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谢必安收了那钱袋吗?”
寒鸦低头将自己的鹅黄色喙,轻轻啄了啄翘起来的食指,宛如是黑珍珠的眼睛咕噜一转,尔后张开了喙:
“回殿下的话,那个贪财的谢必安已经笑眯眯的收下钱袋了。”
“嗯,你现在继续观察,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阎萝喜形于色,拨开了寒鸦。
“是,我这就去看着。”
说着,寒鸦呀呀呀几声起飞,扇动翅膀离开。
与此同时,无常殿内正是灯火通明。
老猴已经醒过来了,见我倒是一脸开心的,就是转头看见谢必安和范无救,满眼都是疑惑。
好似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二话不说连忙将自己的眼镜取下来,单手掏着口袋,拿出了眼镜布,一遍接一遍的擦拭干净。
我担心吓着老猴了,就说两货是我的朋友,至于名字也是随口编造的。
因时候不早了,我就带着老猴去了浴室,给他找了崭新的毛巾和小白穿过的衣服,挂好了我就出来。
逐次洗完澡,两货带着老猴,我带着青阳回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本来是很困的,可正正经经躺在床上想要睡觉的时候,倒是睡不着了。
我坐起来,以免吵醒青阳,我光着脚,一手拿着一只拖鞋,蹑手蹑脚走出小木屋。
我这是想到堂屋内,坐下喝一杯茶,不料,屋内的灯竟竟然已经熄灭。
转而一想,也是,都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让我一样睡不着呢?
如此想我摸着黑打开了灯,正要转身,只觉着背后有一束视线正盯着我。
“小白叔,原来你还没有谁呢?”若不是看见那张脸,我想我一定会吓到。
谢必安心惊胆战,暗地里将手中剩下的钱,一面傻呵呵笑着一面不着痕迹的放进了口袋内。
“我,我渴了,出来喝杯水。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说着,假装极度口渴,连续喝了几杯水。
我拿过水杯,盯着小白的脸,怎么觉着有些奇怪?
“我也是出来喝水,不过,小白叔你脸色怪怪的耶?”我不经意的问,喝着水,斜眼盯着他。
谢必安也是斜眼看,两两如此,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能够有什么怪怪的,你呀你,喝完水赶紧去睡觉,别在屋子里面么晃来晃去的,若是把你的老师吓死了,岂不是笑话?”
谢必安习惯性用傻笑掩饰自己,拿着半握的拳头瞧着邹舟的脑袋,催促她快去睡觉。
是吗?我若是信了,才是大傻子呢。
“嗯嗯,那我去睡觉了,小白叔晚安。”余光还是停留在小白身上。
谢必安招手赶着邹舟离开:“快去快去。”
到了零晨,翻着身子,渐渐的感觉到身子滚烫滚烫,好像整个自己被浸泡在火锅汤里面。
用不了好久,我就要熟了。
意识也是渐渐的没了。
……
范无救体内的生物钟一提醒,他的双眼便是疏忽间睁开,起床快速换好了衣服,便是拉起了谢必安。
按说,老猴离开是要和邹舟告别的,然而,事实上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
若是老猴再不接受这里的洗礼,恐怕就会灰飞烟灭。
如此一来,老猴即便是很想和邹舟说声再见,也没有办法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回来,也不过是清晨六点钟,看看屋内,半无邹舟走过的痕迹,倒也是不奇怪。
“大黑,我饿了,我们吃什么?”饿倒不是很饿,不过,谢必安此时就是很想要支开范无救。
“那好,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做好了喊你们吃饭。”
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眼睛送换好便服的范无救去了厨房,谢必安立刻关上了堂屋的门,把没有数完的钱,重新放在一起清点一遍。
哇喔,一个女侍者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眼里已经冒着金光了,手指尖触碰到都是钱。
谢必安说不出的兴奋,两手使劲儿搓一搓,笑嘿嘿的将所有的钱装进了钱袋内。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钱袋绣上的不是花朵也不是名草,竟然是一只独眼的栖息在光秃秃枝头上的乌鸦。
那一瞬间,手,松开了钱袋,谢必安心喜滋滋建立起的兴奋大楼,顿时,轰然倒塌,变成了一摊废墟。
“这是……是圈套?”
谢必安极其不情愿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话说无论是寒鸦或是乌鸦都是不招人待见,即便是着冥界也是不受喜欢的。
撇开是否它们是受人误解被讨厌的因素,有一点是不会让人怀疑。
什么样的人身边即便是再美好的事物,也会有一被沾染上同主人一样的品行。
“吃饭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隔着门,范无救的声音削弱了一些,可谢必安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望了望后门,他浑身顿无了力气,却也是拖着身子走到小木屋前。
欲要敲门,想着还是算了,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青阳?”
青阳此刻趴在邹舟枕头旁边,看着谢必安悲哀摇摇头:“娘亲好像听不到我在喊她,怎么办?”
谢必安箭步冲上前,来不及坐下,拉起了邹舟的手,冰凉且是整个胳膊都呈现蓝紫色。
“邹舟你醒醒,邹舟?”
“外面太阳都要晒到你屁股了,快起来!”
“邹舟?”
范无救将所有菜端在了桌上,不见邹舟和谢必安,叫也没有任何回应,脱下了围裙,快步走到了小木屋。
“你们怎么了?”
谢必安侧头语速极快:“邹舟没有知觉了,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
闻言后,范无救靠近床,细看了邹舟脸色,摸了摸脉搏,方才说道:“是你们大惊小怪了,邹舟昨晚抽血过多,之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是深度休息中。”
“真的吗?我娘亲真的只是在休息?”
范无救郑重回答:“没错,你们这样打扰,只是延长邹舟恢复时间。”
谢必安连忙拎起了青阳,面露欣慰点点头,同范无救一起回到了堂屋。
这一顿早餐索然无味,范无救见谢必安埋头,不吃饭只是用筷子拨着里面一颗颗的米饭。单单只是看头顶,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饭吃到一半,谢必安放下了筷子准备去请一位郎中来看看邹舟,是否真和范无救所说一样。
倒不是怀疑范无救的话,纯碎是想要安抚自己。
运气不佳,今天有名的许郎中回老家去休息,底下的小学徒说是,到了月末才会回来。
心里骂:做郎中还要休息,你休息那病的那一些人该是怎么办,难道躺着等死?
想到这个死字,谢必安大力拍着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下,只能够去音无阁找曼珠了。
曼珠一听邹舟的症状,心里甚是担心,拿着自己的药箱便是跟在谢必安身后匆匆来到了无常殿。
经曼珠初步诊断,邹舟的风寒愈发是严重了,况且,又出现了缺血症。
“你们对邹舟也太不上心了,若是再继续严重下去,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曼珠说完,盳了一眼两个,转身忙写出了一张单子,让谢必安照着去熬药。
“好,我这就去。”说完,谢必安就闪人。
曼珠坐在床沿上,擦拭掉邹舟脸上的冷汗,回头说:“你帮忙去那拿床被子来,顺便,拿些邹舟喜欢闻的东西。”
这倒是让范无救有些犯难了,他可不知道邹舟喜欢什么东西。去问谢必安,也是一头雾水。
曼珠帮邹舟盖上了被子,接过一只香橙:“邹舟喜欢这个?”
范无救愣了一秒,“应该吧,曼珠你要做什么?”
曼珠切开了香橙,摆放在邹舟的床头,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面要通风,飘着香橙的气味,邹舟这样会心安舒服一些。还有,你们动静都要小点。”
范无救点头,背过身轻步出门,准备去帮谢必安熬药。
邹舟这一昏睡,就是整整七天。
期间连续下了场秋雨,屋子内不少东西都变得潮湿,走到某个角落里面,依稀还有嗅到一股霉菌味儿。
谢必安和范无救倒是想要休闲下来照看邹舟,遇事偏偏不顺利,连续几天公事不断,哪怕是深更半夜想要闭眼休息片刻,也是听到孤魂野鬼的哀嚎,而不得不动身去寻找,将其带到了孪殿。
好在,有曼珠在身边,这样两人才放心了许多。
秋雨也有放晴的一天,这不,今日阳光普照,空气格外清新。
曼珠走出小木屋正在晾衣服和被子,青阳在一旁搭把手帮忙。
谢必安和范无救零晨三点出去,现在才是回到家中,身子总算是可以不用动了。
“邹舟是住在里面吗?”
听声音谢必安有些耳熟,却是脑子疲倦想不起是谁。
范无救冷言:“好吵!”
“喂,你们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
谢必安想说,难道没有人教她敲门和礼貌用语的吗?
范无救正要起身去开门,曼珠跑出来,“让我去看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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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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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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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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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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