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市五中的操场上,林安疆的内心五味掺杂,看着周围三年里从陌生走向相熟的同学,又随时光匆匆而别,初中同学之间相处的的时间虽不像小学那么久,可足够令人拿出来想念,和小学不同的是,初中毕业时,林安疆没有让大家写同学录,不是林安疆认为她会比所有的人考得好,而是小学毕业后让她明白人与人之间一旦离别,就会很难再相遇,大家会继续遇到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既然这样,写那么的文字,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怀也觉得写同学录这种行为很是莫名其妙,但要是有人让他写,沈怀还是很乐意的写上几句。就这样,沈怀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几乎就是在写同学录中度过的。
毕业典礼市五中安排的很好。
看着国旗稳稳地升上旗杆的顶端,操场上的微风将鲜红色的国旗面对着全体学生舒展吹开。
站在毕业生队伍里的林安疆,内心被自己眼前的画面所感动,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她是舍不得毕业的。
三年的时光,在国歌的音乐声中落下了帷幕。
曾以为一个人要战斗到中考前,忐忑不安的自己,竟然一路收获的走到毕业,林安疆想到这些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沈怀,三年里他以知音好友,同桌战友的身份就样一路奉献的陪着她走到今天,不知何时林安疆感受到了自己对他那种习惯性的依赖,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想到沈怀会和自己去一样地方的她,不知为何,面对毕业,离愁都少了很多。
林安疆一想到未来高中三年自己的身边还有沈怀的存在,便忍不住看着沈怀,内心默默地说了句:
林安疆,初中毕业快乐。
沈怀,初中毕业快乐。
最后一堂课,袁媛在讲台前反复絮叨着中考的各种注意事项。
“考号条形码,我再重复一边,考号的条形码是最重要的,一定要粘对位置,贴不准谁也不知道你是谁!考了也就白考!所以一定要都拿好。”
“一会儿,下课你们都去校门口的文教店把考试用的涂卡笔,碳素笔买全了,最后别忘了买一个透明的、带封条的整理袋,拿来装考试用具挺实用的。条形码、身份证,准考证都放在里面,一眼就能看得见,每次离开考场,离开家前就不用再麻烦地检查了。别嫌老师烦,我再强调一遍,做完选择题就一定要涂答题卡,千万别涂串行……”
在林安疆的记忆里从来都不唠叨的袁媛老师,今天变得很是唠叨。m.χIùmЬ.CǒM
最后在唠叨了将近四十分钟后,袁媛老师终于说完了,停下唠叨的她对着台下的学生满意地笑了笑。
“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吗?”
袁媛老师询问。
没人举手。
看着袁媛老师,林安疆不知道为什么本是不想掉的眼泪,还是留了出来,为了不让人看见她刻意把头低了下去,而后她就听到自己的周围有人真的大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啊!这毕业也不是坏事儿,以后你们也可以回来看我的啊!说实话,大学毕业,带的第一个班就是你们,老师很开心,所以老师要谢谢大家的。好了,大家都别哭了,一会儿还要下楼照大合照呢,你们今天特意穿的这么漂亮,脸哭坏了,照完就不好看了。”
袁媛老师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也是努力克制的沙哑。
低头流着泪的林安疆,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沈怀,只见沈怀也是两眼泛红,努力忍着自己的情绪,林安疆想果然还是男孩子有定力。
站在学校主楼门前,看着摄影师举着炮筒相机,对着第一排的校领导还有自己班级的全体同学,一句齐声声的“茄子”,伴随着摄影师手里发出的“咔嚓”一声,一班在他的相机里瞬间定格。
林安疆和沈怀的初中,就这样毕业了。
走出校门,林安疆和余沈怀一起去了学校对面的文具店买了袁媛老师说的那些考试用具。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
“考试前你紧张吗?”
林安疆问沈怀。
沈怀听了先是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说不紧张那是假话,毕竟中考谁都没有考过,况且~”
沈怀说到这儿,转头看了一眼林安疆笑着说:“我怕你会出现失误。”
“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毕竟成绩一直都是挂在过线和不过线之间,我就怕自己考不到公费,就和你分开了,或者去了到不了一个班。”
和沈怀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林安疆,对他说着自己的担忧。
“别想那么多,只要考进去就应该没事的,好好加油,今天我送你回家。”
沈怀这样说。
在初夏徐徐微风的吹拂下,沈怀和林安疆静静的走到了她家楼门口道别。
“等一下!”
本是已经转身走了两步的沈怀又转回来,对着林安疆喊了一句。
“这个忘记给你了。”
林安疆先是一愣,等她接过沈怀递给她的东西后很快就心领神会。
看着沈怀给她的红色“湘北”篮球护腕,林安疆笑了出来。
“我一定会打败山王工业,赢得自己的全国大赛的。”
“好,我们都加油,因为我也给我自己买了一个。”
沈怀说着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在林安疆面前晃了晃。
“沈怀,谢谢你,虽然我知道,、还要继续麻烦你有、新的三年,可我觉得今天这句谢谢,还是应该特意说给你听的。”
紧紧握着沈怀送给自己的护腕,林安疆这样认真的说着。
“那我们都争取凌海见,好好加油。”
在很短的讶异了一下后,沈怀轻声的和林安疆这样说着。
“我知道。”
林安疆这样回答着沈怀。
这样说完后,林安疆就静静的站在楼门前,看着沈怀的身影越行越远,而后全部消失。
后来林安疆多年以后,再回忆起自己和沈怀中考前离别的这一幕,都觉得一切意外都仿佛早已有了前奏,只不过那时因为太小,他们自己不曾有过察觉罢了。
那个时候十二岁的林安疆会对一样年龄的沈怀说她“知道”,其实最后她才明白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都从不晓得,人生的每一步不是自己认真的走好就会有好的结果,命运随时的一个转弯,都不会是轻易让人有机会瞬间逃脱。
当少年的身影在林安疆的眼前消失,投入到夜色中去时,没有人会知道其实淹没进夜色中的不仅仅是身影,还有他那看似光明却慢慢走向黑暗的人生。
如果人的一生中所发生的一切早会有所预知的话,后来的林安疆想,那一天她一定会毫不耽误的冲上前去抱住沈怀,告诉他“无论怎样都请你不要放弃自己的人生,陪我继续走下去。”
可正是因为人生没有预知,没有“后悔药”可以买,故此林安疆只能是在所有的事情发生完后,留在回忆里面反复折磨着自己而已。
但现在说的这些显然都是后话,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安疆的一切心思都是放在了中考上,三年的努力换三天的考试,这用林安疆自己的话就是“一年换一天”,这种交换显然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换取比例。
中考的头一天晚上,林安疆因精神太过于兴奋一直都睡不着,喝了一杯牛奶后,就有想去上厕所,折腾了将近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考试的三天林爸爸在单位请了三天假,陪着自己的女儿考了三天试。
其实报考前林爸爸和林妈妈的本意,是希望给林安疆抱比“凌海高中”低一点,但同样是重点的“矿业高中”的,在他们看来这样林安疆会考得比较轻松,谁知在填自愿的时候,自家的女儿又拿出当年小学毕业时候的劲头是非凌海不去,于是有了第一次升学妥协经验的林爸爸和林妈妈,就默许了林安疆的要求。
可以说林安疆报考“凌海高中”算是孤注一掷了,各个自愿写的都是凌海,包括凌海自费她都填了上去。
由于正是考试前林安疆有了加试的提前操练,真的进了设在肖楠他们光明中学的考场后,林安疆发觉自己反倒不会觉得紧张了。等到第一科语文考完,她基本已是觉得自己在考试前有的那些担忧全都不见了。毕竟是认真的准备了三年,平日里又做了很多高难度的题,三年每一天积累出的经验,等到答题的时候就一点点显示出了他们的重要性。
答完最后一张英语卷纸,走出考场的林安疆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考试发挥十分稳定的她又一次,想起沈怀初中刚开学时说的话“所有的都是为了应对中考,考试就是考大纲里的东西”,考完的林林安疆回忆起沈怀当初说的这些话,除了觉得有道理之外,也忍不住笑起三年前那个“无知”的自己来。看着在时间推动下,不断长大的自己,林安疆又一次很是忍不住的感谢起沈怀来,那一刻的林安疆心想沈怀这三天考得也一定很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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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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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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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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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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