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姝叹息:“紫禁香坊原来叫孙氏香坊,有一女名为紫禁。孙家将香坊作为陪嫁之后,于是这香坊就改为了紫禁香坊。如今香坊不营业已好些日子了,这神秘祭拜人,也不可能在这里买到的龙涎香。”
“我可能真的推算错了。”袁青道。
郑皓冬不做声,许久,开口道:“青门周遭地带,没有几个起色的商铺。这别的镇每年年货都在青门采办,我总觉得这香,肯定是青门的香。”
三人正说着话,袁青刚一转身,突然被两个步履焦急的小哥撞了个满怀。小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走的急了些。”
袁青见满街的人兴致勃勃得朝着前方涌,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袁青问:“他们都在做什么?”
小哥道:“卖胭脂的老杨家,儿子在市级做了大官,买了个宅子,这马上要搬家了,今儿把店里的胭脂都底价清仓了。对不住啊小兄弟,不能多说了,我还得给我媳妇儿买一盒回去,晚了就没了。”
“清仓?”袁青喃喃重复着小哥的话。突然,眸光一闪,被这一语惊醒。袁青忙转过身问郑皓冬:“紫禁香坊位于何处?”
郑皓冬指了指街尾,袁青忙道:“走!”曲清姝疑问:“我们去紫禁香坊做什么?”袁青答:“去了便知道了。”
曲清姝又道:“紫禁香坊如今已歇业了,老伙计都不在了,若正要找线索,应去夫家找孙紫禁才是。”
“清姝说得对。”郑皓冬接着道:“这香坊是陪嫁嫁妆,到了夫家时也是孙紫禁自己掌事,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货物流向情况。”
三人商讨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孙紫禁的夫家。开门的小厮,是这户不算气派的人家唯一的伙计。孙紫禁端着簸箕,缓缓走了出来。见到郑皓冬,吓了一跳。
“郑局长?”孙紫禁唤了一声:“您怎么来了?”孙紫禁颤颤巍巍,估摸着不会是家里的汉子犯了什么事儿。郑皓冬开门见山:“不好意思,打扰了。今日来是有事想打听一下。”
孙紫禁这才松了口气,忙将手中的簸箕放了下来,招呼三人进屋来坐。郑皓冬打量了一下孙紫禁婆家的宅子,陈旧而简陋,而孙家虽算不上名门大户,但绝对比这要气派的多,说到底,孙紫禁是下嫁了。
袁青说道:“今日我们来,只是想问一下,紫禁香坊是否卖过龙涎香?”
孙紫禁先是愣了愣,随后答道:“往日卖过的。如今你们也知道的,香坊已经歇业了。”
郑皓冬接着问:“那你是否制过龙涎杆香?”孙紫禁点了点头,实在不明白三人到底是何用意。
三人有些激动,曲清姝最为强烈,她忙上前攥住孙紫禁的手,问道:“那你还记得,龙涎杆香什么时候卖的,记得都卖给谁了吗?”
孙紫禁想都未想,点头道:“记得。我制得香不多,为了清仓,都低价全被一人买走了。就前几日吧。”袁青果然猜中了紫禁香坊,会清仓将存货售出。幸得那小哥提了醒,才使得三人没有放弃前来紫禁香坊寻找线索。xiumb.com
“前几日?全被一人买走了?”曲清姝大惊:“卖给谁了?”孙紫禁答:“卖给青门寺了。”
“寺庙里?”袁青不解:“香坊不是歇业好些日子了吗?为何前几日还在售香呢?”
孙紫禁点头,郁闷道:“我也奇怪的,可前几天也是这个点儿,庙里的悟尘师父来家里寻我,说是要买龙涎香。随后便走了,后来我去香坊取了香亲自送到了寺里。还好卖了这香,给这家里补贴了些家用......”孙紫禁说着说着,便说起了自己的家常。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几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三人匆匆离开,赶往了青门寺。
遍地落叶的院子,几个小沙弥在忙碌打扫。袁青轻轻敲了敲门,小沙弥打开门行了佛礼,恰巧佛堂有一个身着禅袍的老和尚走了出来,举止脱俗,颇有佛家子弟的气质,白色棉麻袍子,还多了一丝仙气。
郑皓冬回了佛礼,忙问:“您是悟尘大师?”
“正是。三位施主可到禅房一坐,细说。”悟尘领着三人到了禅房,
曲清姝已没有心思顾忌佛教礼仪,焦虑的开门见山问道:“大师,你前几日是否在紫禁香坊买过龙涎香。”
悟尘一怔,低着头许久没做声。曲清姝察觉出悟尘反应有些迟钝,举止也有些许不自然,不像方才那般举止出尘,于是又问:“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莫要犯了戒。”悟尘点头,答道:“确有此事。”
袁青和郑皓冬相视一望,猜测着悟尘大师是否正是那个神秘祭拜人。曲清姝又问:“那大师是否与青门曲家是故交?”
悟尘答:“曲家乃名门大户,老衲不过佛门寒僧,怎会是故交。”曲清姝并不相信悟尘的话:“那大师为何要去祭拜我的母亲?”
悟尘忙抬眼来望曲清姝,眸子里透着无以言表的复杂情感。他轻声问道:“你是曲家小姐?”这么一问,曲清姝更加确定悟尘与曲家的关联:“大师这么轻易便猜出我是谁,又怎会真的不认识曲家人?”
悟尘垂眸,轻叹:“老衲虽身居寺庙,但曲家变故一事,也有所耳闻。方才施主这么一问,我自然猜出了你的身份。”
袁青道:“在来寺庙之前,我们见过了孙紫禁。她透露前几日大师曾去家中找过她,目的就是购买龙涎香。这出家人以简为尚,大师为何要买如此名贵的香?”
“替一名故人购得。”悟尘答。袁青问:“哪位故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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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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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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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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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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