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啊…老夫为官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荒唐之事!”
年近六十的陆丰摇着头放下茶盏,长吁叹恨自己势单力薄,青木云淡然一笑。
“这朝堂之上又是什么事把陆老气成这样?”
“这些年你躲在这一亩三分地享清闲,是有所不知啊!如今,这朝堂之上尽是些无知匹夫、溜须拍马之辈。大月国早晚被蚕食殆尽。哎…”
“陆老不必苦恼,尽力就好!不如,我这给您老留个一亩半分地,咱俩无事下下棋、养养花如何?”
“得了吧!我还爬的动,我虽势力单薄,多少也能让那些人不那么快活。陆丰把老骨头就是天生的犟!”
青木云打心底的敬佩陆丰。
“陆老这份气节让木云惭愧啊…”
“你和我一样心存大月,身在清静处心被俗世扰啊!哈哈…”
“知木云者丰也!”
正堂走进一人,见两人行礼道:“爹,陆伯伯。”
“是玄阙阿,嗯,时间不早了,我回了。”
陆丰起身准备离去,青木云吩咐着下人。
“好,陆老好好保重身体要紧!来人呐,备轿子送陆老回府!”
“陆伯伯,您慢走!好生照顾。”
青玄阙将陆丰送至正堂外再次嘱咐家丁。
“哎…。”
青玄阙听得父亲叹息,转身回屋。
“爹爹,可是为大峪郡之事担忧?”
“阙儿消息比我灵通啊!大峪郡时疫已致千余人亡,朝廷不光没有救济的意思,萧之珉等人居然以地远难及,提议请求临近的阳族接管,以助止疫。简直荒唐至极!”
自己在此暗兵不动二十载,实属无奈,青木云感慨万千。见父亲如此,青玄阙慌忙安慰。
“玄阙认为,王主虽不在王殿,但仍在别苑,拿国本当儿戏之事定不可成,爹爹不用过于忧虑。”
“这玩笑之语怕是月眠宫后主阳氏,故意放出来试探各方反应的。事实上朝堂之上,反对之声确实越来越少,大臣们自保也好,求全也罢。为父最担心的是…”
“您担心,月族无后阳族继承已渐入人心。”
青玄阙说出父亲真正忧虑,青木云点头,到那时,大势已去,月族尽毁回天乏术!
“阳氏独揽大权,又背靠上阳国君,将王主禁在别苑生死不明。加其诛心之策,如若我们再寻不到人,大月国是真正岌岌可危了。”
“玄阙正要说此事。”
“哦?可是有消息了?”
目光一亮的青木云正了正身,催促着儿子。
“儿子不敢下结论!”
“阙儿快说说!”
“我照师公吩咐,进入元月便在霁月渊周围差人留意,无所获。今日有兄弟在月庙与守灵人乌大力闲聊,问起为何未见其子乌干,老汉说其子先前救了一人,一早去城内送他寻亲去了。听乌老汉说此人约莫二十,名为陈~~梦!”
“陈梦!陈梦!陈梦!”
青木云重复着,就凭这二字就足够让自己激动万分!
“是,爹爹!正如师公所说!而且,此人临行前曾向乌老汉打听过师公名号,只是那老汉却笃定陈梦是男子!儿子收到消息后,便命人在城内寻得了二人踪迹,亲自随他们进了青楼。”
“是男子?青楼?”
刚刚燃起希望的青木云,又顿生疑惑,怎么会?怎会如此巧合?
“儿子本不抱希望,但感觉陈梦与常人却有些不同,便继续暗中观察。”
想起她头头是道的招摇撞骗,青玄阙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青木云惊讶的望着走神的儿子,今日这孩子是怎么了?
“后来呢?”
“儿子?阙儿?”
“后来,阙儿发现陈梦实际是位着男装的姑娘。”
青木云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激动的老泪纵横,这眼泪不止为大月,还有他的紫玉。
“真是上天怜悯,不绝我大月啊!”
“只是爹爹,玄阙并未在陈梦手臂发现师公所描述的印记。”
青玄阙如实道出自己的不明,知儿子异常谨慎后,眉开眼笑地向儿子解释。
“呵呵.....原来玄阙是疑惑印记之事,也难怪,你只知其一不晓其二。在你师公回来之前,莫要走漏了风声,你先看住这姑娘,记住!倾尽所有必须护陈梦周全。”
“是,玄阙明白。爹爹,我先回房了。”
向父亲欠身的青玄阙,转身就要离去。而青木云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急忙叫住他,生怕儿子搞错再次确认。
“阙儿,陈梦既然是男装,那你是如何确定是姑娘的?”
被父亲这么一问,青玄阙突然红着脸尴尬的不知所措。
他该怎么回?难不成说是在她换衣服时看到的?青玄阙清清嗓子,随便搪塞。
“咳咳....猜的!不过,儿子肯定她是女子。”
“哦,猜的!呵呵....确定就好!去吧!”
“是!爹爹。”
儿子扭捏的样子全被青木云看在眼里,这...这是那个沉稳冷峻的儿子吗?过来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心不定了!青玄阙庆幸父亲没再追问,慌忙逃离,青木云望着那慌乱的背影,独自发笑。
看来一家团聚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儿子娶个媳妇,再给他生上几个娃娃,老两口就有得忙喽!
“陈紫玉、处月林夕,陈梦.....。”
“少主身体不适吗?”
阿立一脸茫然地盯着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主人。
青玄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懊恼,对着阿立欲言又止。
“没事!阿立,若你看到了姑…咳咳,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无意间瞧见了…”
“少主,看到什么啊?”
算了,问这阿立家伙还不如不问。
“没什么!”
虽说不是故意,姑娘也并不知,可非礼勿视阿!要命的是,偏偏这脑海里尽是那一片白嫩挥之不去。他拍拍脑袋使劲摇头,自己怎会变得如此下作,活脱脱一登徒子!xǐυmь.℃òm
“不不不…!”
看少主如此难受,旁边人很是捉急少主可是稳重成熟、心思缜密,山崩于前眉头都不皱,从未见他如此。嗯~?像是…慌乱!一定病的严重!
“少主,你别吓我,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看病?站住!我要出门!”
没错,好主意!他去找那个姑娘看看病!青玄阙跨步出了门,阿立急忙追赶着已不见人的主人。
“阿?少主等等我!”
深夜的青月城已渐渐陷入黑寂,唯独一家灯火通明,院里人影交错,异常忙碌,人声嘈杂。
主仆二人站在大门口,青玄阙抬头望着换上的崭新招牌。
“希-岸-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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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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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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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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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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