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然颤抖的手离开了刀刃,哆嗦着向后退了一步,矢口否认:“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乔锦月转头,看见曲卓然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瞬间所有的哀痛与恼怒都迸发了出来,怒声吼着:“曲卓然,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亲?”
程显威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哂笑:“哎呦,这不是那个小戏子乔锦月吗,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老东西是你的父亲!”
乔锦月这才注意到了程显威和他的一众随从们,站起身,满眼愤恨的看向程显威,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一字一句的从牙中咬出:“程显威,又是你!”
“没错,是我,小戏子,亏你还记得本少爷。”程显威偏着脑袋声音阴阳怪调:“我说这个老东西怎么那么犯贱呢,原来是你老子啊,果然是亲生的父女,都一个德行,下贱!”
乔锦月不禁恨恨:“程显威,曲卓然,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亲,为什么?”
“乔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曲卓然跪在了地上,满心的悔恨与难过,涕泪齐下:“乔姑娘,乔老板不是我杀的,是程显威陷害的,真的不是我!”
“别解释了!”乔锦月痛心疾首的摇摇头,拉起曲卓然,声音中满是愤怒:“我亲眼看到就是你握着刀刃插在我爹的胸膛上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我爹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非要杀他泄恨?”
曲卓然摇着头,哀哀哭泣:“真的不是我,是程显威推的我我才误伤到乔老板的。乔老板救了我,我怎么能伤害他呢,真的不是我!”
乔锦月心痛的流下了泪水,悲声泣着:“曲卓然,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每次你的出现都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自从你出现后,我们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你搅在我和安笙之间,让我们的生活不得安宁。我师兄受伤是因为你,我嗓子失声也是因为你,安笙入狱还是因为你,现在,你又来伤害我的父亲。曲卓然,你到底居心何在?”
“对,小戏子,你说的对!”程显威在一旁添油加醋:“小戏子,就是曲卓然这婆娘杀了你老子的,你快杀她报仇啊!”
“程显威!”乔锦月满眼愤恨:“我要杀了你!”
乔锦月悲痛欲绝,不顾一切的拿起椅子,朝着程显威砸去。乔咏晖刚刚缓过一口气,气若游丝的呼唤:“月儿,月儿……”
“爹!”听到乔咏晖的呼唤,乔锦月忙扔掉椅子,奔到乔咏晖身旁:“爹,您叫我,您怎么样,您还好吧!”
“贱人,我弄死你!”程显威说着便向乔锦月走去,想要掐她的脖子,却被曲卓然拉住了胳膊,嘶叫着:“程显威,你无赖!”
“滚开!”程显威甩开曲卓然,继续朝乔锦月走去,却被付时奕拦了住:“程三哥,咱们别管这些戏子了,这个婆娘已经耽误咱们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处理了吧!”
程显威思忖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提议:“也好,先把她给我带走。”又看着乔锦月,恶狠狠而言:“小戏子,今天本少爷饶你一命,你给我等着瞧,我们走!”
说罢就带着付时奕和手下,拉着曲卓然离开了剧院。
“爹,你暂且等一下,我去叫师兄师姐送你去医院!”
说罢乔锦月就要离开,却被乔咏晖拉住了衣袖,声音吃力:“月儿,别去了,没用的。”
“爹!”乔锦月蹲下,握着乔咏晖的手,泣不成声:“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还要看着女儿成亲,看着子孙满堂呢!”
乔咏晖无力的摇了摇头,用仅剩的一丝气力说着:“月儿,爹知道自己的状况,大限已至,你别徒劳了。”
乔锦月心里一颤,不肯相信的摇头颤声而言:“爹,你不能就这样离女儿而去,女儿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
“傻丫头。”乔咏晖吃力的抬起手,摸着乔锦月的脸颊,说着:“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的,有些话,爹一定要叮嘱你……”
“爹,您别说了!”乔锦月握住乔咏晖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不禁啜泣:“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月儿,你听话。”乔咏晖已气若游丝:“爹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乔锦月落下了两行泪水,痛心疾首的点头:“好,爹您说吧,女儿听着就是!”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乔咏晖缓缓说着:“月儿,爹是时候该去陪你娘了。月儿长大了,就不需要总依赖着爹了。”
“和安笙成亲后,你一定要懂事,要贤惠,做好一个当家主母,不能再娇纵任性了。爹对不住你,爹没办法等到你成亲那日,看着你穿着大红嫁衣,和安笙拜天地了!”
乔锦月心如刀割,扑在乔咏晖的怀里,无力的哭着:“爹,女儿不能没有爹啊,爹您不能离开我……”
乔咏晖拍着乔锦月的肩,继续说道:“孩子,别哭了,听爹把话说完。月儿,你自幼没了娘亲,是你师父亲手把你带大的。”
“她为了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她这一生可谓是为你操碎了心。现在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的师父,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你不能让她再受累了。”
乔锦月流着泪点头:“爹,女儿知道,女儿会孝敬好师父的,女儿也要孝敬您呢!”
乔咏晖勉力扯出一个笑容,说着:“别说傻话了,月儿。爹最后叮嘱你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一定要守护好咱们的湘梦园。”
“那是我和你娘一手创建的,爹不在了,你师父年岁也大了,湘梦园的未来就要靠你了。”
“你是班主的女儿,也是天津的名角儿,你一定要为爹娘坚守好咱们的湘梦园。爹的话,你可记住了吗?”
乔锦月泣不成声的点头:“女儿知道了,女儿全都知道了!”
乔咏晖欣慰的点头,呼出一口气:“我的月儿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你这么懂事,爹也可以放心的去陪你娘了。”
乔锦月抱着乔咏晖哭着:“爹,女儿求求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女儿……”
乔咏晖摸着乔锦月的鬓发,轻声而言:“傻孩子,爹寿数已尽,这一点爹没办法答应你了。”
“爹还要你答应爹一件事,爹走后,你不要伤心难过,你要坚强,要振作,要好好活下去!”
乔锦月的心如刀绞般的痛,可还是听了父亲的话,拭去了泪水,说道:“爹,女儿答应您,女儿会坚强振作的。”
说罢她又满腔怒火的握紧了拳头,愤恨而言:“程显威,曲卓然,都是他们,爹,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xǐυmь.℃òm
“月儿,你别冲动!”乔咏晖拉住乔锦月的手,安抚道。
“程家势力强大,这个仇不是你现在向报就能报的,你千万别做傻事。还有,你不要去找曲姑娘,这事不怪她,爹不是她……不是……不是……”
乔咏晖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便噎在了那里,脸胀得通红,乔锦月大惊失色,摇着乔咏晖的身子哭叫:“爹,您怎么了,别吓女儿……”
“噗……”乔咏晖吐出一口鲜血,垂下了头。霎时间,停了心跳,止了呼吸。
“爹,你不能离开女儿啊,爹!您说好要看着女儿出嫁的,您怎么能食言呢!爹,您说话,说话啊……”
任凭乔锦月怎样撕心裂肺的哭喊,乔咏晖都不会再回应了。他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亦永远都不会再回应。
昏暗的剧场里,只剩一个单薄的女子抱着她父亲的尸身失声痛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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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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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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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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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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