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地下室的入口并不难找,就在楼梯间的下楼处,杨雨歌用第一把铁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木门,一股醉人心脾的浓浓酒香便扑面而来。
虽然酒香包含的很杂,但是杨雨歌却能分辨出这里面有粮食的浓郁,也有葡萄的甜腻,还有木屑的清香,杨雨歌都没跨进幽暗的酒窖,便能知道酒窖里均是用最优质的木桶藏酒,白酒红酒应该应有尽有。
可是,当杨雨歌打开酒窖的灯,杨雨歌才发现红酒虽然用木桶盛装,但是白酒还是用坛子装着。
杨雨歌这才明白,乔家藏酒之法均是用最传统的,也是最合理的方式。
然而,杨雨歌无心在这逍遥的酒乡里逗留,他喜欢红酒,可他更喜欢案子,所以他在酒窖中寻找地下二层的杂物间的入口。
然后杂物间的入口就在酒窖的最深处,杨雨歌找了很久,差点就迷失在酒窖之中了。
杨雨歌赶紧打开杂物室的木门,他不敢再逗留酒窖,这里的美酒实在是太诱人,他害怕自己会迷恋上这个地方。
在打开杂物室的灯后,杨雨歌觉得这个地方配不上杂物室这个名字,因为这里整理得太工整有序,一点也不杂。
杂物室除了角落里会堆一些破铜烂铁,其他地方都是并排放着铁柜,每一个柜子代表一个人,每个乔家离去之人的东西都会带着记忆和历史尘封在柜子之中。
铁柜上面都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某个人的名字,杨雨歌找到了乔梁壁的柜子,可能是为了方便怀念的人随时能来悼念逝者,所以才没加锁的吧。
杨雨歌打开了铁柜,又是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让杨雨歌觉得恶心。
因为杨雨歌才感受到酒香,结果现在又来霉味,让杨雨歌的鼻子落差很大,所以才会感觉恶心。
杨雨歌躲到一边,让霉味渐渐散去后,他才捂着鼻子去翻看乔梁壁的东西。
乔梁壁的东西并不多,有一些乔梁壁自己的书法字画,还有乔梁壁的一些藏笔,以及一些泛黄的老照片。
杨雨歌先拿起照片翻看,一张全家福照片吸引了杨雨歌的注意,那张照片的中间坐在一男一女,他俩的左边站着一个大男孩和一个大女孩,右边站着两个小女孩,而女人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杨雨歌看得出来中间的一男一女便是乔守德的爸爸和妈妈,而乔守德则是左边的男孩,其他的都是他的弟弟妹妹。
杨雨歌更注意得是乔守德爸爸乔梁壁,乔梁壁留着一个中分头,戴着金丝边圆框眼镜,非常斯文,一副民国知识分子的样貌。
杨雨歌看到那些字画,再匹配乔梁壁的样貌,作为商人来说,乔梁壁更像是个文人。
杨雨歌再看乔梁壁的夫人,虽然称不上风华绝代,但是也有她独有的知性美,极具大家闺秀之性,完全配得上乔梁壁这样的身份。
杨雨歌刚要放下照片,突然发现照片还有一人,就在他右手拇指捏住的部分。
杨雨歌因为拇指盖住,差点错过了,他重新看那个照片的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女人的侧脸。
虽然只是照片很小的一部分,虽然只有一张侧脸,而是这个侧脸却能抢走这整张照片的光芒。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那张侧脸实在是太美了,就不像是一个人间女子应该拥有的脸蛋。
杨雨歌没有见过西施或者貂蝉,他只能根据古时候留下的文字去想象,可是他想象出来的西施和貂蝉也绝不会比这张侧脸更美丽。
杨雨歌知道这张侧脸是无意间入镜的,而那只能看见的眼睛却凝望着乔家一家人,十分忧伤,十分动人。
杨雨歌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谁,他会想办法知道的,所以他先把照片收藏自己的兜里。
于是,杨雨歌也试着找其他有用的东西,然后就让他找到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没有比日记更有用的东西了,也幸好乔梁壁是那个时期的知识分子,也只有那个时期的知识分子才会喜欢写日记。
杨雨歌没有试着在这里翻开日记,因为他知道日记翻看会花很长的时间,而且这里光线也不好,所以他也把日记揣在身上,等回到房间再看。
杨雨歌觉得乔梁壁的遗物里没有他再用得上的了,于是他关上了柜子,他也没有马上离开,他还要找找看乔梁壁夫人的柜子,他希望他能还原当年完整的故事,而不是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杨雨歌也是看到柜子过后,他才知道乔梁壁的夫人,也就是乔守德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林婉冰,一个很有书香气息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就挂在乔梁壁柜子旁边铁柜上。
杨雨歌打开了林婉冰的铁柜,虽然林婉冰的柜子里尽是一些金银首饰,但是杨雨歌知道自己该找些什么,他需要找到的是林婉冰的日记。
杨雨歌觉得林婉冰既然能嫁给乔梁壁,多多少少能够沾染一些乔梁壁文学的气息,应该也会写点日记,在乔梁壁的指导之下。
果然不出杨雨歌所料,杨雨歌找到了林婉冰的日记,封面的书皮上还绣着几朵鲜红的牡丹,十分符合当年女人的审美。
杨雨歌也把林婉冰的日记收好,便准备离开地下室。
可是,杨雨歌匆匆走上两步后,却又停下了脚步,他想往前走两步,却在心里有一个声音让他无法前进。
心里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可他眼睛余光所瞄到的却是别人的铁柜,属于一个叫夏梦蝶的铁柜。
杨雨歌的眼睛无法离开那个名字,他的双脚也无法向前移动,因为他的眼睛看着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实在是太美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这得多有文学品味的父母才能给自己的闺女取上如此富有诗性的名字。
杨雨歌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杨雨歌却只是因为名字却被深深地吸引,甚至让杨雨歌觉得这个名字便是属于那种旧照片上让人惊叹的侧脸女人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的直觉,杨雨歌打开了那个铁柜。
这个衣柜里,都是一些女人的衣物,有各种花纹和颜色的旗袍,不是很珍贵,但是挺别致的。
然而衣柜里最吸引眼球的还是一张旧照片,那张旧照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如果说林婉冰可以用温文尔雅来形容,那么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则得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了。
而且,也正是见到这张照片,杨雨歌才能知道之前那张全家福的侧脸就是这个叫夏梦蝶的姑娘,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同样美丽的女人了,这肯定是一个人。
毫无疑问,杨雨歌把照片也收了起来,他想再把夏梦蝶的日记也找出来,他总觉得夏梦蝶也会写日记,可是这次他错了,夏梦蝶的物品之中没有日记本。
当然杨雨歌也不是无功而返,他在夏梦蝶的物品之中找到了一张淡紫色的手绢,在手绢的一角还绣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而更吸引杨雨歌的是手绢中间的那一首“如梦令·愁情”。ωωω.χΙυΜЬ.Cǒm
这首词的内容是:“瘦衣青灯残酒,牵出万缕倦愁。追忆新旧人,试问夫应何求?知否?知否?最怕诽前谤后。”
这首词不是古人所做,因为杨雨歌也算饱读诗书之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首词。杨雨歌觉得这首词有可能是当时某人现写的,而且是一个男人专程写给夏梦蝶的。
为什么杨雨歌会这样认为呢?因为词里的人称用着“夫”字,说明这是一个男人,另外手绢上绣着蝴蝶,自然是送给夏梦蝶的。
这张手绢的信息还有很多,比如蝴蝶是两只,而且并排飞行,这比喻得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这应该是代指得送手绢这个男人和夏梦蝶之间的关系。而这首词却流露出对感情的痛苦与煎熬,看来两人的感情发展也并不太顺利。
送给夏梦蝶手绢的人一定是一位读过很多书的文化人,而那个年代家里必须足够富裕才有机会读书,综合来看,杨雨歌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便是乔梁壁。
从全家福照片,夏梦蝶所处的位置,以及夏梦蝶的衣物可以看出,夏梦蝶并不是一个高贵的身份,有可能她只是乔家的一个佣人而已。
乔梁壁和夏梦蝶即为主仆关系,如果手绢是乔梁壁送的,那么两人私下里可能有一些会遭人说闲话的关系,这也难怪林婉冰会和乔梁壁大吵一架,看来她之前一直蒙在鼓里,更让她没能想到的是,伤害自己的人却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杨雨歌基本能勾勒出一个故事出来,现在他需要回房间把乔梁壁和林婉冰的日记再通读一遍,让事情的条理更清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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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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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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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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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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