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让太后对王妃更加感到不满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王妃对自己行礼完才笑着道:“安王妃请坐,上一次进宫,我们也没好好说话,这一次,我们要好好说话。”
“太后要和我说什么呢?”刚和陈嬷嬷唇枪舌剑过,王妃还是感到有些疲乏,明明知道自己该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但还是无法打起,只能询问太后。
“这些日子的事情,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安王心中会有这样的打算,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在我看来,安王和陛下,终究是亲父子,亲父子难道还有隔夜的仇?所以我今儿请你进来,是想让你回去劝劝安王,不要闹的太僵。”
太后的话让王妃浅笑:“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从来只懂得侍奉王爷,王爷要做事,我并不敢很劝。”
真是装模作样到了极点,小荷听到王妃这话,心中不由悄悄地说,但她面上并没显露出来,还是在那听着王妃和太后对答。
“这么说来,王妃对安王,并不敢规劝?”太后这话,已经有些不满,王妃当然能听懂,因此王妃轻声道:“老娘娘,您在宫中侍奉先帝,这宫中的事情,想来老娘娘您还是能劝说一二,可是这样大事,岂是我们女人家能劝说的?自然是王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陛下不肯,甚至要夺爵,那我也只能跟着王爷一起吃苦,若是陛下肯了,那我也就跟着王爷享福。我们都是女人,女人的富贵尊荣不都在丈夫身上。”
这几句话说的光明正大,说的太后都很想笑,但太后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微微点头:“果真如此吗?”
“自然如此。”王妃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当然就是谁说话都不肯听,一味地把事情都推到安王身上,反正安王是孟澜的父亲,太后也难以奈何到她。至于说太后想要奈何自己,王妃仔细想了想,只要安王知道,定会和太后起纠纷,到时候自己再多哭诉几下,这事儿传出宫去,反而是帮了安王,去劝安王不要争,那可就是断送自己的后半辈子。
太后沉吟一会儿:“原来如此,既然如此,来人啊,把安王妃拖下去,剥掉衣衫,重责二十!”
太后突然变脸,王妃的面色也猛地变了:“太后为何如此?”
“你身为王妃,对安王有规劝之责,此刻却不敢规劝,显见得你不堪为王妃,我替安王责罚你!”太后语气平静,但眼中已经现出了嘲讽,就那么一点道行,也想在自己面前装神弄鬼?这宫中那么多来来去去的女子,想要把事情都推到别人头上,自己显得一身清白的,太后见的多了,至于那些争宠的手段,太后也见的多了,王妃这样的,太后连眼梢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内侍已经走进殿内,一言不发就去抓住王妃的胳膊,见太后要来真的,王妃有些魂飞魄散,对太后厉声道:“老娘娘,您不要忘了,我可是陛下的继母,陛下也曾唤我一声母亲,陛下并没入继,老娘娘您擅自责罚陛下的母亲,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吗?”太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你口口声声你是陛下的继母,倒让我想起来,听说你还不慈,对陛下百般苛待,既如此,我这个做嫂子的,责罚你这个小婶子,更是合理。”
说着太后就示意内侍把王妃给拉出去,王妃晓得被责打的轻重,太后这里的意思,是要重重责打自己,于是王妃对小荷大喊:“娘娘,娘娘,我是陛下的继母,也是你的婆婆,难道说天下还有看着婆婆被责罚的道理吗?”
这是要让小荷出来恳求太后不要责罚王妃的意思,小荷就晓得,王妃这个人,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小荷太后对视了一眼,接着小荷就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安王妃确有不对,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妾算来也是安王妃的儿媳,不能坐视她受责罚,还请太后免责。”
太后本来就和小荷商量好了演这一出戏,听到这话,太后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那就免打,不过也不能免掉责罚,来人,去驿站传我的诏令,说安王妃身为王妃,并没有尽到劝谏安王的责任,也听说安王妃当年为母不慈,我要把安王妃留在宫中,好好地教导教导!”
自有内侍领命而去,太后看着安王妃:“既然皇后为你求情,那我也不打你,不过你就在宫里住上几日,好好地学学规矩。”
王妃还想大叫,但已经被人拖走,等王妃走了,小荷才叹气:“这件事,原本该受罚的人却不能受罚。”
太后知道她说的是安王,也轻声道:“这也不算什么不公,况且安王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生父亲。”投鼠忌器,再说了,王妃当初的所为,也有安王有意无意的纵容,不然安王只要多说一句话,孟澜也能少吃一点苦头。而人间事,总是这样纠缠在一起,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分开。
“老娘娘说的对,妾有时候,太过于执着。”小荷轻声说着,太后已经笑了:“有时候执着也算不得什么错,今儿就先如此吧,再等两三天。”
王妃被扣在皇宫里面,安王必定会着急,到时候一定会进宫来,那时候很多事情就可以摊开来说了。思来想去,也只能用一家人的情,来打动安王,家事也是国事,国事还是家事,这既难办也好办。
安王府的人在宫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王妃出宫,反而只得到太后那边的消息,说王妃要被留在皇宫里面,好好地学学规矩,王府的人听的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出城,去讨安王的示下。
安王在驿站那是过的十分舒服,尽管王妃进宫去了,身边服侍的人一个比一个机灵,王府的人回来禀告时候,安王正在那听人唱曲,唱曲的人有一把好喉咙,安王听的十分满意,打算等这人唱完,就把人留下。进来传信的是陈内侍,看到安王这幅模样,虽然知道禀告了必定会被安王责骂,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前,对安王轻声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太后说,王妃身为王妃,并没规劝您,因此命王妃留在宫中,好好地学学规矩。”
安王听曲正在兴头上,听到这话只是哦了一声,陈内侍见安王只哦了一声,不晓得安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也就在一边等候,此时一曲终了,安王拍了下桌子:“好!”抬头安王看见陈内侍站在自己身边,安王的眉皱起:“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陈内侍一听这话就晓得安王只怕已经把这件事忘的九霄云外,急忙对安王道:“奴婢在等王爷示下。”
“示下什么?有什么事儿就去找王妃!”安王说了这句,觉得不对,猛地想起方才陈内侍说的话,急忙拉住陈内侍的衣襟:“你方才说的什么?”
很好,看来安王的确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但陈内侍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继续道:“太后说,王妃行止不端,因此把王妃留在宫中,好好地学规矩!”
这下安王听明白了,气的把面前的几案推翻,接着安王就对陈内侍道:“你,赶紧的,赶紧进宫去,和那个孽障说,要他把他母亲给放回来!”
陈内侍急忙应是退下,一边的丫鬟忙上前给安王捶背:“王爷,老娘娘虽然留下了王妃,说不定是看我们王妃性情好,和她谈的投机,王爷不要心急。”
“你们懂什么,他们这是不能为难我,就想用王妃来拿捏我。”安王思量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一点,但既然是要拿捏自己,那自己就更不能低头,不然就要被人当做软柿子,以后被人嘲笑。
陈内侍晓得今日天色已晚,进不了城里,但也不敢留在驿站,只能在驿站外的小客栈胡乱住了一夜,等到天亮估摸着城门开了,也就匆匆往城里赶去。
进了城,来到皇宫,找人传信给小福子,又在门口等了有一个时辰,才见小福子从门里走出。这会儿陈内侍可不敢直接称呼小福子,而是上前恭敬地道:“福公公,这里这里。”
小福子却还是像平常一样:“陈公公,不要如此客气,亏得您这时候来寻我,若是再晚了些时候,陛下要和娘娘用午膳,那我可就没有空了。”
“福公公,我们两个也是熟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就告诉我一句,到底老娘娘,把王妃扣在宫中是为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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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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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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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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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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