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针对他。”楚天极力辩解,“我和杨博士并没有私人恩怨,我觉得禁止他行动,是出于对我们整个刑侦工作的考虑,杨博士的行为在伤害我们的工作。”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伤害了我们的工作?”简力收起了笑容,“是杨博士的努力,才让我们在短时间内破案了,像这种案子,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两天就能破获。”
“是的,他是很快,可是时间充足的话,我也能破案,而且不需要他那一套。”楚天不服气。
“是啊,你也可以破案,我当然相信你楚队长了,你可是功勋警察。”简力讽刺着楚天,“可是,让你楚队长破案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多死了一个人。”
楚天的脸微红,简力说的也是事实,不管怎么样,杨雨歌确实救回了一条生命,然而楚天仍然不买账:“没错,他这一次是成功了,但是他的破案办法是有风险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撑就去侦查的话,杨雨歌这种心理侧写是很容易把警方的思路引入错的方向,他太依靠直觉了。”xǐυmь.℃òm
简力扭动着他肥硕的身躯站了起来,他也在为杨雨歌辩解:“在我们看来,杨博士确实感觉是在用直觉,为什么我们会这么觉得呢?那是因为我们不专业,我们不了解这一块,我们对未知的事物,总是会产生恐惧。”
“但是,我们局就该做这种新事物的试验田吗?”楚天是个极其守旧的人。
“凡事都要革新的精神,我们这一套已经太陈旧了,我们需要做出改变才能跟得上时代。”简力和杨雨歌的理念十分契合,“在美国那边,他们的警察体系早就在运用行为分析去破案了,在以行为分析和心理侧写的基础上,大大提高了办案效率,我们已经落后人家太多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来帮助我们在这一块上追上时代的步伐,杨博士就正好是这么一个最合适的人,他是哈佛心理学博士毕业,也为美国fbi工作过一段时间,他能回国来帮助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又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退一步来说,如果我们拒绝了他,那么我保证会有其他市的公安局抢着聘请他,那我们也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了,所以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楚天被简力给说愣住了,也许真的是处在不同的位置,所关心的事物便会不一样,在楚天的位置,他只会关心如何破案,如何完整的破案,可是到了简力的位置,格局就会被放得很大,简力还得考虑发展的一面。
简力感觉得到楚天被自己说动了,于是他继续说:“你肯定没有听过杨博士的演讲吧,杨博士回国工作前,我们局长阶层专门组织过一个精英培训会,当时就是国家把杨博士从美国请回来给我们讲得课,当时的主题叫做‘消灭与抑制’。他首先讲我们现在的方针大多数集中在如何消灭罪犯,可是这仅仅只能惩罚罪犯,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罪犯已经造成的破坏,从数据上来看,罪犯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生命损失,那是难以估计的,所以后来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要抑制罪犯,从源头上消除他们的犯罪。”
“他觉得如何才能做到抑制罪犯?”楚天的内心确实动摇了。
简力两手一摊:“就正如他现在所做的那样,他提前预判到了凶手会有下一步行动,并且在行动之前逮捕了凶手,挽救了可能发生的损失。”
“听简局长的意思,是准备全力支持杨博士了。”虽然楚天已经被简力说服了,可是他自己却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好像你在读书的时候,你一直都是全班第一名,突然来了一个插班生,结果那个插班生却是全校第一,就是这种嫉妒心。
“不但我会全力支持他。”简力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楚天,“我还希望你也能全力支持他。”
简力知道楚天的脾气,他也知道楚天不是一个容易受控制的人,所以他只能希望楚天能在心里自己信任杨雨歌,毕竟楚天是他得力的手下,有了楚天的全力支持,再加上杨雨歌,他简力的新警察的体系才能顺利发展。
楚天无奈地说:“我尽量吧。”
“还有一点你需要清楚。”简力又坐回了办公椅上,“不止是我们公安局在支持杨博士,包括市政府也在支持杨博士。”
“政府?这管他们什么事情?”
“杨博士申请了一个建设项目,政府已经同意,并且在三个月便已经牵头动工了,现在应该已经建设不少了吧,你有空可以自己去看看,就在西边四环外。”简力亮出了自己为什么如此支持杨雨歌的底牌。
“什么项目?”楚天十分好奇。
“你听说过‘阿卡姆疯人院’吗?”
“那不是漫画吗?”
“没错,那是漫画,杨博士觉得现在有很多精神病罪犯,如果把这些精神病罪犯和普通罪犯关在一起的话,对监狱的管理会存在很大的问题,所以他才提出‘阿卡姆疯人院’的概念,如果有这样的疯人院的话,即使法院判刑的时候,认定犯人是精神病,也可以把犯人放在疯人院进行强行治疗和关押。”简力对杨雨歌流露出敬佩之情,“不得不说,杨博士在各方面都有着超前的思维,这个项目如果建成了,我们不但在破案手段上能够领先全国,甚至在体系上也能领先全国,让我们全局成为模范。”
楚天无言以对,听完简力说了这么多,他也不是说就已经被简力完全说服了,但是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简力是不可能禁止杨雨歌参与案子的,就算禁止他楚天,也不可能会禁止杨雨歌。
“那我们的疯人院不可能就叫‘阿卡姆疯人院’吧?”楚天无法争论杨雨歌的问题,只能顺着简力闲聊几句。
“那当然不能叫这名字了,不然漫画公司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所以我们得另取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简力瘪瘪嘴:“杨博士给疯人院取名为‘分歧疯人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但是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杨博士发起的,我们尊重他的决定。”
“‘分歧疯人院’?”楚天若有所思。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王乐也一脸茫然,他反复说着:“‘分歧疯人院’是什么地方?‘分歧疯人院’是什么地方?‘分歧疯人院’是什么地方……”
杨雨歌冷笑一声:“呵呵,‘分歧疯人院’便是给你这样的人准备的,一个比监狱更煎熬的地方,别以为精神病可以逃脱惩罚,有病的人才应该接受更多的痛苦去进行治疗,总之你在那里别想要逃出来,永远也别想。”
王乐面如死灰,杨雨歌把他给吓坏了,虽然杨雨歌之前骗过他的,但是这也不代表杨雨歌每句话都是谎言,王乐深切地感觉得到杨雨歌这几句话全是实话。
杨雨歌收起了笑容,他就是故意在吓王乐,王乐现在已经嚣张到一个极点,这种状态下,王乐极具攻击性,脱离控制,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打压一下王乐的气焰,只有王乐有了恐惧,至少容易被控制住。
杨雨歌站了起来,他准备离开审讯室,在离开前,他还留给了王乐一句话:“‘分歧疯人院’还没有建成,你暂时会被安置在‘西都监狱’的特殊安置点,所以你还有机会,你自己把握吧。”
说完,杨雨歌便离开了审讯室,而这时他也刚好看到楚天从楼道另一侧走来。
楚天没有看到杨雨歌,而是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简丹丹又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告诉过她不要迟到吗?”
“楚队长,早上好。”杨雨歌先给楚天打起了招呼。
楚天停下了脚步,看着杨雨歌,没有回应,眼神中似乎有些敌意。
杨雨歌的脸也是冷冰冰的,虽然是他先打的招呼,可是他也没有一点友善。
楚天缓缓靠近杨雨歌,杨雨歌一动不动。
楚天走到杨雨歌的身边,冷冷说:“简局长让我以后和你好好合作。”
杨雨歌也冷冷地回应:“还是简局长明事理。”
“但是……”楚天还有后话,“你要记住,虽然我会让你参与案子,毕竟这是局长的意思,可是我绝对不会同你真正合作的,绝不,以后案子咱们各干各的。”
杨雨歌也毫不退让:“正合我意。”
楚天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另外,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的方法出了一点问题,我就会把你踢出局。”
杨雨歌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敬请监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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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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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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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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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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