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蝉如常早起备膳,早餐刚上桌,便听见门外有人叩门。
粉蝉以为是袁青和郑皓冬一早来了,开了门连人也不看清,就转头准备去拿碗筷。
谁知背后的人一个咳嗽声,吓的粉蝉一个哆嗦。这才回头来看,一个陌生男人早已经走了进来。
“你是谁?”粉蝉吓的不轻。
那男人大声道:“叫谢家那个丫头出来。”
“谢家那个丫头?哪个丫头?”粉蝉脑子还没有转过弯了,便听见楼上有人下来了。
可走到楼梯的一半,便又撒腿往回跑,是谢江雪。
粉蝉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口中的谢家丫头,是指谢江雪。
那男人见谢江雪,忙追了上去。曲清姝听见动静,忙拦在了中间。道:“老伯,有事好说。”
“好呀你这个谢丫头。家也不回了。你以为你不回家,我就找不到你了吗?”那男人拍腿叫着。
谢江雪一改懦弱模样,上去一步道:“你一口咬定那个道人跟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你便去找他要儿子好了。你如今一直找着我,我又能怎样?”谢江雪已经忍无可忍,跺脚道:“因为你赖在谢家,如今我连家都不敢回,每日在这客栈中,我每日在青门镇住的胆战心惊,怕的要死。我快疯啦!”
那男人有些意外,望着谢江雪又有些无奈。自始至终,他不过是想找儿子,对这个谢家丫头,也无敌意。
曲清姝见这男人也没恶意,只是找子心切,便道:“事情待会再说吧。先吃早餐吧。你也没吃吧?”m.χIùmЬ.CǒM
听了早餐二字,那男人肚子不自主的咕噜叫了一声。
曲清姝朝粉蝉喊了一句:“再备一副碗筷。”
那男人也没有推诿,几人上了桌等候了一会儿,粉蝉道:“少爷他们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呢,这都几点了,还没来呢!”
曲清姝走到了门口朝外望去,街上虽人流不少,但远远可以看到街口。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郑皓冬几人的身影。
曲清姝又回到了餐桌上,道:“别等了。我们先吃吧。”
众人刚拿起碗筷,准备开动,便听见门砰得一声被人推到了底,又弹了回来。三斗气喘吁吁的摊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端起桌上的粥吸了一口。道:“曲小姐,不好了。”
曲清姝忙将手中的碗堕在了桌上,忙问:“出什么事了?皓冬哥怎么了?”
见曲清姝脸都吓白了,三斗又忙道:“人没事人没事。是局里出事了,今天他们来不了了。”
曲清姝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问:“快说,局里出什么事了?”
三斗答道:“荔香来局里闹事了。”
“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曲清姝想都未想,道:“我去看看。”
“别别别曲小姐。头儿让我过来吱一声,就是怕你等的着急,会去局里找他。现在局里乱的一团糟,记者堵在门口。我好不容易挤了出来。”三斗挠了挠头:“你这要是去了,我不就白跑这一趟了。”
曲清姝叹气:“皓冬哥和袁青根本不懂怎么对付女人,更何况是荔香这样的女人。我呢,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好歹也是个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弱点。让我去,准没错。”
听曲清姝的话有些道理,三斗便没有阻拦。三斗顺手抓了根油条塞进了嘴里,跟上了曲清姝的步伐。
侦查局的门口,果然聚集了不少记者,这场面曲清姝曾经早已见识过。此时自然也没那么害怕。她脱下了外褂,顶在了头上。拔开人群,步履急促的冲到了最前方。
门警拿着棍子驱逐着:“退后,都退后点。”
曲清姝将外褂扒了条缝,道:“是我,快让开。”
门警见是曲清姝,忙开了栅栏放了进去。记者们蜂拥而上,想借机冲进去,被门警敲响的木棍,又吓退了回去。
曲清姝直奔郑皓冬的办公所,远远便听见荔香在嚎叫:“张家布坊早就抵押了出去,你们居然敢框我?”
郑皓冬依旧精疲力尽,坐在桌案边,撑着头,懒得回话。
袁青道:“我们已经说了,布坊的事我们根本不知情。当初也是你自己挑中的,与我们并无干系。我们只是在张家产业上替你划掉了这一笔。”
曲清姝大概明白了荔香滋事的原因,于是缓缓道:“张家产业众多,你千挑万选,偏偏挑中了这个期满抵押出去的布坊,确实也够倒霉的。”
听见了曲清姝的声音,郑皓冬抬起了头,精神了起来。
“你说什么?”荔香咬牙。
曲清姝接着道:“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们,不如回去好好回忆一下,当初你为何挑中布坊。是谁左右了你的这个决定,就知道到底是谁框你。这样一想,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荔香脸上的愤怒,渐渐冷了下来。她若有所思,静静站着。
袁青接着道:“张家产业已充公,与侦查局并无关系。产业盘点,也非侦查局的事宜,我们并没有参与。更不知这布坊已抵押。再者,你方才也说,不是立即抵押的产业,是期满抵押。这更难知情了。”
荔香喃喃道:“我今日在布坊,便见浅香布庄的人来收钱。说布坊已经欠了布庄一年的货费。还不上,就要把布坊拿来抵押。”
浅香井家的布庄?袁青只稍稍想了一秒钟,便猜到了。同时与自己预料的结局也一样。荔香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可能夺下张家所有产业,所以便将布坊要了来。当时的袁青便猜到,荔香之所以选择布坊,原因正是她的相好浅香布庄的井老板。
说到底,荔香想将张家布坊,和浅香布庄结合一起,两头管事,说不定还会挤走原配,成为布庄夫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
布坊是抵押期满前辈充公,所以井老板根本就得不到这个布坊。而荔香要来了布坊,井老板又顺势以抵押期满得来了布坊。
自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浅香布庄老板早早就觊觎了张家布坊,而荔香痴傻不自知,白白让人占了便宜不说,还落到如今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的下场。
贪婪害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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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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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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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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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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