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有点痛。”我缩了缩身体。
“你这么大力气掐着孩子能不痛吗?小姑娘能不能温柔一点对待?”姑姑快步走上前来看着我的肩膀。
“都留下红印了,你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带着明明生活,明明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看到她从口袋当中掏出了一块糖,笑着递给我。
“明明,这是大白兔奶糖。”
蓝白色的包装纸,圆滚滚的形状,我脑袋一热就接过了这一颗糖。
“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到县城里面去读书。”姑姑询问。
我心里却特别的犹豫。
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村庄,一边是我的亲人。
我犹豫不决,人参精的声音蹦出来说道:“千万别去,她身上有煞气。”
我心里咯噔一跳,没想到姑姑身上也有煞气,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无亲无故,如今多了一个亲人,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姑姑离自己而去。
“姑姑,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县城读书。”
我看到二伯背过身去,手好像抹了抹脸,心里有些酸涩。不只是二伯,还有米婆,我一时想不出来怎么跟米婆交代。
“你既然你决议跟着姑姑,那里就是你永远的家。”姑姑勾着我的手说道,“跟你二伯道个别吧。”
车上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下来,嘴里还叼着烟,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我盯着男人缓缓靠近我们,不自然的躲在姑姑身后。
“磨蹭什么,还不走,天都要黑了。”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太阳都下山了,隔壁的大娘家都开始生火做饭了。
“这是你姑父。”
“姑父好。”
我打了个招呼,姑父的面色才稍有缓和。那黝黑的脸看起来不太严厉,浑身却透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姑父走过来牵着我的手上车,我回头看了一眼二伯,他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坐上车子,我看了看这红色的车椅,手撑在椅子上,感觉软绵绵的。
姑父把车窗放了下来。
我探出头喊道,“二伯,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离着不远,却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叹气声。
“可以先在车子上睡会,一会儿可是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姑父坐在前面,嘴里的眼始终没有停过。
单独坐在后座的我发现一个像极了陶瓷一般的娃娃,笑眯眯的抖着小腿。
“姑姑,这个是我的表妹吗?”
我开口询问,正准伸手去触摸那小姑娘的脸蛋。
“什么表妹?”姑姑一脸茫然。
我看了看车子,指着旁边的小姑娘,“难道这个不是我的表妹吗?”
“别胡说!我和你姑父根本没有孩子。”
坐在副驾驶的姑姑忽然不耐烦的往后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异样,我盯着神色不好的姑姑忽然想到了什么。
正在开口的姑父也没有说话,权当我开玩笑一般。
我的心忽然冷了起来,想起刚才人参精跟我说的话,看来姑姑一家似乎有些不太平常。
再回头,那小女孩早已消失不见,我看着空荡荡的真皮沙发,难不成还能是我眼花了。
姑姑一只手探到我的额头上,“是不是眼花了,有没有发烧,感到哪里不舒服,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连忙摇头,盯着前方的道路,心里不敢妄自揣测。小女孩的出现警告着我人参精说的都是真的,而姑姑身上的煞气也是真的。
车子摇摇晃晃的走上了一段泥路,从未做过小车的我瞪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发黑,看样子到家得晚上了。
我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眩晕,胃里恶心难忍,一股汽油味道钻入鼻孔十分难受。
我气喘吁吁的躺在椅子上,头晕眼花得有些看不清那车顶,恍惚间我又看见了小女孩,跟姑姑有几分相似,带着两个酒窝,白皙的皮肤。
不过这次的他,似乎悬浮在我的头顶。
头顶?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忽然端坐起来,那小女孩又消失不见。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不成自己真的病了?
姑父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来我的不对劲,说道:“明明,你是不是有些晕车啊。”
“晕车?”
我洗了洗鼻子,感觉是挺晕的,喉咙见似乎有东西遏制住可我一般。
直到姑姑递来一个塑料袋,拍了拍我的背说道:“要是不舒服就吐出来吧,”
我紧紧的攥着那塑料袋,胃里是一股难言之引的感觉。
忽然,窗户打开了,一缕清风吹进来,我翻江倒海的胃也舒服了许多,压制着那股想吐的感觉靠在窗口。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略过的树影,还有不停的虫鸣。
悄无声息的我,就这么睡过去了,手中的塑料袋纷飞着,跑向窗外。
“姐姐,姐姐,你要来我家住吗?”
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哪里还是什么车上,周围一片漆黑,远处的一缕光下的小孩蹲在原地。Χiυmъ.cοΜ
“你是谁?哪里来的。”我忍不住走过去问道,绕着那孩子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脸。
“姐姐,你是来我家住吗?”
声音再次回想,我开始有些不耐烦,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孩,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家在哪。
只听见她反复的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凉的感觉,周围的啼哭声越来越清楚,我的心狠狠地颤抖了起来,连带着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蹲在我面前的小孩纹丝不动,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熟悉感。
空洞的周围,我伸出双手不见五指。
“你家在哪?”
“在前面。”
前面?我看像前面,漆黑的一片忽然有些明朗,只能看到一片的树影飞速的往后。
小孩早已不在身前,站在远处的墓碑上,白的可怕的皮肤,嘴角还长着獠牙。
这不是人!
我猛然惊醒,忽然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映入眼帘的就是姑父开着车,往深处走着,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别,别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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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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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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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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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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