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景旭彬查房来到沈清的病房,看到在房间里踱步的沈清,“你怎么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我同学不见了,今早六点多出去就没再回来。”沈清拿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景旭彬看了看左手的手表,“现在才八点半,总共不到三个小时,别担心,可能回家准备手术去了。”
“嗯?”沈清盯着景旭彬,“她这情况放疗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手术?”
“患者听神经瘤有向小脑桥脑角有生长趋势,为了保护小脑,还是得做肿瘤全切。”景旭彬微笑解释到,“你们之前不还打起来了吗?现在怎么倒关心起她来了?”
“要你管!”
医生们看到沈清这故作镇定的傲娇都忍不住笑了。
“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景旭彬问到。
“有点腹胀恶心。”沈清经过这几天的住院治疗已经不抗拒医生护士们,老老实实地说着自己的不适。
“你的肿瘤还挺大的,可能会影响消化知道不?做好心理准备做手术了吗?”主治医生问到。
“赶紧手术,我还要回去学习呢。”沈清抬着头盯着主治医生的眼睛看。
现在的小孩真大胆,跟大人对视没有丝毫的怯懦之感。
十二点的时候,沈清的病房门打开了,进来的先是刘妈妈。
刘妈妈朝门外催促到:“其其,快进来,别磨磨蹭蹭的。”
沈清被扭扭捏捏的刘其吓了一跳,刘其头上带了个渔夫帽,帽子下的一根头发也没有。
刘其红红的眼睛看来是已经哭过了。在最爱美的年纪剪掉头发对一个女生来说太残忍了。
刘其的视线对上沈清的视线,“想笑你就笑吧。”
“没有人笑话你,乖,进来坐。”刘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安慰道,“其其明天手术,今天得去剪个头发。”
“哦!”沈清听到刘妈妈的解释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一天刘妈妈都在病床边陪着刘其,虽然刘其一直催她回去休息。
直到刘妈妈回家做晚饭,沈清才有机会跟刘其搭话,“咳!那个……嗯……”
心情本就不好的刘其听着沈清那别扭的声音,“干嘛?有话直说。”
沈清躺在病床上,背对着刘其说道:“之前的事,对不起。”说完便蒙在被子里。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刘其也背对着沈清躺下。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同情你。”
“好,那你说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不该说你是麻烦精。”
“那我也跟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是透明人!”刘其把头伸出来。
“你还得跟我说声‘对不起’,谁让你上学期抢了我的第一,本来我妈答应我,只要我考第一就带我去游乐园玩。”沈清转过身看着刘其的背影说道。
“那你也得给我道歉,你的好朋友经常嘲笑我的穿着打扮。”刘其也转过身。
两人的目光相交,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沈清做起来反驳道:“我朋友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那你的实力问题为什么要我道歉。”刘其毫不示弱地问到。
“你的朋友不也经常对我们冷嘲热讽,道歉!”
“你不是也抢过我的第一,道歉!”
两人像个小学生一样,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
“对不起!你满意了吧?”刘其大声地说道。
“对不起!”沈清扯着嗓子喊到,然后小声地说,“幼稚死了。”
“你才幼稚,幼稚园小朋友,你是!”
两个幼稚的小朋友看了一眼对方,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一开始沈清是看着刘其的小光头笑了,刘其看着沈清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着笑着,两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只知道两人的关系好像拉近了。
女生的友谊去得奇怪,友谊来的奇怪。谁能想到几天前像仇人般扭打在一块,今天是一个能同用一只口红的闺蜜。
第二天下午,沈清穿着病号服坐在手术室门口,管家把一件大衣递给她说道:“小姐,把衣服披上吧。”
沈清披着外套,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刘妈妈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不停的搓手,刘爸爸出去抽烟去了。
手术室内,穿好一次性无菌服的景旭彬看着护士在做开颅的器械准备。
今天的手术重点关注肿瘤全切和面听神经功能的保留。经后颅窝入路是神经外科最常选用的入路方式,作一侧枕下开颅,经乙状窦后切开硬脑膜,利用小脑外、上的自然间隙暴露并切除肿瘤。xǐυmь.℃òm
“麻醉完毕,可以开始手术。”戴着帽子、口罩,穿着无菌服的赵行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形象。
“好,手术开始,”
景旭彬切开皮肤、皮下组织和肌层,直达枕骨鳞部,放置自动牵开器牵开切口。肿瘤下极与颅神经分离开后,再游离肿瘤内侧面。
听神经瘤手术比较繁琐,做完手术天已经微微暗了。
景旭彬做完手术出来看到家属说,“手术很顺利,但是具体有没有并发症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你不是今晚要手术吗?”景旭彬看着站在一旁偷偷听讲的沈清。
“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沈清拉了拉身上的大衣问到。
“麻醉过了可能就醒了。”景旭彬把手揣在手术衣的兜里,“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管家带着沈清回去了,景旭彬看着沈清的背影想起了十年前江宁倔强的模样。
晚上,沈清的手术如期而至,门口除了对沈清宠爱有加的管家还有一个保镖。
沈清的父母在外科住院部就是一个传奇,因为没有人见过她父母的出现,哪怕是亲戚也没有来看沈清的。
沈清看着门口的管家,眼睛有点湿润了。
管家摸了摸她的脸,“小姐,别哭,我这老头子在外面等你出来啊。”
“赵叔,谢谢你。”这是一向好强的沈清第一次因为感动留下了泪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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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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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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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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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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