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没事,我在呢。”顾安笙握紧乔锦月的手,安抚道:“别怕,月儿,我们都平安的逃出来了,现在都没事了。”
乔锦月坐起身,环顾四周,只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除了眼前的顾安笙,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不由得怔怔然:“安笙,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是在哪里?”
顾安笙答着:“这里是地下党组织的秘密基地,他们击退了外族人,把我们带回来了,现在我们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大可放心。”
乔锦月回想起从狱中逃脱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满心急促:“安笙,你是不是中弹了,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有没有事?”
“早就没事了,月儿。”顾安笙双手握住乔锦月的肩,安抚住她:“大夫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反倒是你,焦灼过度又受了异味的刺激,昏迷了一整天,你现在还虚弱,应该好好休息。”
乔锦月眨着眼睛问:“这么说,我们越狱成功,全都没事了?”
顾安笙点点头,含笑:“是的,全都没事了。”
一切都平安了,乔锦月的心也算可以放下了。wWW.ΧìǔΜЬ.CǒΜ
可不知为何,忽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如惊涛骇浪般的涌入乔锦月的心底,泪水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她抱着顾安笙,将全部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她伏在他的肩上大声哭泣:“安笙,我们终于出来了。我等你了快半年了,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顾安笙也有止不住的酸楚涌入心底,抱紧了乔锦月,亦流下了心酸的眼泪:“是啊,月儿,苦苦相思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你了。”
二人相拥而泣,这份酸楚中,凝聚着的是生死与共的情意。
过了一会儿,双双的心绪都平静了下来。乔锦月便对顾安笙说:“安笙,我想到院子里透透气,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顾安笙却凝重摇头:“外面天冷,你身子还虚弱,还是好好待在屋子里休息,不要出去了吧。”
“可是在屋子里呆着,我实在是气闷啊。”她又像从前那样,摇着顾安笙的手,撒着娇:“安笙,你就陪我出去吧,就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嘛?”
乔锦月这个撒娇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岁月静好的时候。
顾安笙的心猛然一颤,竟险些流下眼泪。
自从那些祸事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乔锦月便很久没有像当初那样纯真浪漫过了。
她就在那个时候成长了,她变得稳重,成熟,不在依赖于人,可偏偏这过分的坚强,更让人心疼。
而今看到她又露出了这个已经在她身上消失了很久的小女儿家的神态,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现在依然那个最安逸的时候。
顾安笙的心不禁痛了一下,看着乔锦月似乎回到了那个不经世事的模样,无论如何,他也忍不下心拒绝她了。
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将苦涩心酸收于心底,对她点头含笑:“好,你想出去,我就陪你去。”
此时,天空正飘着零零落落的小雪花。
天气不算寒冷,虽说还是在冬季,但仿佛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初春的暖意。
见一轮圆月当空,夜空中星罗密布,乔锦月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笑脸:“要不是看到这圆月,我都忘了今天是上元节了。真好啊,月亮圆了,星辰夜回来了。"
"其实星辰一直都没有远去,他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他的月亮。”
顾安笙揽住了乔锦月,望着皓月星辰,亦点点头,深深而言:“有时候,他们不是消失了了,只是被乌云遮住了,看不见了而已。"
"无论何时何地,星辰和月亮都是在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星月在人间。”
乔锦月摩挲着顾安笙的袖口,温声说着:“你说的没有错,哪怕粉身碎骨,星月都是在的。”
“唉。”顾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月儿,我这几个月留在这里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国,作为国人,我没有辜负祖国和信仰。”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却是一个负心汉,我负了你,我承诺过的事都做到了,可唯独没做到的,就是许你一场天荒地老的婚礼。”
乔锦月用手遮住了顾安笙的嘴,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云淡风轻:“不许这么说,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一直是深爱我的,又岂能说成是辜负?”
“虽然着几个月我等得很苦,可我一想到,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家国,你选择了比我更重要的事去做,我就不觉得苦了。”
“安笙,我果真没有看错人,我所追随的,就是这样的你。这样不忘忧国,懂得取舍的,心怀大义的人。”
“月儿啊!”顾安笙心一酸,一滴泪落在了乔锦月的脸上,不禁更为凄然:“你这么懂事,倒是让我更愧疚,更心疼。你说我懂得取舍,我取的是国家,可若要舍,舍的就是你我之间的感情啊!”
“安笙,你不要难过。”乔锦月为顾安笙拭去眼角的泪,轻声而言:“无论之前受了多少苦,至少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未来,哪怕要将整个青春奉献给家国,我们以后也不要再分离了。”
顾安笙握住了乔锦月为自己拭泪的那只手,闭上了眼睛,深沉说着:“月儿,你不知道,此番我们与日本人已经彻底的撕破脸了。”
“三天后,有一场决一死战,作为这里的人,我必须得去。若战争胜利,我便算完成了组织的任务,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回到津城。倘若失败了,我们……”
说到这里,他的心猛然被刺痛,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乔锦月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没有过多的痛苦,只是波澜不惊的凝望着顾安笙的眼眸,淡淡说着:“烽火乱世,战争是免不了的,若无法周旋下去,那就和他们拼了。”
“看着一个一个的亲人从身边离去,我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若能为家国而死,也算是乱世中最好的结局。”
“安笙,你要参战,我陪你一起。成,你我回天津相守一世,败,你我战死沙场至死不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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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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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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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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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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