亲的姨母。”
“我真好奇!冷血的人,还会在乎亲情吗?有其父必有其子,不除了这个畜生,还不知要多少祸害多少人!”亲戚二字让处月林夕恨恨,上阳老头还是自己的外公呢!母亲与她的孩儿们,对他说如草芥般不值一提吧?
“左翼长赵计进,倒是唯一清正之人,奈何在武钱时手下,敢怒不敢言。只得疲于周旋为城外将士争取福利,可用!他的父亲赵永,想必父亲也认识。”
“哦...想起来了!当年赵大人与为父同朝为官,是位刚正不阿的言官。可惜啊!大月朝堂只留得下那些惯会附和的庸臣。因坚决反对向上阳进贡一事,被罢了官。多年未见,要去会会老友喽!”
“就劳烦爹爹了!玄阙,那将军孙书遥呢?”处月林夕说道。
“与武钱时一丘之貉!不过,他老人家不爱美色,喜圈地集粮。闹得曲江百姓失地尽粮,吃穿难保纷纷离乡逃难。而他军营粮仓,每年仅腐败粮食够几个寨一年的口粮。”
“定是个饿死鬼投胎!恶人当道,好人被欺,阳氏不仅恶毒还耳聋眼瞎。”Χiυmъ.cοΜ
“更离谱的是,阳氏上位多年时局已稳并无战事,又因百姓逃离无人耕种,近几年他竟下令士兵就地卸甲归田。”
“为父还听说,这个孙书遥视粮如命,守着粮山却舍不得士兵吃饱。真真是草包一个!”
“啊?这不是神经病嘛!”
“阙儿,说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青木云问。
“是!父亲。比起武官,文官更为玲珑难握。萧之珉不日就要上任礼部中郎,对他来说不论官位大小,只要进了朝堂有阳氏撑腰,在威逼利诱下,付文忠仍不可与之抗衡。经我们多次挑拨,萧泰仅派了几名杀手,就将付文忠吓破了胆,未再有动作。”
“胆这么小,官欲还那么高,当真是无用!看来还是需咱们出马,保他付文忠首辅之权。但是,爹爹除了赵永老爷子,您还要多多看望苏起。”处月林夕拜托青木云。
“交给为父!夕儿打算怎么做?”
“我曾经在北面看到一片密集桃园,玄阙去帮夕儿买下!”
“桃园?”
“不会不舍得吧?”
“青府与轩霓的钱财,在成亲之日,不就交与夕儿随意支配了吗?想买什么让阿立去账房取就是!”青玄阙微微一笑。
“哦...买买买!”
她压根儿就忘了自己也是妥妥的土豪一枚,青玄阙望着那人儿傻笑,遂催促:“然后呢?”
“爹爹,青府往后怕要成了众目之焦,因为夕儿不愿再躲藏,处月林夕要堂堂正正的,行在自家街头。”她收起笑脸,威正言道。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老爹全力支持你们。”
“谢谢爹爹!”福身道谢后,她走近夫君,向他讨一份承诺:“青玄阙答应处月林夕,保青府一家老小平安。”
“青府上下三十七口,不差一人。”他抚摸她的秀发,知她顾虑。
“三十七口?怎么多一个人?”
她万分疑惑,难道是自己记岔了?只见青玄阙指指她的肚子,二皮脸地回道:“这里许还有一个!”
“真的吗?夕儿?”青木云激动地求证。
“爹爹您怎么也听他胡扯,成亲才几日啊?不理你们了!”她娇嗔着掩面而去。
…
残阳西落,留有的最后一丝余晖,映在萧府门楣。议事厅内传出震怒,萧之珉将桌椅掀翻,指责着跪在地上的下人。
“荒唐!愚蠢!萧泰呢?死哪去了?赶紧给我一家家去寻。”
“是是!少...主。”
“那个女人迟早要害死萧家!万万没想到,后主您怎会如此糊涂啊!赶快将那逆子给我寻回来,快去...”
...
而萧泰在希岸阁那是相当骄傲,签字画押竟也一脸得意。
“哎呦...合作愉快,拿好你的合约,萧铂金主!”金风露更是春风拂面,难掩兴奋。
“怎样?金掌柜,萧泰没让您失望吧?”
“是我金风露眼拙,有眼不识人,请萧主恕罪!为了聊表我的歉意,我把四风镇的代理权一道送与你。有公子这样的人才相助,联盟未来必定锦绣。那些个绣金主跟公子一比,皆成了无能之辈,好好干!”
金风露的赞誉蜜糖,让萧泰食得口腹蜜甜。回身出门之际,望见远处一票人马行来,定睛一看,为首的两马之上一人为白衣青玄阙,而另一人仍是一身白衣,头带纱幔,看不出模样。只是青玄阙此次阵仗颇大,不仅带了贴身护卫,还多了许多守卫。引得希岸阁门口熙攘地人群,纷纷抬首观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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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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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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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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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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