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红帽的怒目相视和花式怒骂下,阮秋词觉得自己一天的进步已经达到了极限。
可是在晚上5v5的对赛上,阮秋词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蕾拉看着屏幕上的比赛回放,脸上表情很是不好。苏之华倒是无所谓,抱着胳膊,认真地说着其余几人的不足。
小红帽难得没有露出之前的狰狞表情,只是默默听着。蕾拉直接避开了阮秋词的表现,将其他几个人说了一番。
阮秋词忐忑不安地等着蕾拉批评自己,但左等右等,她说完了最后一个金中紫的缺点之后却不再开口。她有些犹豫地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蕾拉老师,我……对不起,我想听听我的问题。”
蕾拉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极为冷淡:“你现在由小红帽负责,你的缺点和优点,我相信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你要问具体的问题,就去问小红帽。”
阮秋词悻悻地点头。
小红帽在旁边阴沉着脸,冷笑了一声,看着阮秋词,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阴冷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
大表哥狐疑地看着小红帽,继而看向阮秋词,皱着眉头问道:“小词,你答应了他什么事?”
阮秋词摇摇头:“没什么。”
金中紫眨了眨眼睛:“小红帽,你可不要滥用权职,你们是不是私底下进行了什么py交易?”
阮秋词被他这眼神给看得浑身鸡皮疙瘩,小红帽骂道:“一撮毛,你有病?我会看上她?”
苏之华轻咳了一声,其余人立刻结束了对话,将目光朝他投过去。
蕾拉也坐下,侧目看着苏之华。
苏之华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摇头道:“现在与其有时间调侃,不如各自回去写总结。你们要记得,如果这次城市争霸赛决赛我们输了,我们也就没办法再进入下一轮的全国赛初赛。vic今年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一切就得重头再来。我看大家也都累了,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众人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起身离座。
一场分析就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中结束了。
晚餐之后,金中紫和大表哥勾肩搭背地出门了。蕾拉戴着小红帽上了楼,似乎是要给他谈话。苏之华则是开车出了门。
阮秋词慢慢地沿着石子小路往菱湖走去。
她穿着一身黑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双腿又直又白,素面朝天,样貌姣好,走在湖边,在夜游的人群里很是引人注目。
菱湖是一片偌大的湖泊,四面都围着栏杆。下面修筑着卵石堤坝,湖水清澈见底,湖旁垂着柳树,柳枝柔软,新叶嫩绿。
这片湖泊远望去如同镶嵌在地面上的一枚镜子,如今走得近了,才发现它竟然比她想象的大得多,湖泊地形弯曲,被岩石和柳岸所挡,一眼望不到头。
路灯渐亮,沿湖的路上,有很多来散步的行人。
夜幕当空,鹅黄色的灯光下,阮秋词埋头朝着前跑。
四周有不少夜跑的人,有男有女,都穿着运动装。旁边路灯下,还有摆着地摊的女孩子,点这一盏小灯,铺在地上的白色胶纸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以期引起过往行人的注意。
阮秋词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行人渐稀,路灯渐少。她额头沁出细汗,背后汗水将衣裳尽数打湿,纤细的大腿上都泛起水光。
胸腔里像是火在烧,脚上像是缠了千斤重的巨石,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钢锯在肺腔里抽动。
可也痛快。
比大哭一场,比歇斯底里,尖叫愤怒都要来得痛快。
有人加入夜跑,有人结束夜跑,来来往往,去去留留,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地停下脚步。
四周已经没有人了。
阮秋词几乎没有力气再动,她抬起手来看了看表,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半晌艰难地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
她望着来时的方向,别墅那一片已经陷入了平静的黑暗。
此时无声,万籁俱寂。
阮秋词坐在地上喘息了许久,爬起来的一瞬,路灯熄灭了。
她站在黑暗里,愣了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有她一个人了。
四周没有光亮,此时城市陷入沉睡,唯一的光亮,便是天上的明月。
皎皎明月,纵我心悲。
阮秋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泪都下意识地涌了出来,只觉得双脚酸胀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过量的运动让她浑身汗水淋漓,也无比的痛快。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才拨通了那个不再熟悉的号码。
——她已经将高子涵的新号码背了下来,但每次看到,总会觉得陌生。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默默接受了自己来到三年之后的这件事。但是面对高子涵,她下意识还是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依旧是三年前那样亲密无间的状态。
阮秋词满怀期待,将手机拿在手中。
她有好多委屈,好多期待,好多希望都想要与他说。
但她不想说,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那是她未来期待的家人,努力的方向和前进的动力。
手机刚拨通,她又犹豫了一霎,这么晚了,也许高子涵已经休息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这样打扰他,实在是很不好。
或许会耽误了他今夜的睡眠。
或许会耽误了他明天的工作。
电话刚拨出去,阮秋词便后悔了。她挂断了电话,揣起手机,慢慢地一个人走进了黑暗里。
高楼的飘窗上,垂下的白色窗帘雕着镂空花朵。
一只纤细的手放在了床榻旁抖动的手机上。
在萧嘉宝接通电话前,手机的抖动戛然而止。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赤脚站在地上,拿起高子涵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
阮秋词的号码。m.xiumb.com
旁边伸来一双手,高子涵穿着白色的浴袍,揽住她纤细的腰,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一只手环着她,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漫不经心道:“谁打的电话?”
萧嘉宝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转瞬又恢复平静。她平静道:“你说,如果我刚刚接了这个电话,她会怎么想?”
又是怨恨,又是痛苦。
高子涵看着手机上的屏幕显示,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的笑容渐渐散去,只是平静无波道:“她一直知道,我们在一起。”
以前阮秋词背叛他们后,知道他们在一起,还打电话回来骂过萧嘉宝是个捡二手货的绿茶婊。
萧嘉宝回身环抱着他,倚在他的胸膛上,半是依恋,半是叹息:“过了今晚,我们就不要再这样了吧。”
她慢慢地解开高子涵的腰带,一只手去拿他的手机,放在一旁,低声说道:“我一直以为,她会是我永远的朋友。”
高子涵眼里生了恨意,捧起萧嘉宝的脸,眼里充满悲哀和叹息:“我也一直以为,她会是我的妻子,我相伴一生的人。”
但是她背叛了我们,这让我们痛苦万分。
而我们的背叛,却对她不值一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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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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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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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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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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