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厨艺远远胜于我,色香味俱全,吃饱喝足,我还未来得及打嗝,馨儿就离位爬到我腿上,吵着让我带她出去玩耍。
一齐人看见,笑着说我和馨儿投缘,不然的话,也遇不到丘壑夫妇。
我对此感到很“荣幸”。
跟在馨儿身后,我果真就像是小丫鬟似得,她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她说停下,我就跟着停下。
借此也算是消食,我没有多言。
“邹舟姐姐,我们去吃会咬人的葡萄好不好?”
我随口答应,一想是葡萄,顺着她小肉手指去的方向,正是我们之前所停留的葡萄架。
馨儿虽然矮小,跳起来的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手里捧着一串葡萄小心翼翼向我走来。
“邹舟姐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我接过,但是没敢放进嘴巴里,倒是小家伙儿吃的津津有味而意犹未尽,一阵风的功夫,她前前后后摘下的三串葡萄被一扫而光。
“馨儿,你确定这个东西可以吃?”
她舔着自己的嘴唇,仰头指着葡萄,“嗯嗯,这里面还有牙齿哦,吃进肚子里面,就会长出一棵忘忧草,烦恼就会统统没有了。”说话时,两只大眼睛焕发光彩,“姐姐你一定要尝尝,不然的话,来这一趟就是白来的啦。”
馨儿人小小,知道的东西,是你想不到也猜不到。
在这里只存在三种植物,一,参天古树以及附生长的绿藤,二,草,三,就是这内长了牙齿的葡萄。
他们蚯蚓一族,长年累与生活在草地之下,化作人形后,才会开始建造属于自己的小屋,其材料自然而然就是枯草和树干了。
丘壑一家,所住的房屋算是豪宅,馨儿说,他们父母家在离这里西南方向三公里的地方,房屋的规模更是雄伟。化为人形的蚯蚓,几乎全部都在那一带定居。
断绝了关系后,便是不再来往。跟随而来的小厮、丫鬟,都是自愿的。
我问她是否想念其他亲人,孩子终究还是孩子,那颗柔软和纯真的心,到底是会思念,流出眼泪。
我笑了笑,不禁想要抱抱她,“馨儿,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会带走你嫂嫂吗?”
“是的呀?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么?”
“嗯嗯,即便是要带走,我也会想办法让她留下。”
“我相信你。”
“是吗?”
“是呀。”
“邹舟姐姐,你以后若是当了妈妈,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呃……话题跳转的有些快。我干笑了三两声,“哈哈哈,我会努力的。”
“邹舟姐姐,和你一起来的三位哥哥中,有你喜欢的么?”
这孩子早熟得未免有些……过头了吧!我掩住半张脸,“馨儿,我们聊点其他的,你告诉我,你每天都会干什么?”
她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两手托着小下巴,眼珠子一转一转,一面笑,一面趴在我膝盖上,说:“我会看看那个小伙子长得俊,那个长得丑,我喜欢的那个,我就多看几眼,不喜欢的我就瞪他。”
“哈哈哈哈,馨儿你,”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事你哥和嫂子知道么?”
“哦?还没有哦。”她笑嘻嘻的冲着我摇手指头,抿着小嘴,眼神示意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馨儿,你这孩子……”
这个时候,夜叉和谢必安一前一后走来,馨儿忽地搂住我胳膊,打断我的话:“邹舟姐姐,我喜欢那个黑黑的,眉头一翘一翘的哥哥,你能够帮我吗?”
一瞬间,我竟然脑子空白,不知道怎么回答身边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
“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夜叉惯用以往的带着嘲笑的口吻说话,而我,呆呆的看着馨儿一脸痴迷的看夜叉,忽然觉着自己老了,似乎已经不懂这个世界。
谢必安打了一个响指,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因为力气过大,我直接扑进了他的怀内。
馨儿瞅见,起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接着,抱住我腿,“邹舟姐姐,我脚好酸,你抱我好不好?”
“呃……”
谢必安:“来,小妹妹,让叔叔抱行不行?”
馨儿丢去一个白眼,摊开双手对着我努嘴,“我要抱抱。”
“那个、我胳膊好酸的说,夜叉你抱吧。”我尴笑着说。
没想到夜叉居然答应了,抱起了馨儿走在我们前面,准备回去。
谢必安搂住我腰,贴近了问:“你刚刚和那孩子眼神交流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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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情。”我说。
“邹舟姐姐,我看出来了,你喜欢这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也喜欢你。”馨儿亲昵的抱住夜叉的脖颈,默默的注视我们,“馨儿说的很对是不?”
谢必安这货笑得跟一个孩子似的,点头说:“小妹妹你真聪明。”
“当然咯。你们有小孩了么?”
“咳咳咳咳,”吓得我直接咳嗽起来,“馨儿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哥哥喜欢我嫂嫂,我嫂嫂喜欢我哥哥,然后两人就有了小宝宝,你们呢?有还是没有?”
谢必安抢答:“现在还没有,以后就有了。”
“这样哦,你们有了小宝宝后来找我玩好不好?”
夜叉:“你们两个人跟一孩子说这一些干什么?”说完,气冲冲抱着馨儿进屋。
待他们走远了,我告诉谢必安:“若是到最后,需要带走温儿的话,我绝对不答应。”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嗯,很高兴你能够理解。”
“自然了,你是谁?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懂你,难不成还要其他的男人懂你不成?”
后面的话越说越远,以至于让我怀疑,之前他所说的话,其实算是一种赤裸裸的“报复”。
午后,温儿陪着馨儿去午睡,其间我们几人随着丘壑,到各处寻找逗留鬼的踪迹。直至傍晚,我们也是毫无收获。
筋疲力尽瘫坐在躺椅上,浑身都好似软泥似得,粘在椅子上而直立不起来。
“照现在看来,想要找到他们不是一件容易事。”范无救拿着茶杯说道。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怔怔地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走进来。
“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老人面色沧桑,嗓音粗厚。
“王老伯,我们想问问,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外来鬼?”
那老人挑眼细看我们半晌,摇摇头,“没有,少爷。”
“果真没有?像是我们不认识,或是觉着奇怪,更者熟悉的?”
“少爷,的确是没有,您也知道,我人老了,眼神不好使,这些天看东西都是看的不真切。”他说完,随后咳嗽了几声。
“嗯,知道了,王老伯你可以下去了。”
我费劲儿的坐起来,看向丘壑,“王老伯眼神不好?可我怎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
“我也是。”谢必安紧跟随后说道。
“这倒是不是重点,王老伯是我们这里最为年长的蚯蚓,若是连他都不知道,我想的话,或许是真的没有人知道了。”丘壑感叹。
不过,既然是阎魔派下来的任务,不应该会出错才是。我心里暗暗想到,抬眸不禁看向门外。
“你们也都累了,坐下歇息片刻,这个时间点我该去看看孩子了。”说着,丘壑让我们自便,自己转身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
老人那张面孔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起身走到门口,左右寻望了一番,看见几位小厮正提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朝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吆喝了一声:“哎!”
其中一人转头看来,我跑上前去,“你们这是提着什么东西?”
“是肥料。”
“干什么的?”
一位小厮指着草坪,“给草的肥料,全部都是葡萄落下的叶子还有一些破掉的葡萄发酵而成的。”
我明白了,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
“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完全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范无救幽幽的说道。差一点我把吓死了。
“不止是这样,他们族里倒像是分成一支支队伍,心不合。”谢必安说着,抬头望着深蔚蓝色的天空。
“然后呢?只是给我们增加了困难是不是?”
谢必安神秘兮兮摇头,笑着说:“非也非也。”
“别文绉绉的,根本就不是你的本质。”我叫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找到那群逗留鬼,而且,还要在跨前之前。”
“目前的话,确实有点难度,到后来嘛,可就不一定了。”谢必安说完,扭头走进屋里。
范无救见我似乎没听懂,解释:“邹舟,凡事不能够操之过急,记住一点,欲速则不达。”
道理的话,我自然明白了。
进了屋,我看见夜叉背对着我和一个说话,走近看看,是刚才那位小厮。
“你们若是饿了,我这就去备餐。”他说话斯斯文文的,细看那张脸,白白净净,眉眼弯弯,若不是穿着一身素服,恐怕我都要误会,觉着是哪家的公子了。
他正要走,我们也是饿了,没有说话,倒是夜叉,厉声道:“你回来。”
说回来,他倒是真的从门口退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与谢必安和范无救不懂他问这是要做什么,静静地听着罢。
“我叫苍。”
“问的是大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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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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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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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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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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