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桃花烽火雪眠楼>将军道士又相逢
  邺王闻言惊诧:“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曾多次偷去冷宫?”周游哂笑:“你们有手有脚能去得,为何紫宸国公五花宝马不能去得?”

  邺王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微钝,恍惚喃喃。

  周游:“我早在金墉城的时候,便听过大礼官温侯俊这号人物,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个国家和其它的国家是浑然不一样的。”

  “一介礼官,取法乎礼,当然有所必要,但若用礼法来钳制国家社稷,就有些失了初衷,温侯俊能够做到用礼法掌控人心,用礼法判处人刑,用礼法权倾朝野,但却浑然忘却了一点,那便是他仅仅只是个礼官!”

  道士越说越表情凛然:“他弄权朝堂本身就是不守礼法,他执掌北戎国礼法,到头来自己却是最不守礼法的僭越者,这未尝不是天大的笑话!”

  “本王早就知晓这点,因此多年以来一直都和其分庭抗礼!”

  提到温侯俊,邺王亦是咬牙切齿,但周游的表情却满是惋惜。

  “堂堂邺王殿下,掌控天下兵马却只堪堪能够和礼官对峙朝堂,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礼官凌驾于法律皇权之上,祸国殃民是必然的下场!”

  邺王轻叹:“都怪先王太重礼法!”

  周游大笑:“那是先王太过荒唐!”

  他站起身子,指指自己的破烂道袍。

  “礼法凌驾于法律之上,凌驾于军权之上,换来的只能是人心惶惶,司马种道最喜欢这种环境,传播妖道妖言惑众,温侯俊得其相助如虎添翼,于朝堂上为所欲为也是可以预见的,也正因如此,皇帝受其余毒太深,导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由礼法来说话!”

  邺王点头,忽然打起几分精神:“等等,还记得方才道长你提到温侯俊时,本王说过心有疑虑,因为凰棠氏得宠的时候温侯俊还未入宫为官,因此本王觉得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周游指指邺王,晃了几下脑袋:“哪里不是一回事,若是北戎国不重视礼法,以温侯俊的野心抱负,哪里会甘愿只做一个看似无权的礼官!”

  的确,这话有理有据,邺王再次默然:“我自幼生在皇家,虽说有所感受,但人在其中,并未体会太多。”

  “因为重礼法,温侯俊才会受到重用,也因为重礼法,凰棠氏出身卑贱而无法凤冠加身,如果你是凰棠氏,你心里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做?”

  青衫道士举杯畅饮,卖相慵懒地盯着邺王坏笑。

  邺王想了半晌后似乎颇为自嘲:“很不好受,说不清楚。”

  周游循循引导:“凰棠氏从庶女一路走到贵人已经实属不易,若非有大毅力和狠辣手段,决然不会在乌烟瘴气的后宫杀出重围,如此刚烈要强的女子,面对自己本应得到而偏偏得不到的皇后位置,她会怎么做,殿下应该想得出来!”

  “可史书上把她的事情,都几乎删干净了。”邺王又摆弄起那堆史料来。

  周游:“不错,这便是根源所在,凰棠氏肯定是做出了一些大事,这事情大到惊天地泣鬼神,大到为礼法不容为世道不容,大到紫宸国公会为其改换年号以求忘却前尘,大到史官不敢如实记述唯恐遭遇祸端!”

  邺王听得面色发白,但随后又幽幽叹息:“道长所言即便是真的,凰棠氏已经死了,一切如过眼云烟梦幻泡影,现在想来又有什么用哪?”

  “当然有用,最起码我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把案子查下去了。”

  周游认真的笑,并不浓郁,却秀色可餐。

  邺王:“那道长要尽快一些了,本王不想父皇一直挺尸在山上。”周游笑笑:“说起这宫里谁最进退维谷,并不是温侯俊,而恰恰便是紫宸国公。”

  “此话又怎么说?”

  周游:“紫宸国公本身重视礼法,他改换年号是因为礼法,重用礼官是因为礼法,但他又时而不重礼法。”

  “他为了凰棠氏而不娶三妻四妾,可谓是破了帝王礼法,他听从凰棠氏的举荐放弃武举治国,可谓是破了家国礼法,他因为凰棠氏喜好而选太子凉不选你这位嫡出,可谓是破了祖宗的礼法!”

  “我本以为他会一直坚定下去,但见到百里太后和三千佳丽后便知道,他最终还是娶了三妻四妾,终究没有逃过这既有的礼法!”

  道士高谈阔论,邺王听得感慨满腹。

  “这人生可真累。”

  “所以说,这皇帝咱不当也罢。”周游说完大笑,邺王却神情发冷。

  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外面突然吵嚷起来,邺王起身立于窗前,发现对面小桥回廊上多了两个人,一位身着绣花战袍的将军,一位披头散发颈带骷髅的壮汉,二人风风火火的跨过庭院,奔着周游所在之处大步流星的赶来。

  此二者,当然便是入了宫廷的李眠和丑时生。

  李眠见到周游,开心的嘴巴咧到云霄天外,丑时生不善表达,跟在身后亦是张牙舞爪,邺王神情微怒,但刚要上前质问便被周游拦将下来,细语几句方才给了周游薄面而隐忍不发。

  李眠冲到周游身前,执手相看泪眼,但出口却满是粗犷。

  “道长,总算是寻着你啦!”

  周游看他这般样子,一时间竟有些微微怔住。

  李眠继续快语连珠:“自打进宫以来,我就和丑时生寻你,遍寻不见便问侍卫,结果打倒了一大片还是毫无头绪,后来听说你睡了王妃,便想着来此地问问,未成想还真的歪打正着哈哈哈哈!”

  此话说完,周游冷汗直冒,悄悄看看邺王,后者已然是怒如虎豹!

  李眠颔首,和邺王作了揖,草率见礼后又看向周游,忽然发现周游手中链条,登时便勃然大怒:“谁如此大胆,竟然这般对你!”

  “小事而已,将军不必挂牵,倒是我交代你的锦囊,可有依言行事?”

  李眠点头:“都开业了,道长放心,安置妥当,绝无问题。”

  邺王从旁听得云里雾里,李眠亦是不担心他听见,因为说实在话,他自己都不清楚周游到底要干什么。

  周游笑笑,看向邺王:“殿下,有此二人保我,只要你按我先前所说不阻拦我,我当可随意出入宫廷自在查案了。”

  “大局为重,道长请自便!”邺王还算是明事理的人物,当即守诺没有拦阻。

  周游笑笑,看向李眠。

  “将军,你凑过来一点,我跟你说些不重要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很重要。”

  李眠闻言,立时把耳朵送上,周游的声音悠悠传来,先是淡笑两声,带着温度,微微热气发痒,随即一句问话,把日子又勾回到好远好远。

  “将军,红尘大世里的第一朵花,到底是如何开遍中原的,你想好了吗?”

  李眠闻言笑的更欢,头也摇的更厉害。

  “这问题急不得,你慢慢想,我不怪你。”周游似乎很喜欢看他这副憨厚模样,李眠重重点头:“想不出来,就一直想!”

  道士笑的很开怀,他朝邺王拱手道:“这厢别过,来日方长。”

  邺王剑眉斜挑,看了李眠二人一眼:“道长真的决意逼宫用强?”

  “现如今的礼法早已崩坏,不管是贺华黎还是温侯俊,都不应该卖弄权术,再者说贺华黎用禁军弄权,这便已是武力逼宫之举,他已然坏了规矩,那我便也大行其道!”

  邺王闻言大笑:“道长一介书生,竟然有我们武夫的几缕侠气,本王驰骋沙场多年,亦是不喜宫中这酸腐脾性,道长率性而为,本王决不拦阻!”

  说罢,邺王看了眼周游的破烂道袍,随即叫来小厮道:“去趟国师府邸,取件崭新道袍来。”

  “此话倒是深得我心。”周游属实是需要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裳了,之前在井下遇袭后,道袍就已然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道长,你的身体有伤,当真还可奔波?”邺王打量着他重伤未愈的身子,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担忧,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码看起来情真意切。

  周游摆手:“无碍,我有将军傍身,便如有金创圣药。”

  邺王不是奉承的人,周游不介意,他便不聒噪,几人等候半晌,小厮取来一件华丽道袍,锦缎盘云,通体墨绿,周游见了微微皱眉,但还是脱下身上的破烂衣衫换上了。

  大尾拖地,云袖翻飞,道士立时间焕然一新,只不过这墨绿色着,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诡异的病态。

  邺王不吝夸赞:“道长本就俊美,穿上这身衣裳,更加羽化登仙!”周游摇头苦笑:“也只有司马种道这种浮夸之人,方才喜好这种沉沦物事,若是我那青袍未曾损毁,定然不会沾染这身漂亮皮囊!”

  “我本以为道长会不要的。”邺王似乎对司马种道也颇为不齿。

  周游:“本意属实不想要,但以前的衣服已经有了破洞,属实不能穿了。”邺王闻言打趣:“道长虽境界高远,但于繁华之流,亦是照单全收!”

  这话说到了周游心坎里,他昂起头满眼迷离神色:“我立志要迎娶红尘大世里的第一美人,因此没有娶到她前,不能轻易泄露男色。”

  他说罢撒手便走,李眠从旁跟上,丑时生安静的走在身后,邺王又看了道士几眼,挑挑眉毛从另一侧走了,毕竟都不是矫情的人,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都没有必要惺惺作态,不管是邺王还是周游,等待着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边厢,三人出了王府。

  “道长,我们此去何往?”李眠问。

  周游望望养心宫的方向:“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李眠摇摇头。

  “那我们便去寻花!”道士浅笑,信步往前。

  “哪里去寻?”两位壮士从后跟上,周游笑着指指门口的禁军侍卫:“问柳!”

  此时已经是审案第八日黄昏,天光慵懒,无风不起浪。

  陵阳城的皇宫建在山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说起来并不稀奇。陵阳城的地牢也在山上,这便是百思不得解的事了,只不过从未有人说起过,至于这说与不说之间的门道,有时候只有住在里面的人才说得清。

  而道士周旋,此刻就成了地牢里的座上宾。

  自从他主动请缨来到地牢之后,一直在弹琴不缀,好在地牢里人迹寥寥,没有过多扰民的事端。

  看守的狱卒听的久了,反而对其嗜好起来,往往三五成群聚在牢房外,三杯两盏半只烧鸡,便能听上一整天。即便是偶有拉出去斩首的罪囚,亦是草率拖出血溅五步,抖抖手上的血,抡起鸡腿听着琴声,乐呵着又是半天的快活清闲。

  毕竟谁都心里门清,眼前这位是西梁派来的主子,皇粮米吃够了想尝尝糟糠滋味,这叫闲情雅致,但凡是再不明事理的人,只要知晓了他的身份,都会体会到弹琴的境界。

  周旋也不说话,闭眼弹琴,吃饭睡觉,就这样过了一整天。

  地牢修筑在山腹之中,外面看去不过是寻常的低矮宫闱,不显山不漏水,藏的了山水精华,也藏得了诸般罪恶。琇書網

  此时外面夜已深沉,一个黑衣男子静静伫立在门前,地上躺了两个人,没有断气,却好似昏厥。

  男人半身铠甲,年纪颇轻,但棱角分明,面孔上本是剑眉星目,奈何好似被刀劈斧砍过般满是疮痍,唯有双眼依旧澄澈清明,毫无浑浊老态,背后一只狭长剑匣,正是西梁穆家的冷阙。

  他静静站了好久,这个夜里听不见地牢山腹中的琴声,但他却没有丝毫打算走的意思。

  直到夜深人静,地牢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摇摇晃晃,斜斜歪歪,长发及冠,白衣佩玉,指节宽大粗糙,虽说步履虚浮,气场却冷艳芬芳。

  冷阙转身面向此人,一黑一白于月色中静默对峙。

  有风,起浪,黑白分明,却又正邪不分。

  冷阙额间微微见汗,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疯癫的文般若!

  “阁下来此地作甚?”他率先开口发问。

  文般若凛冽笑笑,冷阙却恍然轻哼:“自作多情,忘了你是个傻子。”

  说完转身,还未迈步,文般若的声音便悠悠传来:“越是痴傻的人,越不容易忘了自己的东西!”

  冷阙回身,眉间已见冷霜:“阁下装疯卖傻?”

  的确,此时此刻的文般若眉目清朗,哪里还有当日惊吓过度的傻气!

  文般若闻言笑笑:“哪里需要装扮,哪里又会有买主?”

  “疯言疯语,还是傻的。”冷阙又嘲讽一句。

  文般若:“既然你这般笃定,那便说说看地牢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傻子,文某是个简单的人,只懂得世间简单的道理,既然拿了别人的东西便要理亏心虚,没想到阁下竟然还能理直气壮!”

  冷阙闻言,左手轻抚背后的剑匣尾端,面目上却没有半分退避之意:“这把巨阙剑已是我的剑,阁下装疯拱手相让是阁下自己的事,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事来要我的东西。”

  如他所言,文般若的巨阙剑此刻正静静躺在冷少卿的剑匣里,文般若神情随意而又坚定,抬手轻轻指了指剑匣的方位:“巨阙剑是我的剑,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改换的了的。”

  他说完抖手取出一把空白折扇,随即从腰间抽出毛笔,于扇上奋笔疾书,不多时一首七言绝句跃然扇上,文般若掷笔挥扇,狂风过境,功力斐然:“最近认识了一些人,读了一些诗,索性也送你一首。”

  “我不要!”冷阙的眼神冷若寒泉。

  “拿着吧,我的东西你应当喜欢的紧哪!”文般若笑的略显邪魅,不过话未说完冷阙便轻身提气遁走,意图将文般若彻底甩开!

  他背负双手紧紧扣住剑匣,脚下腾挪成云,荡漾间如云鹏万里,黑衣带风踏空凌虚而行,跃入九霄高天又坠入墨色红尘,眨眼间人已在地牢宫角上好似孤鸾,于月夜清风下抽出月华长剑,眼中扫过出鞘洒落的光,星点琉璃好似跌落凡尘的黑莲绽放。

  冷阙:“剑已经是我的剑,你决然不能拿走!”

  文般若抬起雪白的颈,望着宫殿月下那个飘飞的影子,耳畔传来刮过剑锋血槽的切割风声,冷艳如泉,却让其热情似火。

  然后,他同样飞了起来,好似仙鹤悠游,壁虎游墙脚下生风,夜风鼓荡把他的衣裳灌满,他张开怀抱朝着冷阙追去,白衣在月辉下缈若惊鸿。

  冷阙不敢缨其锋夺路便走,而地牢前的天空里,只剩下了一把白纸折扇,带着未干的墨香飘飘荡荡,最终跌落在三尺青砖上方。

  骨架折了两根,上面字迹倒是新鲜可闻。

  至于那首诗,倒是有几番韵味:

  花红带血遥映样,

  杏林枯木望后春。

  雪夜闻声惊公子,

  陌上尘埃已凡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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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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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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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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