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一件事便是可以让冥界之人恍然大悟。
首先不得不介绍七奶奶父母,其母亲是一只寒鸦,父亲是长年生活在天山湖里面的一只鲫鱼。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人,那一段感情终究还是宛如一朵待放的花朵,司机而开放。
然而,两人却是生出了一只黑鸭。
对,你没有看错或是听错,就是在人间市场里卖的那种黑鸭,通体透黑,完全分不清哪儿是嘴巴哪儿是鼻孔。
即便如此,父母亲倒也是疼爱有加。
可长在别人脸上的嘴巴是控制不了的,孩子越来越大,那一些不中听的话也就越来越多。
阿七,也就是七奶奶的小名。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浪迹天涯。
父母亲一开始很是不情愿,想着一个姑娘家家的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不在身边没有照应,百般摇头不答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阿七留下了自己一扎黑羽毛,朝西而去,之后回家也是大晚上踮起脚偷偷的从窗户里看。
阿七很是坚强,也很聪明,越长越大,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水灵灵的。
这一年阿七十五岁,遇见了柏松树妖---岸之。
感情这事还是很靠眼缘的。
两人相见不过几秒,好似一下子就坠入了爱河。
岸之不顾家人反对娶了阿七,对她十分贴心。
在一起生活八九十年从未拌过嘴红过眼睛,更不谈热、冷战了。
真真是羡煞旁人。
若不是岸之执拗不过家里人要求自己继续修炼,妻子也是劝说,恐怕现在依旧是一对冥界眷侣。
一走便是一百二十六年,阿七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日日思念自己的丈夫。
如花的姑娘在无期的重度思念中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还是一位患有痴情症的老太。
而如今阿七竟然见到了一位神韵中带着少许岸之的男生。
“小哥,你尝尝着带着花瓣雨露泡的茶怎么样?”
七奶奶好像很喜欢我,说是我来伺候她,结果来此小田园,竟然处处都被伺候着。
“嗯嗯,超级好喝。”
我的舌头对于茶水之类没有鉴赏能力,可我不想说平平。
走进门那一刻,我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七奶奶的家和我爷爷奶奶有些相似,同样是一幢平房,带着一个偌大的院子,挨着一面的墙种上了一棵橘子树。
此刻,七奶奶让我坐在她亲手做好的秋千上,坐在我对面小石凳上,用一种无比爱意的眼神望着我而不移开眼睛。
“七奶奶,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和岸之叫它安乐家。”
话音很柔,一听就感觉到里面有故事,为了不勾起七奶奶不好的回忆,连这个岸之我都摁住了好奇心不去询问。
单单只是笑看着她,轻轻的摇晃着秋天,带着果香的风拂过我的脸庞,顿时,让我有了流口水的冲动。
“七奶奶,这里是不是种了果树?”m.xiumb.com
“哎?是啊是啊,不远处我种上了一片板栗,一棵香橙树。”
见七奶奶眼睛忽然之间出现了星点,两只老手相互摩擦,嘴角边的笑容一点点绽开。
来此发现方圆十里之外之内,独有这一人家,想必七奶奶很孤单,这秋收的日子若是靠她一人,不少果子是会浪费。
“七奶奶,要不我现在就去摘板栗和香橙怎么样?”
“真的?”阿七从石凳是忽地站起。
“嗯嗯,真的。就是不知道七奶奶你家有没有长杆子和箩筐?”
话还未说,惊喜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阿七移步到屋内,拿出了一柄长竹竿和两个箩筐走出来。
“小哥,你看着行不行?”
“行的,七奶奶,你在家做饭我出去摘。”
阿七一把拉住邹舟:“别呀小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做饭不到一会儿功夫我就能够做好,一起去行不行?”
我怎么能会说不行?
七奶奶家的板栗树成片成片的,上面挂着棕褐色的刺球,在阳光下一摇一摇,看着讨人喜爱。
这种体力活的事情我不能够让七奶奶插手,就让她拿着箩筐去摘香橙,我独自站在板栗树下,有些愣神。
尽管我有竹竿,可我海拔依旧不够,再者,我手劲儿不够大,戳了半晌,地上也就只有几片叶子,要说板栗是一颗都没有。
“喂,你干啥呢?”
我在心里暗暗想,东瞅瞅西瞅瞅,倒也你没有看见小白。
难道我幻听了不成?
“死丫头,家都不回,倒是上这儿摘板栗了!”谢必安好不生气的轻声一跃,徒手摘下了一颗板栗,恨不得砸在某人脑袋上。
这一次我终于看见两货真面目,非常开心:“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谢必安反手给了某人一掌,拍在了脑袋上:“你可不可以问些有营养的问题?”
“你干嘛一见面就会打我,大黑你说说,小白他过分不过分?”
我问错了让,他们两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别嚷嚷了,走,和我们回去。”谢必安呵斥。
我将竹竿子对着小白:“来都来了你们就帮帮我摘板栗成不成?告诉你们,七奶奶做的板栗糕可好吃了,还有……”
“死丫头你该不是忘记了了吧?”
“忘记什么啦?”
谢必安顿时翻了个白眼,看向范无救耸耸肩膀。
“阎魔殿下再开紧急会议的事情。”
这事不说,我还真的是一点点都没有印象。我苦笑:“好像是今天早上是吧?”
范无救无语扭头,想着以后断不可高看了邹舟。
谢必安伸手使劲儿点着邹舟脑门:“是啊,都已经结束好几个钟头了,你呀你脑子长着干什么?”
这会儿阿七拎着箩筐缓缓走来,见多了两个身影,大声喊道:“小哥,是谁来啦?”
闻言后,谢必安和范无救噗嗤笑出声,回头看见长发飘飘的老太走来。
“老太你好,我们是邹舟的朋友,来这里是接他回去的。”谢必安上前扶住并且解释。
“哦?接他回去?”阿七整张脸都不好了。
“是的,老太。之前邹舟答应伺候你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够遵守了,还望你老人家谅解。”
阿七看向了邹舟,顿了顿:“小哥你现在就要走?”
我连忙摇头:“没,也不是立刻就走。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这一点您放心。”
“就是说啊,小哥一看就知道是个守承诺的好人。不像是你。”阿七用箩筐抵着谢必安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好了,既然不走,小哥我们回去,我做饭给你吃。”
谢必安一肚子的委屈,看向范无救,两人默默跟上去。
“老太,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有工作在身的,邹舟她也是。”谢必安不说心里不痛快。
“工作和承诺是两码事。”
“可也有前后不是?邹舟有空再看看你不成吗?”
“不成,我现在就想小哥留在我身边,你打哪来就上哪儿去。”
谢必安摸着自己的鼻子,吹着口哨继续说:“老太你口一口小哥的叫唤,难道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姑娘?”
此时正好走在院子门口,阿七陡然停下,抓紧了身边邹舟的手。
好不悦的往后看了看,扭回去脑袋问:“小哥,你这朋友脑子该不是有什么病吧?”
“七奶奶,我,我其实真的是女的。”
阿七忽然松手,不停的摇晃脑袋,突如其来将箩筐整个丢在了谢必安身上:“你们是拿我这个老太婆开玩笑开心是不是?”
“七奶奶不是的,我的确是女的,但没有要拿你开心。”
谢必安点头:“就是,老太,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已经从赤心哪儿知道了些,我们理解。不但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拿你取乐。”
阿七鼻子出粗气,没有在再多说,跨进去一步一步走到屋子里面。
“小白你这要干什么?你突然说我是女的干什么?”
“你呀你,我都不好说你了,赤心七奶奶患有痴情症,是把你当做他修炼离家的丈夫了,你倒是好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屁颠屁颠的摘什么板栗。”谢必安哔哩吧啦说了一大通。
其间,我的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心里说不出一个什么滋味来。
“然后呢?”我弱弱的问出口。
“还有什么然后,难道你想要在这里和一个老太戴上几辈子?”谢必安有些抓狂了。
“不想,我还要和你们一起捉鬼呢,还想着重新回到人间去。”
见邹舟明白过来,小脸委屈至极,心立马软了。
“好了啦,我就是一时气愤说你几句,快进屋和老太说再见。”
“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了她,要在这里伺候她一个月,这样回去不好。”
邹舟一根筋的时候,谢不安恨不得那一把切了哪根筋。
“死丫头搞了半天刚刚都是白说了?”
范无救走过来,拉了拉谢必安的手,摇摇头看向邹舟:“这事本就是那位老太怀有私心,你若是再留此地,不过是徒增了她的思念和痛苦,这是你想看到的?”
“不想,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说。”
谢必安顺手推了一把,讲道:“要走就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天都要黑了。”
等了约一刻钟,迟迟不见邹舟出来,靠近了也闻不到声音。
谢必安忽而有些紧张,问:“大黑,那老太该不会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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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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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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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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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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