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我们化险为夷,若真是被定罪的话,不但牵连到了两货,或许曼珠都会被殃及。
我想的话,那一只小白鼠,果然给我带来了好运。
青阳不在家,夜叉也不在,我们坐在院内。
小白叔依旧是研究他的股市,看样估计是跌了,紧锁眉头不说,帅气、阳光的脸被皱成了打嫣了的苦瓜。
大黑之前晒过书籍,这会儿正在准备清水和上等的丝绸手绢,只是为了擦拭他宝贝收藏品上的灰尘。
至于我自己,坐在秋千上,就像是一只呆鹅,脑子里面不知道想什么。
自从入冬以来,或是说从英国回来后,几乎没有活儿。
一瞬间,感觉是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时候,闲适、安静。
不过,这一份难得的安静很快便是被一敲门声打破。
来者是胡大义,紧绷住一张猴脸,手里提着一个编织得十分精美的竹篮,“啧啧,瞧瞧你的样子。”
他很快松开手,我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往里面走,胡大义果然是只猴,喜欢往高处爬,坐在我秋千架子上,低下头,对我们说:
“早上有事,所以来晚了,给你们摘了一些葡萄。”
满满一篮子的葡萄,一粒粒晶莹剔透,被阳光照耀,看起来可爱至极。
我去厨房端来了一盆水,拿出一半葡萄放进去里面,正要喊两货来吃,胡大义忽地跳下来,阻止我说:“这葡萄是专门给你吃的,你严重缺失维生素b1、b2、b6。”
“可我不是很喜欢吃葡萄。”我如实回答。另外一方面,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胡大义丝毫不客气,抓起一串还没有洗干净的葡萄,塞进我嘴里面,之后还一本正经而认真的为我补给关于葡萄的知识。
在他给我诊断的期间,我告诉他青阳的事情,起初他还是挺吃惊的,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嘴里默默念叨,还真是可惜。
我认真问起,他又是一句话不说,继续给我把脉,看我眼睛,这一次还要抽血。
走之前,还叮嘱我,一定要吃完所有的葡萄,还有一件事就是,血液的结果,要三天之后,才能够出来。
胡大义前脚离开,晚儿后脚进来,告诉我们明天张似枫邀请我们吃饭,是定在胡吃海吃客栈。
她见我们犹豫,便是加了几句:“已经去世的孩子已经安葬好,张大人不想曼珠姐继续伤心,所以安排了这一次的饭局,之后,还会去参观世界海洋馆还有生物园,请你们一定要来。”
我们点头答应,晚儿便是笑着离开。
“你怎么就答应呢?”谢必安这货,满脸黑线看向我。刚才点头的人也包括他的,提前的老年痴呆症发作。
我没有正面回答,吃着葡萄,道:“大黑也答应了,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懒得理他,我端着葡萄回屋。
屋内,不比外面有太阳,暖呼呼的。坐在桌旁,只觉着脚底寒气不断往上冒。
我就像是发神经了似得,端着葡萄又出来。
这会儿小白叔已经不看报纸了,昂头盯着天空,“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乐意不行的嘛。”
他见我葡萄,连忙伸手来抓,挑了一颗最大的丢进嘴巴里,“嗯,味道还不错,再给我来点儿。”
“我们去吃饭,一定是要送一些礼物的是不是?”我问。
“那是当然了,我们怎么能够白白吃人家的,玩人家的。”小白双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大黑你说送什么?”
“各自送出自己的那一份礼物比较好。”大黑极为轻柔放下了象牙,侧头思忖片刻,道:“毕竟,曼珠生孩子是大事,若是一起的话,显得我们不重视而小家子气了。”
头一次从大黑嘴里听到这样接地气的话,半晌后,都觉着不自在。
“这倒是,”小白点头表示赞同,尔后,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我画一幅画给曼珠孩子,祝福它。顺便,雕一个木娃娃。”
我为之一惊,小白这货居然还会手工?他见我不信,走进堂屋,不久之后,两手抱着数件木雕出来。
“小白叔,这一些真的是你刻的?”我还是不相信,如此精细的手工工艺品是出于他之手。
大黑解释:“的确是他亲手雕刻出来,不要说你觉着惊奇,我一开始也是。”
“就是说嘛。”我不厚道笑笑,“小白叔你真厉害,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某人还不高兴了,气哼哼侧过头去。
“不就是你听到的话嘛,哈哈哈,对了,我还不知道送什么呢?”
手里摆弄木雕,越看越喜欢,想着自己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不免开始羡慕谢必安那双巧手了。
思索的时候,又有人敲门,这一次是小白叔前去开。
“求求大人,你们一定要收留我们。”
一听很多人在说话,我和大黑相互看了一眼,起身走到门后。
“孟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婆一见我,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火速冲来,两手牢牢地抓住我,“邹舟,我以前是对你不好,对你朋友曼珠也不好,我错了,真的,我向你道歉。”她很激动,恨不得立马给我下跪,“我只求求你,收留我们几日。”
“你们进来再说。”我合上门,走在最后面,发现她们手里都提着自己的行李,就身上所穿的衣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几乎都要衣不遮体。
小白叔和大黑各自坐下,看向我,示意我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看见孟婆她们脸上略发青,我倒了几杯热水,摆放在桌子中央。
“你自己先喝口水,然后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在一个小时之前,孟婆的烟雨楼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着火。
打杂、厨师、小二,他们昨天连工资都未要,甩手不干。
虽然周围的人们都参与救火之中,她们的命虽然是保住,除此之外,一切都葬身于火海中,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变成了灰烬。
就现在看来,若是不说,在她们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经历了一场诡异的火灾。
“你们的衣服怎么回事?”
被我这么一说,她们再是察觉到衣服上一处处的破洞。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婆无不是惊诧而面带恐惧,看向我说道。
“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谢必安冒一句。
孟婆陷入沉思,半晌后,抬头,“我们就算是得罪人,也都是一些有夫之妇,不可能会想要烧死我们才是。”
“对对,我们在烟雨楼里面好几年了,从来不敢得罪那个人。”
“我也是。”
“我也是。”
“求求你,邹舟,两位大人。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们若是不收留我们的话,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了。”孟婆靠得我很近,口水溅到我脸上,我退一步,她便是前进一步,我无路可退,看向小白,“我不是不帮你,只是你们现在住在这里,不是最好的办法。”
“你说什么?”孟婆瞪圆了眼睛,双瞳也随之放大了几倍,“邹舟,我向你道歉,求你不要对我们这样无情无义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甩开孟婆的手,站起来,“你越是这样,就让我更为难。既然都被火烧了,为什么你们还提着行李?”
“这个,”孟婆咽了咽口水,反身拿起自己的的行李,“邹舟,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在门口,它们一点都没事。我说的都是真的。”m.χIùmЬ.CǒM
“是是,求求你收留我们。”
“求求你。”
“你们先起来,不要这样。”
“邹舟,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就不起来,求求你了。”
谢必安走到我身边,拉住我,“你们求错了人,这里是我和范无救的住所,还有你们的事情去告诉阎魔殿下才是最好的法子。”停顿了一秒,补充说:“当然了,你们找阎萝的话,更方便。听说,孟婆你和横轴的关系不错,这样不是正好吗?”
“可是,谢大人,你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天也快黑了,求求你们收留我们一晚上。”孟婆已经泪流满面。
“行吧,你们留一晚上,事先告诉你们,只能够打地铺睡觉。”
天黑了以后,孟婆她们不吃晚饭,每一个人都穿着暴露,走在堂屋内,时而问我们厕所在哪里,时而问可不可以用浴室里面的毛巾,时而问她们在哪里打地铺……
“既然是你答应了,就该你去应付。还有,可警告你了,她们大概是被灾祸鼠缠身,你最好不要靠近。”谢必安看我的眼神,丝毫看不出一丝丝玩笑之意,“你洗干净碗筷,就跟着我和大黑一起回房,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
“可你刚才还让我去应付呢,不是?”
“我那是随口说说,你若是被缠身,我们也跟着一起倒霉,你想想上次,被厄运缠身,不觉着可怕?”
怎么能够不觉着,心都累成了一滩水。
“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现在都后悔了。”
“可不是。”
“好了,你动作太慢,让我来洗。”
“对了,小白叔,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曼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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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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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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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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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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