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们几乎找遍了全市的商店,就是找不到卖这种绳子的,这才想到来找专家鉴定。”陆宇叹道。
“警察同志,您是从哪里发现的这段绳子?”技术员问。
“实话和您说,从尸体的嘴上,给缝起来了。”陆宇压低了声音,从证物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还有尸体脖子上有纹理相同的勒痕。”
闻之,技术员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颤声道:“凶器呀……”
“嗯,这种绳子凶手自己做不出来吧?”陆宇道。
“没错,必须经过复杂的制作工序,家庭作坊都做不出来。”技术员回仓库中找出了几组不同用途的绳子,分别放置在显微镜下细致对比,“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都不是!”
“会不会不是捆东西用的绳子,而是从什么别的东西上面剪下来的?”陆宇问。
“说得对!我知道是什么了。”技术员一拍脑袋,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图册,指着图片上钓鱼竿旁边的一卷黑线道,“这是一种用超强pe纤维为原料,运用线体加强工艺制成一种钓鱼线。超圆滑,超坚固!直径3.0mm、受力550kg、断裂伸缩率7.8-8.8%,防水,不怕强酸强碱。”
“专业就是不一样!”陆宇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转头对着王斌道,“马上走访所有卖钓鱼用具的商店,查询出售pe纤维钓鱼线的记录,找出基本符合侧写的嫌疑人。”
“是,陆哥!”
好在这种独特的钓鱼线购买量并不多,整个嵩昭市南城区只有一家店在最近一个月有卖出记录。
“前段时间有一批是市里钓鱼爱好协会团购的,零星出售的话非常少……”售货员在电脑里检索着记录,“哦,2月5日那天有一个人来买过三卷。”
“有那位顾客的资料吗?”陆宇问。
“没有,现在的顾客都不愿意留手机号啥的。”售货员无奈地笑了笑。
“那个……监控录像应该能看吧。”王斌瞄了一眼正对着柜台的摄像头。
“能。”售货员找来老板调出了当天的视频,只见傍晚6点,一个佝偻的老人走到了柜台前,从塑料袋里掏出几把零碎的钱买走了钓鱼线。
“你看这个有什么用?”陆宇气急败坏地拍了拍王斌的后脑勺,“你能认出她是谁?嵩昭市有好几万个老太太……”
“等等……”王斌紧紧盯着视频画面,兴奋道,“我记得她!”
初春,天气乍暖还寒,交道口拆迁路段一片荒芜,风吹过便黄沙漫天。一个身着蓝灰色棉服,头发全白,瘦削佝偻的老妇拖一把半人多高的笤帚扫着黄土。
“徐大姐,我和你说过的吧,你的这个车子不要停在路中间。”片区督导叉腰站在一旁训斥,“垃圾车要过来过去的,总挡道!要不是看你一人儿过可怜巴拉的,劳务派遣公司说出花来我也不要你!”
“我去挪……”徐梅拖着一条常年风湿痛的腿缓缓走向了电动代步车。
突然,路口响起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一辆奔驰gls飞也似地冲来。
“徐梅女士,嵩昭刑侦队,要和您了解点事情。”下了车,叶风与林安直奔老妇亮出了证件。
“好啊。”徐梅抬起头凄凄一笑,声音沙哑。
“贺世方在哪?”叶风厉声问道。
“贺什么……”
“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叶风翻开了档案夹,“2014年12月,您女儿因在倾世整形工作室被违规注射奥美定造成毁容,当时的整容师为苏云,护士陈蕊,工作室法人贺世方。前两位已被害,贺世方失踪。如果人是您杀的,请尽早承认并告诉我们贺世方下落,不然我们有权搜索您的车辆和住所。”
“我一个扫大街的有那能耐?”徐梅又一笑。
“据陈蕊尸块被发现时间推理,抛尸时间应是2月12日晚上11点至2月13日早7点,鉴于当天您负责打扫这片区域,且不符合嫌疑人侧写,我们便听信您未发现尸块的证词认定抛尸时间为13日凌晨4点到7点。结果经筛查该时段并未发现可疑车辆拐入抛尸路段。直到我们在贺世方的美容院发现您与他们纠纷的证据,于是扩大了视频筛查时间段。最后,发现13日凌晨3点28分您的车辆驶入了抛尸路段。当时您本想效仿上一次经验将尸块埋入垃圾,站却发现有人值守,于是迅速转移位置,抛在了路中段和后半段。”林安拿出了视频截图打印件,指了指不远处停放的白色三轮代步车。
“呵呵,还有上一次?”徐梅冷笑道。
“没错,2月9日晚上垃圾站管理员失职不在,您就直接将装着苏云尸块的袋子埋入了垃圾堆里。监控视频显示11点13分您的车拐进了交道口。”叶风道。
“就这几段录像也能定我的罪?若是有和我的车完全一样的车子进去抛尸呢?”徐梅道。
“大姐,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听说您女儿因为毁容而自尽,您接受不了我们理解。您就算再悲痛,也不该杀人啊!那个护士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帮凶,她只是想多赚点钱养家糊口。您也是明白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叶风苦口婆心劝道。
这时,一辆警车呼啸驶来,王斌与陆宇匆忙下车奔来。
“叶队,我们发现了重要证据!”王斌右手提着装有一截黑绳子的证物袋,左手攥着一卷黑线。
“发现绳子来头了?”叶风一阵兴奋。
“没错!缝住陈蕊嘴巴和勒死苏云的绳子就是这种特殊材质的钓鱼线。我们走访了渔具店,发现两周前只有徐梅有零售购货记录!”陆宇道。
“干得好!”叶风接过证物袋,瞥了一眼徐梅,见她终于没了笑脸,双唇紧抿,面色土灰。
“把她的车打开。”叶风吩咐道。
陆宇和王斌走向了白色的三轮电动车,徐梅却冷冷盯着他们的背影一言不发。
不多时,传来了二人的呼唤:“叶队,在车座下发现了同样的钓鱼线!后座垫子上有黑色血点!”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叶风冷冷望着徐梅。
“我认罪。”徐梅道。
“那贺世方现在在哪?”叶风问。
“喂鱼了,呵呵。”徐梅笑道。
“咔哒”一声,冰冷的手铐拷在了徐梅骨瘦如柴的手腕上,她拖着病腿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警车。
傍晚,审讯室内白炽灯亮得刺眼。
“我们一直不明白,您究竟是怎么依次杀掉三个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按照分尸手法我们原以为凶手是年龄介于30-40岁的男性。”林安道。
“呵呵,对付苏云很简单,我一直在默默跟踪她,她呢原本是只黑心的野鸡谁知竟然飞上枝头成了假凤凰!人一有钱呢,同情心就泛滥,就会丧失警觉,变得很傻。我只不过跟着她走到偏僻地方,假装突然不舒服,要她帮忙扶我回家。进了家我便在饮料里下药,迷晕了她……”
“那么陈蕊呢?”
徐梅靠在凳子上,面部肌肉逐渐松弛,道:“小姑娘,你还年轻,不明白我的心情……孩子自杀后,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若不做点事就挨不过那么多日夜。于是,我不光做清洁工,而且每周六日到嵩昭医院兼职做护工,很自然就遇见了已经考上护士编制的陈蕊。我恨她,为什么我孩子的人生被毁,她这个凶手却能成为公家人,打扮的漂漂亮亮招摇过市,她凭什么?于是,我悄悄与她制造接触机会,与她成了忘年交。她啊光鲜亮丽都是假的,实际上吃糠咽菜,根本供不起老家那帮吸血鬼的花销。我差点就想放了她,可是苏云我下手快了,没让她体会脸烂掉的滋味,这一次我得让陈蕊体会体会。于是,我把她约到家里同样迷晕了她,然后向她面部注射硫酸,看着她一点点烧焦,慢慢痛苦地死去。”琇書蛧
“贺世方就更简单了。我在苏云和陈蕊的手机里都看到了贺世方发来重新筹建整形部门的消息,于是主动联系了他,告诉他我要把他当年害我家孩子毁容自杀的事情宣扬出去,叫他赚不成钱!于是,他乖乖来了我家,找我说情。我故技重施迷晕他杀了,碎尸万段,丢到河里喂鱼去了!哈哈!”徐梅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冷笑。
盯着她那带着邪笑的眼睛,林安感到脖颈处汗毛一根根竖起,寒意蔓延。
当晚,为庆祝破案,当晚叶风请刑侦队众人在悠江畔视野最佳的花栎酒店聚餐。
“我们敬叶队一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回您又火速破案!我干了!”陆宇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安被挤在王斌和刘瑛中间,轻抿了一口红酒,抬起眼却恰好撞上叶风那迷离的琥珀色眸子。他有些微醺,懒懒靠在宽大的皮椅子上,手轻轻摇晃着杯子。
突然,他冲着她下巴微微扬了扬,道:“好搭档,我得敬你一杯啊……辛苦了。”
林安左右观望一圈,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才意识到那个男人说话的对象真的是自己。心潭如同被丢入了一枚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却也分不清是欣喜还是忧虑。
“我,我该敬你的!叶队,谢谢你对我的指导……”林安微微红了脸。
“呵呵……我能指导什么啊,还是你自己有天赋!”叶风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仰起头一饮而尽。
林安的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巨大落地窗,窗外的悠江夜色朦胧,江水滚滚,点点红色灯火在两岸闪烁,美得不真实。
突然,“砰——”得一声巨响,包厢门被重重撞开,一个波浪长发,穿着皮衣、过膝靴的窈窕女郎冷着脸走了进来。
“迟到罚三杯哦!”叶风吹了声口哨。
李雪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林安身边闷声喝起了饮料。
叶风对着面面相觑的众人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和咱们队合作的犯罪心理高材生……”
“对不起,没帮上您什么忙!”李雪呛了一句。
“雪儿,还在生叶队的气啊?”林安知道李雪因为叶风专横独断根本不听取她的心理分析而郁闷了很久。
“本来我都不想来了,可是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李雪道。
“什么问题?”
“就算你们觉得她一个老太太可以分得了尸体,但关于毁掉被害人头部的诉求我想不通。徐梅固然因为女儿被毁容而充满了恨,但我觉得她不会对着她们的脸泼那么多硫酸,她最多勒死被害者!”李雪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提高了音量,“你不知道,人对别人的痛苦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即便是母亲也不行!”
“呵,有点意思了……”叶风转身推开了窗子,清凉的夜风灌进了包厢,他眯起了眼,目光越过平静的江面看向了对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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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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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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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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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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