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只允许他一个人欺负杨玉潇,其他的人若是敢动杨玉潇一根汗毛,别说是门了,就连窗户都莫得。
梓寒从外面进来,面带煞气的扫视了房间,确认过眼神,这个屋里没有别的人。
杨玉潇悠哉悠哉的绣着和狗爬一样的荷包,看上去有模有样的。乍一看梓寒进来,还没等说话,就被身后的人一阵抢白,“就是她!就是这个下贱胚子,她冒充掌柜身边的侍女,骗走了主儿交给我的东西!主儿,您可一定要为婢子做主啊!”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杨玉潇不用听也能猜出来是谁。
啧啧,她这一晌午连屋子都没出,怎么就又惹事了。
还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有时候,人不信命也白搭,毕竟啊,手上的手相都明摆着了,上面清清楚楚的。
她啊,注定就是一个忙碌命,闲不下来啊。
“左不过这屋子里这院子里外都有人侍候着,梓寒你若是想问个一二三,不若盘问下她们。也好过对着我干瞪眼,无可奈何的好。”做完最后一针,杨玉潇就封针了。
伸了一个懒腰,“这年纪大了,不服软也不行,以前我做荷包的时候,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工夫,现在啊,不知不觉一个晌午就过去了。”
拿着荷包在梓寒的身上比了一下,直接放到了她的手里,“得了,我得出去寻摸些小点心。你们自己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梓寒看着手中的荷包,上面的针脚细密,绣的花样也是时下最流行不过的,可绣的字却歪歪斜斜的,看上去和狗爬一般。
手不由得攥紧,感受到温热的余温,梓寒莞尔一笑,“你,我是最放心不过的。想必是这丫头冻着了脑子,才会胡乱说话。杨侧妃,你也看到了,这里可没你要找的人,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杨玉沫眼眸微眯,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有些魅惑,让人不由得沦陷,“妹妹说的话未免有些偏颇,这青天白日的,我的侍女找到了那物件的线索,妹妹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成了没眼的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便是说与王爷,也是过不去的。”
伸手拦住了杨玉潇的去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杨玉沫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的大姐有些许的相似,“这位妹妹看看这有些面善,不知道是哪里人士,家在何处,可还有什么亲人?”
她怎么不知道杨玉沫还有瞅见一个人就查户口的习惯。
给梓寒递了一个眼色,杨玉潇没有答话,直接退到了梓寒的身后,低语道,“这迟暮后院怎么进了旁人你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差点没看见给撞了。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闻言,杨玉沫嘴角一抽,她和春梨这么两个大活人站在这,这个女人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她是瞎了吗?
那眉毛下面两个乌漆嘛黑的圆团子是摆设不成?
在王府里,柳浅妍是个大度的,一般事也懒得和她犟,正房尚且如此,更别提凌娅那个小贱蹄子了。
怎么到了这迟暮,一切就倒过来一样,就连一个婢女也敢冲撞与她!真是过分!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凝眸一看,倒让杨玉沫心里一慌。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和杨玉潇那个下贱蹄子有些相像?不行!王爷对那个杨玉潇的贴身侍女都那般好,若是再见着这个女人,魂都不一定能留下!不行,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个女人给捂死!
“这位妹妹真的是会说笑。刺绣手艺这般精巧绝伦,这眼神,又怎能差了?”杨玉沫拿着帕子捂住嘴,轻轻浅浅的笑着,看上去倒有几分美意,“我瞧着妹妹眼熟,也是妹妹的福分,要知道,在王府当差可比在这点心坊里有前景。对了春梨,前不久爷收的那个侍妾是做什么来着,这天一冷,脑子就混不吝了,事也犯浑心里迷糊着呢。”m.χIùmЬ.CǒM
春梨跟在杨玉沫身边久了,最是了解不过,连忙和道,“凌主儿原是杨家大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子,机缘巧合下成了主儿。这王府里上下都在传,这凌主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婢子瞧着,王爷心里还是念着主儿的。”
“行了行了,让你说她是怎么来的就说她是怎么来的呗。王爷勇猛,我年纪尚小吃不消,多个妹妹陪着,我心里就可劲乐了。我倒巴不得他不念我,尚轻省些。哦,对了,妹妹今年可有无婚配?心里可有中意的,只管和姐姐说,我瞧着妹妹合眼,便心生欢喜,妹妹可不要因此厌弃了姐姐。”杨玉沫上前拉扯着杨玉潇,似是铁了心要问出个名堂来。
梓寒冷笑一声,伸手把杨玉潇护在了身后,“杨侧妃打的好算盘,我还能喘气呢,就来打我的人的主意,您真当我是死的啊!”
给杨玉潇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躲到屏风后面去。
到底是她的地盘,还由不得旁的人在这里撒野,向来听话的杨玉潇直接按着梓寒的话来做,虽然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人家都寻到这里来了,就让梓寒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她可不想和杨玉沫这个家伙再次捆绑在一起,要知道,智商这东西,关键时候是会传染的。
“妹妹这般怕见生人,不会是心虚了吧,难不成我这婢子说的,是真的?”杨玉沫寸步不让,眼睛里冒出凶狠的光,看着倒有些许的瘆人,不过,这点程度干扰不了屏风后面的杨玉潇,更别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梓寒了。
一下子将脸耷拉下来,梓寒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的温度,“要么你们自己离开,要么我送你们离开,看在我和萧景宇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们自己选。”
赤裸裸的威胁,杨玉沫要是再听不懂,可就是白活了。
不过她心气高,又没什么头脑,这会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杨玉潇争个高低,见梓寒这般作态,索性也把话放开了,直言道,“妹妹性子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开个价吧,你这个婢女,我要了。”
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
杨玉潇撇撇嘴,往里屋走了几步,跑到里间的榻上小憩。屋外面的声音嘈嘈杂杂,吵得她久久不能入眠,刻意封闭了五感,这才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申时了,杨玉潇是被屋子里饭菜的香味给弄醒来的,“你倒是会挑时机。说睡就睡,说醒就醒,也不怕我被杨玉沫说动了心,真把你发卖出去。”
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梓寒头一次眼中露出其他的情绪,“这个小玩意你是从哪得的,看着不像是有苏的东西。北疆那边好东西竟都让你寻着了,赫连久谦那个老狐狸,这下可是捡到宝了。”
打量着是一时激动,梓寒不留神间竟提起了赫连久谦这个名字,不出意料的,杨玉潇立马变了脸,整个人也恹恹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梓寒察觉到气氛不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杨玉潇,过了许久,才堪堪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吃饭。”
口气难得软和下来,杨玉潇却不肯松口,扭了一下略有些酸麻的脖子,起身从妆奁里拿出一包粉末,上面还有些烧焦的炭灰,“你不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喏,这是我在药王谷里找到的粉末,虽然说不清楚和药王谷惨案有什么直接关系。不过女人嘛,总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梓寒挑了挑眉,不客气的说道,“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拐这么大弯,倒让我摸不到头脑。”
只要杨玉潇不生气,一切都好说。
梓寒把油纸包收好,“那个婢女没说谎,她没那个胆子。这里里外外的侍女也都看着,你今晌午确实没出这个房门,那问题来了,那个假扮成你模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迟暮,还拿走了她不该拿的东西?”
这语气这动作,梓寒只怕是已经怀疑她了。可那又怎样?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遇见的行踪。
秦皓逸、墨如沛乃至萧景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对遇见束手无策,知之甚少。
除非那个人疯了,否则不会把这些事和一个婴孩联系在一起。杨玉潇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接管迟暮的时候,姑姑特意将一批暗卫交到了你的手里。如今在迟暮里出的事,你理应去问他们才是。”杨玉潇玩着一缕散落的发丝,轻快的笑道,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随心所欲更为重要。
梓寒既不听她的话执意与萧景宇合作,那一切后果就该她来承担,旁的人,替她不得。
杨玉潇在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遇见当初为什么要阻拦她的原因。
人生的许多事都是要当事人自己去寻觅的。
为此人们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为了那些想要追寻的东西,有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却还是甘之如饴。
这些经历在旁人眼中啼笑皆非,可这些,却是旁的人无法取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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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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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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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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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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