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禅大骂,自己这算是被他囚禁了吗?变态电影他看得多了,囚禁的原因有千百种,韩禅这个应该是独一份儿!
而褚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拍手,“对,得给你吃点东西!”
褚锵像个小孩,蹦蹦跳跳就跑了。
韩禅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伤口,用碎布条给胳膊上扎了个止血带——没弄死这个褚锵之前,他还不能死。
同时,韩禅打量起了对面的虫子。
这虫子细腰大肚,看起来又像蜜蜂又像跳蚤,韩禅在昆虫学方面知识匮乏,对虫子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幼儿园时的科普画本,说不上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虫子,有什么弱点。
更何况,但凡是他能叫上名字的虫子,就没有长成这个块头的!
韩禅无意间瞥见墙角有几个造型奇怪的机器,看着有点像激光发射器,心说该不会是褚锵辐射出来的吧?听说辐射区里的虫子会变异。
暂且把这些放在一边,韩禅眯眼打量着虫子。
当务之急是想明白怎么弄死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过头来再说褚锵。
他上楼换了一件对襟的汗衫,穿上洒裤布鞋,除了发型,好像一个前朝的纨绔子弟。
不是像,其实就是。
褚锵的祖上是皇亲国戚,亡朝之后,老老实实当普通人,他爷爷去国外留学画图纸,回来当了个工程师,奶奶是老师,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有点祖产但并不张扬。
唯独到了褚锵这辈儿,基因变异了!
褚锵小时候受爸妈熏的,喜欢看书,看着看着就不上道了,翻出了他太爷爷的日记。
那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提笼架鸟正事儿不干,尤其痴迷斗虫子。
就是那本日记把褚锵引到了现在这条路上,加上他爹妈惯着他,有求必应,褚锵一路玩得无法无天。
小的玩够了就要玩大的,正的玩够了就想玩邪的,褚锵渐渐爱上了“怪虫繁殖培育”这门艺术。
斗虫、斗虫,只有不停地战斗、牺牲、进化,才能玩出最强的虫子,褚锵在各路歪门邪道上精益求精,有些他太爷爷只是道听途说写下来图一乐的邪门路子,他都一一尝试了。
就比如,以虫喂虫、以毒养虫,褚锵那只怪虫根本不是辐射出来的,就是他用这种方法一点点嫁接出来的。
具体的办法,是太爷爷日记本上写的“憋虫。”
从虫子小的时候,就取几只最毒的,放在一起自相残杀,赢了的会把剩下的都吃了,到这时候,毒性已经非同一般。
之后再换更大的毒虫,互相撕咬、更新换代。
等到虫子长得超过一般虫子的体型后,不用虫子来喂,直接喂虫毒。
褚锵这只虫子光是虫毒就喝了上百种类,不光百毒不侵,体型也长得越来越变态。
这是褚锵培育了好几年的得意之作。
而韩禅又是褚锵好不容易碰上的天然虫人,他舍不得让韩禅就这么死了,决定用憋虫的方式,憋憋韩禅这个大活人!
上楼,出院子,拐过几条胡同,褚锵来到一户破旧的宅子门口,门上的门神早已经斑驳,普通人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什么,褚锵认识。
“叙广山、姚半天”。
褚锵在太爷爷的日记上看过,说是传说这两位是斗虫高手,玩虫子玩得出神入化,渐渐就被斗虫人当成祖师爷来供奉了。
推开干裂的木头门,吱嘎吱嘎的门轴声听得人牙酸,院子里都是齐腰的荒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进了鬼宅。
但这其实都是为了养虫子而特意保持的——一切都尽量保持陈旧,为的就是让虫子在熟悉的地方繁衍生息,用这股老旧的气儿,吸引更多虫子来。
褚锵蹑手蹑脚进门,轻车熟路爬上炕,看着对面的老头,他正在抽水烟,烟枪样式很花哨,和这古董一样的屋子格格不入,还是褚锵送他的。
“蒋爷,”褚锵嬉皮笑脸,“您猜怎么着?我弄了个好玩的!”
“等会儿,上次的钱你还没给我!”
“我能赖你的账?那不是上次没带现金吗?您平日里不出门,不知道外面的行情,现在都用手机支付……”
蒋爷从桌子底下摸出张二维码,“我怎么不知道?扫吧,二十六万八!”
褚锵咕哝一声,“越来越贵啊,您这就是仗着我喜欢!”
蒋爷卖虫子都是天价,没办法,有价无市,就这样还得提前多久预定,褚锵是凭着跟蒋爷的老关系,才有资格让他赚自己的钱。
“对了,我上次买的是什么来着?”
“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你都记不住我能记住?”
说的很有道理……
“那您给我抓点虫毒。”褚锵看着蒋爷墙上一排药柜。
“要最狠的?”
“不用不用!”褚锵摆手,盘算一阵,“给人吃的,就要毒的,能有多毒有多毒,但不能吃死人!”
蒋爷敲了敲炕沿,无数小虫子从缝隙角落里钻出来,窸窸窣窣爬上药柜。
以前褚锵问蒋爷,药柜上也不贴名字,能分得出来哪个是哪个?
后来亲眼看了蒋爷用虫子抓药,褚锵才明白,写什么名字啊?根本没必要!
这些小玩意儿相当团结,齐心协力拉开药柜取出虫毒,眨眼就送到了褚锵和蒋爷面前的炕桌上。
“算你便宜点儿,刚才那个二十六万八还没扫吧?得了,你直接给我凑个整!”
“二十七?”
“五十!”
褚锵老大不情愿,但也掏了钱。
这些年,斗虫的人越来越少,蒋爷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全靠褚锵这样的人养着,要说这样的顾客有多少?
这么说吧,听说蒋爷每次赚了钱就拿去买金子,扔进一口水缸里,埋在地底下,现在已经埋到邻居院子里了。xiumb.com
他从来不问褚锵买这些东西干嘛,闹不出人命,他就生意兴隆。
褚锵拎着东西出门,路上和几个邻居打完招呼,又吃了碗面。
回家脱了鞋,看了眼放在鞋柜上的袋子,突然想不起来这是干嘛的?
好奇怪,褚锵发现自己每次从蒋爷家出来,都会忘记点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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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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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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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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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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