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乔锦月从自己怀里扶起来,握住她的肩,凝重的说:“宏宇和茹蕙嫂子现在还下落不明呢,咱们怎么能忘了这事!”
“对啊。”乔锦月止住了哭泣,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吸了吸鼻子:“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了,安笙,我们快去寻他们吧。”
想起了来此处最初目的,乔锦月一心想着寻人,便遗忘了心中的痛苦,振作起来,与顾安笙一同寻找林宏宇与茹蕙。
“宏宇,茹蕙嫂子……”
“哇哇哇……”突然问得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乔锦月竖起耳朵仔细听去,确认了这声音的来源。便抬起头,对顾安笙慎重而言:“安笙,你听,好像有孩子在哭叫。”
顾安笙凝神仔细听去,确实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他心中一凛,凝眉而言:“确实是孩子的哭声,不会是易之吧。”
乔锦月思忖了一下,点头:“很有可能是易之,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看吧。”
“好。”二人循着哭声,走到了一片废墟上,听得声音是从脚下传来的,顾安笙蹲下身:“月儿,这声音是下面传出来的,想必这孩子是埋在废墟底下的。我们把这些碎石搬开,看看能不能把这孩子救出来。”
“好!”二人合力把地上的残瓦石搬开,只见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身下护着一个哭得快要断了气的孩子。
顾安笙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女人,惊异:“茹蕙嫂子,真的是她!”
她身上的道道伤痕犹为触目惊心,乔锦月也被她身上的伤吓得一惊。
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还有气息,便松了口气,对顾安笙说:“茹蕙嫂子还有气,我们快把她送去就医!”
“好!”二人合力移开了压在她腿上的砖瓦,却不想砖瓦下,她的腿竟然已经被砸得碎成了粉末状,流出黑色的血。
“啊!”乔锦月从未见过有人受过这么中的伤,不由得呗吓得头脑一震,跌坐在地上。
“额……”只听得茹蕙冲口中发出一声微弱的申吟,奄奄一息的睁开了眼睛。
“茹蕙嫂子!”见她醒来,乔锦月拂开茹蕙脸颊上蓬乱的发丝,忙说:“茹蕙嫂子,你醒了,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带你去就医!”
“不用了……”茹蕙用仅存的一丝气力勉强开口道:“我快不行了,别白费力气了,易之,易之,快……”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乔锦月已然懂了她的意思,从她身下将小易之抱了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那孩子啼哭不止,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乔锦月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孩子,不哭不哭,没事了啊……”
顾安笙靠近一步,凝眉问:“茹蕙嫂子,我和锦月听说这里被炸了,匆忙过来找你们一家人,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宏宇他在哪里?”
茹蕙闭上了双眼,眼角溢出一滴泪:“这里坍塌得猝不及防,把我们一家都埋在了这坍塌的屋子下。”
“我和宏宇用身体护住了易之,宏宇……他就在我身旁,他伤及头部,已经去了……”
“什么?”顾安笙心里咯噔一下,听了茹蕙的话后,忙徒手去扒地下的碎瓦,将那乱石碎瓦移开,方才看到林宏宇的尸体。他头部有一大片血迹,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宏宇……”顾安笙心痛得跪在了地上,瞬间落下了泪水。自幼相互扶持,一路走到现在的搭档,就这样的气绝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安笙……”茹蕙虚弱的抬起手,已然气若游丝:“你切莫太过忧伤,我们命改如此,逃不掉的。不过还好……”
她悲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勉强牵出一丝微笑:“还好我们唯一的孩子安然无恙,这个孩子是我们用生命护住的啊。”
“安笙,锦月……”茹蕙喘息了一下,继续说着:“我就要去了,临死前,我想求你们最后一件事,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我……”
茹蕙眼中满满的哀伤与祈求,乔锦月不忍心见她这样的神色,心一痛,骤然流下了眼泪。
此时此刻,茹蕙说什么她都不可能拒绝的,她一手抱着易之,一手握着茹蕙的手,凄楚而又毅然而言:“茹蕙嫂子,你有什么请求你尽管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会帮你去做的!”
“锦月,谢谢你!”茹蕙感动得落下了泪,艰难的转过头看向顾安笙,乞求着:“安笙,你和宏宇在一起搭档了这么多年,能不能看在你们之间多年的情谊,帮他扶养这个唯一的孩子。”
“他是我们两个用生命护下来的,他也是你的徒弟。”
顾安笙心如刀绞的拼命点头:“宏宇是我兄弟,易之是我徒弟,我一定会向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待他的,你放心吧!”
“那便好。”茹蕙嘴角缓缓绽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诚挚而言:“有你们照顾易之,扶养他长大,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他的名字是你取的,你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父亲,他跟着你,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安笙,锦月,我这个母亲没有办法看着我唯一的孩子长大成人想,以后,你们就是这个孩子的父母了。”
“茹蕙嫂子。”乔锦月已然心痛得泣不成声,点头颤声道:“你放心,你和林大哥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待的。”
“锦月,安笙,认识你们真的是我和宏宇这辈子的福气,真的谢谢你们。”
茹蕙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又对乔锦月说:“我快要死了,你让我再最后摸一摸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嗯。”乔锦月把易之递给了茹蕙,茹蕙的手刚碰到易之的脑袋,那孩子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刚刚平复了下来又啼哭不止。
一个未足周岁的孩子,看似什么都不懂,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仿佛是在哭自己的失去了的父母亲。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然哭碎了三个人的心,茹蕙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摸着易之的头,哀哀而言:“孩子,爹娘没有福气陪你长大成人了。”
“你以后要听师父师娘的话,以后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你要孝敬你的师父师娘,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待你最好的人……”
茹蕙硬撑着将最后一句话谁出了口,那摸着孩子的手便已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她永远的闭上了双眼,气绝而亡。
留下默默垂泪的顾安笙与乔锦月,还有那哭得撕心裂肺的易之。
乔锦月将易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哀声道:“孩子,你要记得你的命是你父母用生命换来的,你一定要带着你父母的希望,好好得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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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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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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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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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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