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安疆正式成为小学生之前的最后一段等待入学的时光里,在林安疆和与她同龄的肖楠小朋友身上,发生了一件决定俩人未来关系的转折事件。
林安疆记得那是一个夏天里的午后,在家里吃过爸爸做过午饭的林安疆,正悠闲的吃着自己家新买的冰箱里冷冻的小人冰淇淋,看着电视上演的黑猫警长。正看到一只耳被黑猫警长追赶时,门外就传来肖楠的声音“安疆,你快给我开门!”
一听肖楠叫自己,林安疆很是迅速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开开门安疆完全被自己眼前肖楠的样子弄傻了。
“肖楠,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
只见肖楠的小脑袋上顶着他爸爸肖工程师发的黄色安全帽,由于肖楠的脑袋实在是过于小,以至于整个安全帽像一个小脸盆一样扣在肖楠的头上,看着肖楠正一面努力用左手往上推着遮挡自己安全帽,右手死死握着手电筒的打扮。林安疆的脸上露出了满了疑问的表情。
“哎!安疆,你果然忘记了?”
面对安疆的疑惑,肖楠满了失落的说着。
“忘记?我忘记什么了啊!”
林安疆很是不解的继续追问。
“探险啊!你忘记了,去我爸爸他们那个刚废弃的地下室探险啊!”
肖楠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特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很怕被安疆以外的人听到。
“那个真的要去吗?肖楠据说那里有鬼的。我有点怕,要不,要不我俩留在这儿看黑猫警长吧!我可以分享一个小人冰淇淋给你的!”
安疆一听肖楠说去探险,就想起昨天妈妈和自己说的“地下室闹鬼,小孩子不能去”就整个人都变得害怕起来。
“我就知道,不能和你这种女孩子合作,一看你就是又和你妈说了,大人骗你的,你也信,我还听说哪里有宝藏呢!”
一眼看出林安疆胆怯的肖楠,很是不削的回着安疆。
“我没和我妈说你要去,我就是问地下室好玩儿吗?我妈就这么和我说的,肖楠还是算了吧!我俩没有阿里巴巴聪明,一定找不到宝藏的。”
内心打定主意不打算的去林安疆正做着说服肖楠的努力。
“好,我知道了,你不想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肖楠对林安疆临阵脱逃的表现很是不悦,在鄙视了她一眼后转身准备自己去。安疆一看自己惹怒了肖楠,立马改变主意的对肖楠说“我去,你等我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就这样为了不惹肖楠生气的林安疆和肖楠一起来到了地下室。
林安疆和肖楠父亲以前工作的地方所具有的地下室已经是修了好多年了,这个地下室是在自苏联专家撤走之后修建的,那个时代由于历史原因中苏关系因这些专家的撤走,两国关系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于是号召全国军民要“深挖洞、广积粮”。为的是不让二战时,美国在日本投下原子弹时的惨剧再在中国人身上发生。于是,那时全国的很多科研设计单位都建设了一批自己的地下室,而安疆爸爸单位现在这个地下室就是那时产生众多地下室中的一员。
而现在由于时代的变化,安疆爸爸所工作的设计院因工作需要搬迁到新的地方,而这栋具有地下室的大楼将要在重新进行翻新后,作为设计院的分科机构所存在,平时本是有人管理的地下室,也因大家都忙着搬家而变得无人管理,正是抓住这样的机会,让从小听着“皮皮鲁和鲁西西”故事长大的肖楠小朋友有了去地下室探险的想法。
林安疆这个从4岁开始就作为肖楠“小尾巴”存在的小姑娘,为了不让肖楠一个人去“有鬼”的地下室去冒险,现在抱着“国际主义精神”跟着肖楠来到地下室的她正在用手死死抓着肖楠的胳膊,借着肖楠手中手电微弱的灯光跟着肖楠一步步艰难的往地下室深处走去。
“肖楠,我们俩是不是走了很久了啊!”
在黑暗中摸索的林安疆深刻感受到越走自己内心的恐惧就不断的被加深,只好很乌龟的不断和肖楠说着话儿。
“好像是吧!安疆你累了吗?”
“不是累,是害怕,这里太黑了,我觉得,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俩,我俩应该往回走了。”
听到安疆这么说,肖楠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握着手电往周围认真的照了一下。
“好像真的没什么东西,好吧!看你这么害怕,我俩就往外走好了。”
“太好了,肖楠我俩现在往外走一定能赶到爸爸妈妈他们下班前到家,到时候我们都不会被他们骂了。”
“就知道你们女生胆子小,每次带你做点大事儿,你都怕东怕西的,但谁让我是你哥哥呢!”
从小,肖工程师就告诉肖楠,安疆虽然和他是同一天出生,但是他比安疆先出世的所以他是哥哥做什么都要让着妹妹,正因如此每每面对安疆的请求肖楠都是很能从哥哥的角度进行体谅。
“哎呀!”
领着安疆艰难的在黑暗中摸索的肖楠,在突然感到手空了一下后就听到安疆的这一声惨叫。
肖楠听到声音内心一惊,拿着手电迅速转身,发现安疆的脚被一只生锈了的“耗夹子”死死的咬住,由于夹子是锯齿结构,安疆此刻穿着的白色长筒袜被里面渗出的血给染红了,很快安疆整个脚面变成了红色。
“安疆!安疆你没事儿吧!”
听着肖楠焦急的询问声,安疆努力克制着自己冒出的眼泪,酸着鼻子说。
“没,没事儿!但就是有一点痛,肖楠,我,我不想死~”
这个“死”字,安疆一出口就变得哇哇大哭,那一刻对于7岁的安疆而言流血和是死亡是紧紧相连的事情,安疆的哭泣是一个孩子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安疆想自己死在这里看不到爸爸妈妈,想着那没有看完的黑猫警长,还有自己好喜欢的米奇娃娃,越想,安疆哭的就越厉害。
“安疆,你别哭,不会有事儿的,我现在就把你弄出来。”
肖楠看着安疆被血染红的袜子,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时间很是后悔起自己要来地下室冒险的举动,肖楠此刻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就都是那些为革命牺牲的英雄形象,肖楠想安疆是自己的妹妹还是一起来探险的战友,这个地下室就是他们俩人的战场,自己就算是舍掉一条命也不能让安疆继续受苦。
肖楠几乎是使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将安疆从老鼠夹中给解救了出来。
“安疆,我背你,手电你拿着。”
肖楠把手电交到还在抹眼泪的安疆手里,自己把安全帽挎在脖子上,艰难的背起了体重与自己差不多的安疆。
“肖楠,我们俩儿,能出去吗?”
“绝对能,安疆你要挺住,挺住啊!”
这个“挺住”后来成了林安疆无数岁月里最值得怀念的记忆,以致后来林安疆每每看到革命电影电视剧中,出现的英雄人物大喊“挺住”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激动起来,而每每迎接安疆敬意心态的就是其他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那时看着其他人大笑的安疆,内心都会想起那个夏天在黑暗的地下室里,肖楠用他自己矮小身躯背起自己那一刻的“豪迈”。
“肖楠,我枕头下面有一个我过年妈妈特批给我的小红包一共有100元,本来是要买书看的,我,我留给你了,还有,我爸爸去上海回来带的高级巧克力,我就吃了两块儿,我上次小气就给你一块儿,我把巧克力放在写字台的中间抽屉里,那个也留给你~还有~”
“还有就是你别再说了,我才不要,不要你什么,什么100元,什么巧克力的~”
肖楠抽着自己发酸的鼻子,打断着安疆的话。
“我,我就是信任你啊!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电视上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可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死这里,我俩儿一起生可以,死不可以的~因为肖爸爸和肖妈妈会难受的~”
安疆趴在被肖楠汗水弄湿的衬衫上,学着电视里的女主角说话的方式和肖楠说着自己的临终对白。
“傻瓜~我死~我死了~爸爸和妈妈会难受~那你死了,林爸爸和林妈妈就不难受了吗?告诉你,你这个伤,离死,离死老远了~别瞎想!”
当安疆和肖楠在地下室里做着生离死别的对白时,他们并不知道俩家的大人在下班回来后发现孩子不了,见此刻也正是在焦急着。
“我就说你儿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说七八岁讨狗嫌,可讨狗嫌也不会弄的别人家也跟着鸡犬不宁啊!这可倒好,自己拿了家里的安全帽,指南针,手电筒就算了,还把,还把人家安疆也给弄走了。”
找不到孩子的何文慧,在安疆家用手使劲点着自家的老公肖工程师的脑袋,同时嘴里也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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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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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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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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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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