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昭昭进了宿舍,很是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该不该将昨天那么晚见到罗美莲的事情告诉警察。
关泽楠道:“你紧张什么,耿柔都不紧张!”
“对了,耿柔,你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跟罗美莲那么晚才回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她的死真有原因吧?”米阳问。
“哎呀,别说死字,我蔘得慌!我跟罗美莲的床位就隔了一道墙,我一想起她在我睡觉的时候就……太恐怖了,咱们换寝室吧,我都有阴影了!”
“215的还没说话呢。”
“你们别嚷嚷,听耿柔说正经事!”
耿柔张了张嘴,外面又有人敲门。
“耿柔。”外面的男声听上去有点熟悉。
“啊,我男神!”关泽楠第一个跳了起来。
一打开门,果然是荆京扬。
“男神,你怎么在女生宿舍楼里啊?”关泽楠倚着门问。
“校长让学生会的过来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荆京扬仗着身高优势,越过关泽楠看向里面刚站起来的耿柔,“耿柔,霍北辰又打电话来,叫我带你去看病。”
“我不用了……”
“不去远,去校医那儿看看。”
米阳摸摸耿柔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
耿柔还是在米阳的催促下,与荆京扬来到了校医院。值班医生替她量了量体温,39.2度。
这是高烧了,医生让她打退烧针,耿柔没有拒绝,这个体温她自己是扛不住了。
医院的设施还算完善,护士让耿柔躺在一张病床上,低头为她找血管。
病房里还有两个生病的学生,他们一样在跟护士们讨论罗美莲的离奇死亡。
“我们朱医生去看了,那个女孩就是猝死的,什么症状都没有。”一个护士对她看护的病人说。
“可是猝死也有原因吧?好端端一个健康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猝死?并且我听说那个人还是农村出来的,应该比城里的孩子更健康一点才对啊,要是她都这么容易歇菜,那我们不是更容易拜拜吗?”
“说不定,是什么未知的传染病!”
荆京扬帮耿柔拿药回来,却在在打针室门口停了下来。
耿柔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下巴尖上的水滴不时地滴落在衣服上。
荆京扬顿了一顿,走进来笑道:“怎么,针打得这么疼?”
耿柔没有抬头,她拿没打针的手指在脸上刮了两下,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痕。
荆京扬把纸巾盒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现在吃药吗?还是一会吃?你吃过早餐了吗?”
“在宿舍吃了一点,”耿柔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抽了两张纸,用一张捏了捏鼻子,另一张拽在手里。她挑眼看看挂在床头匀速滴落的点滴,“荆京扬,谢谢你送我过来,我这两瓶点滴还要一点时间,不如你先走吧,你不是还有事吗?”
“死了人不是学生会的事。”荆京扬在耿柔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耿柔闻言,唇角溢出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荆京扬忽而感觉心口有些刺疼。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心口处。
“你认识那个女孩?”
“嗯,隔壁宿舍的。”
“……别难过,人总是会死的。”荆京扬注视着她,突然想伸手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自从体内多了一个意识,偶尔有些情绪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了。霍北辰是他的兄弟,他做不出抢他女朋友的事,但是,面对耿柔,一些不应该有的情绪却一直在发酵。
有时候看着去太空吃牛肉饭的书,会突然想见她。
听霍北辰说她生病,会记在心上。
耿柔抬眸看向他,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嗯。”
“为什么要忍,把手伸出去啊。”荆京扬脑海中的声音道。
荆京扬推了推眼镜,收回了手。
霍北辰拿着手机,在满是鸡鸭的小院里上窜下跳,杨靖宇走出来,好笑地看他,“北辰,你在干什么?”
杨靖宇是霍北辰表哥,今年三十二岁,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聪明伶俐的三岁女儿。今天早上就是他从学校接了霍北辰,与父亲还有霍北辰父母一起来给霍老爷子拜寿。
“我找信号,这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霍北辰骂了句脏话。
霍北辰的爷爷霍亚明从伙房里走出来,他穿着朴素的白色棉麻长袖和黑色棉麻裤,背着手摇摇头,“出口成脏有辱斯文,这里是深山老林,怎么会有手机信号。”
“知了知了——”响亮的蝉声此起彼伏。
霍北辰现在位于西京邻市楠积市的一个名叫黄庄的小村庄里,因为在深山里头,只有十几户人家,通电,也有自来水,但网络还没有进来。霍北辰爷爷奶奶住着一个前后两弄的屋子,前屋是正堂,后屋是伙房,都是砖瓦房,地上也没有水泥,全是土屋。霍奶奶在院子里种了葡萄爬藤,养了一群鸡鸭,还养了一只土狗,不放出去时就关在小院里,特别热闹。
“老头子,你就知道瞎折腾,在市里面养老不好吗,非得跑到这大山里面来,屁都没有。”霍北辰还在左右移动手机,一脸不悦地道。
霍母走出来,她短发俐索,穿一身喜庆的暗红旗袍,顶起脚对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掌,“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皮痒了是不是?”霍母教训完儿子,转身对公公笑道,“对不起,爸,都怪我没教好这小子!”
霍爷爷摆摆手,“不怪你,他一直就是这么皮。”
霍母将霍北辰拉到院子外,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你小子能不能给你妈我长长脸?本来你爷爷奶奶嫌我没文化,都不同意我跟你爸在一块,现在你小子除了长相,其他的都随了我,连不爱学习都随了我,你是不是坑妈的啊?”
“我怎么不长脸了,我还是大学生,西京大的!”
“您能要点脸不?”霍母皮笑肉不笑。琇書蛧
“老婆,你跟儿子在外面干什么?”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母子俩转头,霍北辰父亲霍君雍配合老婆穿了一身暗红纹唐装,戴着一副金丝边圆框眼镜,长相与霍北辰有七分相似,但比起表里不一的霍北辰,身为大学教授的霍君雍是真的儒雅公子本公子了。
霍母一脸着迷,“儿子,你看,你爸今天是不是又帅了?”
霍北辰的反应是把老母亲的手甩开,啧了一声受不了地走进院子。
霍母也不管儿子了,乐呵乐呵地走到老公身边,笑吟吟地看他。
霍君雍也看着爱妻,微微一笑,“老婆,我刚才问过村长了,他们这里的寿宴很有地方特色,我们一起去参观学习一下怎么样?”
“好啊,走吧,亲爱的!”只要是丈夫说的,霍母绝对没有二话。
霍北辰没回头,也听得牙酸了,他呲了呲牙,走到爷爷面前,也哥俩好地攀上老爷子的肩膀,“老头子,反正您现在闲着也没事,帮我写俩字怎么样?”
“什么字?”霍老爷子一生清持礼貌,从没有跟人攀肩搭背,也从没人与他攀肩搭背,不想被家族里最不长进的小辈给搭肩膀了。
“就俩字,进书房我告诉你。”霍北辰嘻嘻笑着,土匪似的将爷爷搭进了前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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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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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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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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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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