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姑娘再好,毕竟是离过婚的,以后传出去,要怎么让别人说。
两夫妻纠结了半宿,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这个问题。
后来还是凤夫人问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一个字:拆。
可是这拆有拆的办法,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你有张良策,他有过墙梯,实在不行撒泼打滚耍无赖,那种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的,这要拆,就不能莽撞了。
“先去探探虚实,看看,他和那位沈小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或许只是看他一厢情愿的,若是那样,反倒好办了,如果真的两~情~相~悦,也尽可以从那位沈小姐那里着手。”
“如果拆不开呢?”
凤夫人问出来,却没得到回答,自家儿子的性子做父母的怎么会不了解,那就是个混账霸王性子,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拆不散,拆不散,哎……、
“儿女都是债啊!”
这个儿子,天生就是来讨债的,上面八个姐姐,就盼着能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儿子生下来了,偏偏又不是个好养活的,三天两头的长病,找了算卦的,说是五行缺木,八字太弱,为这,取了名字,叫九檀。
大抵是名字真的能补救八字和五行,改了名字又做了一场法事之后,这人还真就渐渐强壮起来了,可谁知道他一天比一天强壮,也就一天比一天淘气难管。
小时候,就没有他没干过的坏事,可是,每次想罚的时候,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再想想好不容易得的这个儿子,就不忍心了,总怕一个不小心错手再把人打伤了。一来二去的,孩子是越来越难管。
老来子总是更加小心,凤大帅这辈子就没对别人小心翼翼过,偏偏这个儿子,他是一点办法没有,十四岁进军营,十七岁去了国外军校,一去就是三年,捧了个好成绩回来,原本想他进入自家军队的。
挂上副帅的名,慢慢的在军队里锻炼一阵子,待以后时机成熟,顺其自然的接过去他的班,西南这个地方,怎么说也趋近于半壁江山了。多好的事。
却不想人家直接跑到洛城去做了一个小小的警察厅长。
好,职位不小,他想锻炼,可以,就这么一个儿子,由着他。
好不容易听到风声知道他要调离洛城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希望他能回来帮他老子一把,结果再一次被拒绝了。
凤淮清就想啊,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他才六十岁,他在玩两年,也来得及。
可是现在是人家玩大了,要自己找媳妇,还是找了一个离过婚的女子,这让他如何接受。
“拆不散怎么办?”凤夫人问出来了。
凤大帅思量半天,气哄哄的回了一句:“你自己儿子,随你怎么办,我才不管呢。”
话说出去了,还不算,一转头背对着凤夫人,不再说话。
凤夫人一听这话不愿意了,我自己儿子,没你下的种,就那么一块盐碱地,她能长出苗苗来吗?
不能吧:“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吧?好啊,不是你儿子,也行,我去了,我就不回来了,我和我儿子过,我们啊,不回来找你了,让你自己过去。”
这话听着不对味,什么叫不回来了,头发花白的老头直接把灯打开,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躺在那里的凤夫人,“去啊,你有能耐现在就去,你别在这叨叨叨啊,一个劲的叨叨叨,叨叨个没完,这么些年了,最讨厌你的就是这样。”
老头一句话,把六十岁的老太太气着了,当下也坐了起来,是半句都不让。
“讨厌我,讨厌我还和我过这么多年,忘记当初是谁上杆子登的我家大门,我爹娘嫌弃你西南是蛮夷之地,根本不同意这么婚事,可是呢,不知道哪个混蛋犯贱,连蹬了三次门,逼着我爹娘答应了这门亲事,怎么着,现在讨厌我,告诉你,还不好使了,你不是讨厌我吗,讨厌我就别睡我床~上,给我下去。”说着话凤夫人已经上脚踹了。
凤淮清连着躲了几次都没躲过,被踹了好几脚,当下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索性把枕头往凤夫人身上一扔。
“老太婆,踹我,踹我你自己睡吧,没人陪着你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刁蛮的不讲理的老太婆。”
“怎么,现在嫌我不讲理了,早干什么去了,嫌我不讲理,你还不是巴巴的上门提亲。”
“那是我瞎了狗眼!”
凤大帅一句话,夫妻俩都愣住了。
狗眼……狗眼……狗眼……
凤夫人冷笑一声:“好有自知之明,居然还知道自己是狗眼。”
凤大帅无言以对,说错话的是自己,骂人的也是自己,当下一甩脸子,抱着枕头又躺下了。不过还是脸朝外,不去看那个老太婆。
凤夫人不干了:“你不是说走吗,你怎么不走了,你去啊。”xǐυmь.℃òm
凤大帅直接关灯,对后面的无理取闹不搭理,闭上眼睛睡自己的觉,睡别处去,开玩笑,他为什么要去别处睡,这里,也是他的房间好不好。
丈夫的厚脸皮早在几十年以前就见过了,凤夫人自知不是敌手,当下也懒得搭理他,索性同样背过身去,脸朝着墙里,不去搭理那个老头。
两人各睡各的,都抱着绝对不想对方低头的心思,可是,不曾想,第二天一早起来,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凤夫人枕在凤淮清的胳膊上,腰上搭着凤淮清的另一条胳膊。夫妻两个靠在一起睡得特别香~甜。
凤九檀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其实夜里就没怎么睡着。
他这屋子里一向是不许别人进来的,什么东西都是自己收拾,沈玉婳恰恰相反,嘴上说着平等,实际上却是个惫懒成性的,收拾床铺这种事一向都是仰仗那几个丫鬟的。
凤九檀的房里,那几个丫鬟自然是不能进来的,凤九檀早上也是一阵忙碌,也就导致沈三小姐睡了一夜的床铺根本没人收拾。
凤九爷晚上进了房间,看到了床~上乱七八糟的,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换做别人,凤九爷说不定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可是对方不是别人,是他心心念念的玉婳妹妹,自然又当别论,小心翼翼的收好大氅,然后去洗了澡,光着身子就钻进了被窝里。
晾了一天的被窝,其实已经凉了,可是,这事放到凤九爷这里,就另当别论了。
也不知这人想的是啥,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开始喘着粗气。
明明屋子里就他一个人,气氛却诡异的暧昧起来。再去看人,已经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的都给盖上了。
不断折腾的凤九爷想啊,原来自己已经对玉婳有这方面的渴望了。
果然啊,做不了君子,连思想都是色~色的。
色~色的凤九爷实在管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一夜都没睡好,每次睁开眼睛,脑子里想象的都是沈玉婳躺在这张床~上的画面。
明明白天看到的时候还没有邪念的,现在却一直心猿意马,看来果然是要赶紧把人娶回来才是正经事。
早上醒来,第一眼是看到了衣架上挂着的那件大氅,内心的企盼难免又迫切了几分。
洗漱之后,按照习惯去练武,折腾一个早上,把该折腾掉的火气全都折腾掉了,心下才舒服一些。
早上惯例的不在家吃,不过去沈家之前倒是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到他的电话立刻恭敬地唤了一声九爷。
这边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正在慢慢选着,您不是说什么都要最好的吗?”
“没错,不怕花钱,钱不够你尽可以直说,只是东西一定要最好的。”冷冷的声音,坚定的语气,电话那头的人连忙答应着。
凤九檀屈起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脸色微不可见的红了一下:“那个床,一定要最大最好最舒服的。”
这个要求,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愣了一下。
很快想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深意,当下却不敢多问,答应着做了保证。
事情吩咐下去了,凤九檀满意了。挂了电话,转身去了沈家。
餐桌上两个人,正等着他开饭。
沈玉端斜他一眼:“明天要吃,请早。”
凭什么每天都等着他啊,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家。凤九檀对沈玉端的态度一项选择无视,只是看向沈玉婳,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凤九檀开车送沈玉婳去了学校。
现在没有岑绾绾陪着了。玉婳来来回回的一个人,多好的机会啊,他怎么会不知道把握。
沈玉端连着冲天翻了两个白眼,实在是看不上这两个一直秀恩爱的,欺负他爱人不在身边吗?太过分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张罗着让他住在这里,引狼入室的沈二爷现在真的是追悔莫及,却又拿那个男人无可奈何,眼不见为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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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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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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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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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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