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多月来没有他的消息,心中的思念片刻都没有停歇过。
顾安笙在南方巡演,离得太远,不方便和乔锦月通电话,因此二人相隔两地,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任何消息。
乔锦月时常会想,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自己却无从得知,顾安笙亦然。
终于等到七夕的这一天,乔锦月已经盼望了好久。这一天乔锦月梳了个俏丽的妆容,早早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等候顾安笙。
二人相识以来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想到等了一个月终于要见到顾安笙了,乔锦月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
过不了多久,就能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想到此处,那份欣喜早已填满了整颗心。
可是乔锦月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顾安笙,她约么着顾安笙或许是文周社里有什么事耽搁了,便又等了一会儿。从清晨到晌午,乔锦月足足在那棵树下等了一个上午,可顾安笙仍旧没有来。
这乔锦月就觉得不对了,按理说他应该回来文周社两三天了,该打点的事也打点的差不多了。而且他这个人一向重诺,尤其对乔锦月,说过的话是不可能忘记的。
若是平时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能赴约前来,他也会让师弟前来告知乔锦月一声。今天等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处,乔锦月心里涌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了。但她宁愿是顾安笙失约,也不希望他出了什么意外。可心里始终惶惶不安,她便决定去文周社问个究竟。
她跑到了文周社剧院门口,见剧院大门禁闭。而平时这个时候都是会有相声表演的,她心中诧异,便跑去售票处敲了敲窗,找售票的大爷问一问。
那大爷打开窗,说:“姑娘,这几天文周社剧场暂停演出了,你要看相声表演,过些日子再来吧!”
乔锦月惊奇:“好好的,怎么突然暂停演出了?”
“唉!”那大爷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这样啊!罢了,这类事不便多说,你过些日子再来吧!”
听了大爷话,乔锦月心中更加不安,忙问:“出了什么事了了,大爷您能否告知小女?我不是来买票的,我是顾安笙公子的朋友。”
“文周社的南方演出已经回来了吧,顾公子之前和我说,回来后他会来找我。可是他迟迟没有来,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唉!”那大爷长叹一声,哀声言:“小顾公子啊,可惜,他年纪轻轻就……”
乔锦月的心瞬间紧绷了一下,颤抖着声音急切的发问:“什么,大爷,您说顾公子怎么了?”
那大爷摇摇头,凄然而言:“姑娘,你是文周社的朋友那我就告诉你吧。文周社的巡演队伍前天就已经回来了。可是偏偏小顾公子出了这样的意外,生死未卜。”
“据说是回天津后,从车站附近十余米高的天桥上摔落,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因为他的事,文周社暂停演出,所有的人都在医院等候小顾公子消息呢!”
“什么?”乔锦月的心霎时凉了,瞬间只觉得山崩地裂,天旋地转。她颤抖着双手扶着售票处的窗沿,用颤抖的不成声的嗓音问:“大爷,他在那个医院?”
“唉,钟山医院啊!”
大爷话音刚落,乔锦月便朝着那医院的方向奔去。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觉得她的半边天已经塌了下来。
明明说好了要提亲的,明明说好了要明媒正娶迎自己进门的,怎么会在这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怎么会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遭遇了这样的劫难?
安笙,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挺过去!你若不在了,你要我怎么活得下去?你说过要娶我,你不可以食言,你绝不可以离开我,你一定要活着!
乔锦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赴了钟山医院,她那瘦弱的身躯片刻不停歇的奔跑了好几公里,此时已经累得虚脱了。可眼下她也顾不得自己了,她只要他平安!
她的问了前台顾安笙的手术室,飞快的奔跑上楼去。
“安笙,安笙!”她叫着他的名字到了手术室门口。
此时鬓发蓬乱的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已然分不清,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月姐姐,月姐姐!”顾安宁见到乔锦月,忙过去把乔锦月扶起来:“月姐姐,你这是……”m.χIùmЬ.CǒM
“安笙,他……”乔锦月回过神,抓住顾安宁的胳膊,迫切道:“宁儿,你告诉我,安笙他怎么样了!”
顾安宁低下头,默默垂着泪,不言语。
乔锦月环视一周,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好多认识的人,顾父顾母,胡远道夫妇,胡仲怀,林宏宇,还有好几个文周社的弟子。他们都红肿着双眼,不说话。
顿时,乔锦月的心又凉了半截,更觉山崩地裂,摇晃着顾安宁的肩,颤声疾言:“你告诉我安笙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快说,快说啊!”
顾安宁被乔锦月这疯狂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胡仲怀忙走过去拦住乔锦月,劝慰:“锦月,你别这样。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仲怀!”乔锦月复又抓住胡仲怀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仲怀,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是老天爷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对不对?安笙他没事,他一定会活着的,对不对?”
胡仲怀不忍心告诉乔锦月实情,却也不想欺瞒她,他沉默了两秒,后又说:“锦月,我们都相信他会挺过去,他那么坚强,一定会活下去的!”
可胡仲怀说这句话时,眼睛不忍直视乔锦月,他脸上的神情是担忧的,他的声音也没有底气。
再看其余的人脸上的神情,乔锦月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真的可能永远……
“怎么会!”乔锦月的泪终于流了出来,想起顾安笙的诺言,再看面前手术室冰冷的门,她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恍然间,已失去了理智,朝手术室的门奔了过去。
她仿佛是要闯入手术室,并拼命哭喊着:“安笙,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柳疏玉瞧见她这般冲动,忙惊呼道:“天呐,不能让她冲进去,快拦住她!”
顾安宁,胡仲怀,还有几个文周社的弟子都跑去拉住了她。
“月姐姐,你不要这个样子!”
“锦月,师兄还在手术中,你冷静点!”
“不,放开我!”乔锦月哭吼着:“安笙你回来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走啊,安笙……”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失去了理智,她早就忽视了一切,心里只有他。
若是此生都见不到他,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勇气再活下去了。
最终,她挣扎到没有力气,哭到双眼红肿,哭到嗓子沙哑,到最后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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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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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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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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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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