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雪点头,脸色却发白的厉害,那丝恐惧越来越强烈。
“那些人偶不能被夫人发现......”谢江雪突然又冒出了这一句话来,仿佛将为何埋下人偶这一行为做出了交代。
郑皓冬朝三斗撇了撇嘴,三斗忙走进宅内,将之前备用的铲子拿了出来,走到了树前开始挖坑。
“你还想起来什么?”白墨紧张兮兮的问。
谢江雪抓着头发,缓缓蹲了下来,头疼欲裂。
没一会儿,三斗惊呼道:“头儿,这儿真的埋了一个坛子。”
谢江雪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是匍匐到坛子前。她跌坐在地上,将坛子上的泥土扒拉了几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坛塞。
谢江雪将手连忙伸进了坛子里,来回摸了一会儿,突然定住,脸上露出了笑意。她激动道:“摸到了。那些人偶娃娃还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掏了出来。她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掏出了第六个时,才摸到了坛底。xiumb.com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谢江雪手中拿着的人偶,因长期埋在地下,早已潮湿发霉,如同棺木中的尸首重见天日一般,泛着戾气。
“为何是六个?”袁青不解。若按照谢江雪所说,一人一个人偶娃娃,那四位小姐加上她,理应五个人偶才对,那这第六个是谁的?
谢江雪愣住,她迷茫的望着这六个人偶娃娃,喃喃自语道:“对啊!还有一个是谁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墨接过谢江雪手中的娃娃,看了又看。虽沾满污垢,但仍然能看出它早先的精致。白墨问道:“这么好看的人偶,你为何要埋在地下?你方才又为何说不能被夫人发现?”
谢江雪道:“因为这个人偶的布料,是从夫人那里偷过来的。”
众人望着谢江雪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并没有太迫切的询问太多。她仿佛精神错乱般来回思索,仿佛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江雪,你到底还想起了什么?”白墨又问了一遍。
谢江雪突然转过头望着白墨,道:“四位小姐。”
四位小姐?
谢江雪突然大叫起来:“这个宅子里有四个姑娘我年纪相仿的小姐。她们......很顽皮。太太很宠他们。可老爷好像并不喜欢她们。”
袁青走近了谢江雪,希望可以听的更真切些。
谢江雪接着道:“她们经常躲着老爷,她们害怕。”
听了谢江雪的话,白墨眼中闪出了一道光,她又问:“还记得她们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了。”谢江雪敲了敲自己的头,只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了:“我头好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袁青见谢江雪焦虑的模样,知道此时此刻已问不出什么,于是准备上楼,查看一下荔香口中的那个保险柜。
袁青朝着二楼最左侧的房间走去,屋中摆件整齐,却不见保险柜的位置。
“荔香会不会在撒谎?”郑皓冬问。
袁青摇头:“她没有必要撒谎。”说着便打开了衣柜,果然,柜子下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虽镶有密码锁,却轻轻一扳就打开了。
里面堆着明晃晃的金块,晃的人眼睛一疼。
袁青道:“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是自愿离开这个宅子的,屋里的摆件,和这一柜子的金条,都无人动过。显然不会是遭劫。”
郑皓冬疑虑:“那为何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带上这些财物呢?”
“或许......”袁青停顿了一下,微微思量了一下,随后道:“或许他们没有料到再也回不来了!”
郑皓冬恍然大悟,袁青推理的有道理。
三斗望着眼前这一堆堆的金子,咽了咽口水道:“这些金子,该怎么处理?”
“全部带回去。”郑皓冬清了清嗓子:“交给你保管,若是丢了一块,饶不了你。”
三斗吓的浑身一哆嗦,可真是长了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这天夜里,谢江雪辗转难眠。
白墨担心父亲的病情,所以并没有将谢江雪带回家居住,而是随袁青和曲清姝,住到了故居客栈。
好不容易挨到了鸡鸣,谢江雪才安心睡去。天已渐渐亮了......
白墨穿好衣服准备帮曲清姝准备早膳,谢江雪突然又惊醒了过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白墨吓了一跳,手中的脸盆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隔壁房里的袁青听见声音,鞋都来不及穿上,便披着外套冲了进来。
谢江雪突然惊呼:“阿墨,我想起来了。”
见白墨平安无事站在自己面前,袁青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你想起了什么?”白墨捡起地上的脸盆。
谢江雪跳下床,将白墨拉到了桌案边,坐了下来,道:“我记得那个宅子里有四个漂亮的女儿,我们经常一起玩耍。她们打碎了老爷的玉烟袋。夫人担心她们会被责罚,便将她们藏在了我的房间里。然后跟老爷扯谎,说四位小姐被姥姥家的人接走小住。”
“后来呢?”白墨迫不及待的问。
“那天夜里,我们挤在一张床上。夜里我突然醒了!”谢江雪突然缩了缩肩,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道:“然后我下了床,听见院子里有人轻声说话。我悄悄的爬到了窗边,从缝隙中望去......”
谢江雪突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速度极快的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被窝。她紧紧地抓着被角,瑟瑟发抖。
白墨和袁青对视了一下,忙走向了床边。白墨安慰道:“江雪别怕,我们在这里陪着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拍谢江雪的背。
“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白墨轻轻柔柔的问,像在诱导,像在安慰。
“我看见......一排一排的人躺在地上。”谢江雪的瞳孔瞪大,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快要哭出声来。她努力憋着泪水,双手松开了被子攥住了白墨的手:“阿墨,我好怕。我们离开这里吧。”
白墨狠心得将谢江雪的手压在了床沿边,她倔强的问:“那一排一排躺着的,是什么人?”
谢江雪终于哭出了声,她道:“他们好像睡着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想在玩游戏......木头人......不许动......所以他们都没有动!”谢江雪努力抚平着自己的恐惧。
不料,白墨并没怜悯她,而是反驳道:“他们都是死人。他们没有呼吸,对不对?”白墨的语气冰冷,惊的谢江雪连忙甩开了她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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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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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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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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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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