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激动的拍手:“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真是荒谬。”郑皓冬摇头,将身子朝船壁靠了靠,不再想与白墨多说一句话。
倒是袁青,总觉得白墨并不像在撒谎。
白墨见郑皓冬嫌弃的神情,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带阿花去了浅香镇,在镇里的一个义庄。它一直冲着一具棺材狂叫,蜷缩在棺材旁边不肯离开。义庄的伙计说那具尸体刚刚运过来,刚断气。”
白墨接着道:“我本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或许只是巧合。谁知我们又去了一个村子,村口的老太爷年岁已高,身子一直不大好。阿花又是一阵狂叫,然后蜷缩在他病床下不肯离开。结果没过两日,那老太爷便死了。”
“这么邪乎?”划桨的船家深信不疑。
白墨连连点头:“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就不得不信了。”
郑皓冬抱着臂闭目养神,没有再搭腔白墨的话。袁青也是将视线望向了远方,没有再说话。只有船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白墨低声嘀咕着:“或许是跟阿花原来的主人有关吧。”
“阿花原来的主人?”袁青将视线收了回来,移到了白墨身上。
白墨道:“阿花是我捡来的,在青弯崖旁的那座桥洞下捡来的。”白墨努力回忆着,缓缓道:“当时它的主人躺在它的身边,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阿花也饿的奄奄一息,却一直守在死去的主人身边不愿离开。”
“原来是这样?”袁青叹息。
郑皓冬这才睁开了眼睛,开始认真来听白墨的话。
白墨又道:“它的主人衣衫褴褛,极为窘迫。估计阿花也是他捡来的流浪狗。他们一起流浪,又差点一起饿死在桥洞。”
“如此忠心的狗,值得白小姐善待。”袁青感慨。
白墨点了点头,眸子里透着纯真:“阿花肯定是在主人的尸身旁守护了太久,闻了太久死人的气味。所以才对这样的气味如此敏感。它肯定是想提醒快死之人命不久矣。”
郑皓冬突然坐直了身子,仿佛想到了极为重要的事情。他望着白墨,问道:“你说阿花若闻到将死之人的气味,会狂叫?”
白墨点了点头。
郑皓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虽对白墨的话半信半疑,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了,心里自然也会朝那方面去想。
阿花的狂叫?
那日阿花对着故居客栈的几人狂叫。
郑皓冬忙道:“那日,它......”
“郑少爷。”白墨敛住了天真烂漫的神情,望着郑皓冬,柔声道:“我之所以会赶上这艘船,正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意思?”郑皓冬心里已有了底。
此刻的白墨看上去极为稳重,万不像方才那个糊里糊涂的傻丫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此刻她的淡然。她悠悠道:“阿花闻出了你的气味,你快死了!”
“什么?”袁青差点要跳了起来,他望着郑皓冬惨白的脸,实在说不出话来。
郑皓冬倒是显得自然许多,仿佛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原本以为阿花是冲着曲清姝狂吠,原来是冲着自己。郑皓冬反而心里安慰了许多。他道:“那我什么时候会死?”
“三日之内。”白墨果断答道。
“好。”郑皓冬阖上目,又朝船壁靠了靠:“那就赌一把。”若不会死,那么白墨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若会死,三日也够他交代后事了。
郑皓冬的淡定是白墨预料之外的。
袁青问道:“有例外吗?”
“没有例外。”白墨摇头,神情依然坚定。
得知自己的兄弟,可能三日之后便会死掉,袁青有些难以接受。却又束手无策,他问郑皓冬:“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郑皓冬依然是闭着眼,利落的答了一个字。
“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袁青有些担忧。
郑皓冬答:“心里不舒服。”他睁开眼,转过头望着袁青:“这么多的案子,若在我死之前未被侦破,我会心里不舒服。”
船家听的心里发毛,道:“阿墨小姐当真不是在玩笑?”
白墨转过头望向船家:“我为何要玩笑,我匆忙赶上你们这艘船,难道只是为了跟你们开玩笑?”
郑皓冬开口:“那你为何要提醒我?”
白墨答:“因为你曾救过我爹的命。万分感激。”
袁青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白墨可以明确认出郑皓冬,并唤他为“郑少爷”。
郑皓冬并没有感到意外,从方才他从船家口中得知,白墨是做红木家具的白家女儿时,去年的那个绑架案就浮现在脑海中了。
郑皓冬并不愿接受白墨的道谢,他道:“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做了身为侦查局局长该做的事情罢了。唤作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与你爹是否是富商并无干系。”郑皓冬后面的话说的有些多余,听的令人有些难堪。Χiυmъ.cοΜ
白墨却不介意,她道:“总之是你将我爹从那帮土匪手中救了出来......”
郑皓冬听不惯这些油腻的谢辞,岔开了话题:“白小姐为何从未在青门镇出现?”就连一年前白家老爷被安全送回家,也不见白墨出门迎接。这让郑皓冬极为好奇。
白墨答:“我打从十二岁开始便与父亲和叔伯在外走商,极少留在青门镇。有时走的远了,两三年都不曾回来。郑局长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郑皓冬敷衍了一句。
袁青问道:“白小姐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为何要选择做一个商人?还是木具生意。每日对着木屑飞尘,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白墨反问:“难道女子理应留在家中绣花?袁少爷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怎思想还这么守旧?那些大上海的姑娘,还露着臂膀穿着紧身的旗袍在街上行走,岂不是丢人现眼了?小少爷真是令人失望。”袁青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只是觉得白墨是传统人家的姑娘,应该如同青门镇其他大户家的小姐一样保守,竟想不到思想如此开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青门案更新,第120章 死者气息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