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得暗卫统领的脸色,那已经是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其实确实也是如此,或许死对于他来讲没什么可怕的,但这种死不掉又注定活下去的遭罪过程,即便是他想一想都觉得后背发寒。
而萧景琉再度怜悯的看向暗卫统领,然后叹口气再度规劝道:
“所以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并且长歌只要施针后,会立刻叫你的腹痛得到缓解的。为了药引子我们是一定要去行宫别苑的,你在旁的地方即便找到了相同的药,可是也不知道如何调配解毒。”
这么多人同时中毒,而解毒的药引子,又只能去行宫别苑里才找的到。
即便暗卫统领,再想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可此刻心里也清楚,这么多条人的性命问题,事从权宜若真强行还往帝都内撵去的话,真出个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先不说殷覆如今正二品的官职,那是真真正正的朝廷大员。
就一个敏亲王,要是见到深爱的结发妻子,竟然要被毒所折磨到死,而一查之下竟然是皇帝派暗卫不许人去别苑寻药引,强行撵回帝都来的。
恐怕这位敏亲王就算原来没有不臣之心,这么一逼之下也是要闹出事端来的。
在心里权衡利弊的一番后,即便暗卫首领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如今的事情,显然已经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了。
想到这里,反正拦是拦不住了,索性还不如将实情禀明皇帝,而他就跟着这些人就近监视着一举一动。
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后,就见暗卫首领立刻叹口气,露出一脸害怕的样子说道:
“我虽然是江湖游医,也算见过许多的疑难杂症,但是这种毒我不但一点察觉都没有的就中招了,如今更是束手无策,所以既然诸位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叨扰了跟着你们走吧,若真能解毒的话,那诸位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敢忘记。”
趁着暗卫首领拜谢的时候,萧景琉和殷长歌隐晦的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鱼儿算是彻底咬勾了。
因为这么多人都中毒的缘故,所以就见殷长歌也没浪费时间,而每个被她施针过后的人,虽然还有些腹痛但完全可以忍受了。
等到殷长歌给暗卫首领也施针好后,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的车队,总算是再次缓缓前行了。
而殷长歌并未离开,而是看着暗卫首领笑着说道:
“其实刚才看着你老成持重的,而且还有俩徒弟跟着,我还以为你年纪不小了呢,如今挨得近些了,我才发现你最多二十七八岁吧,真没想到这么年轻竟然就在四处游历就诊了,到挺叫我刮目相看的。”
一聊起这个事情,暗卫首领就格外的心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他就说道:
“姑娘这话真的是折煞我了,毕竟我这点本事算什么,不过是走南闯北多了,知道一些偏方,这才能治一些旁人治不了的病罢了。
但刚才瞧见姑娘一手精湛的银针术,我才知道之前自己有多井底之蛙,这叫我束手无策的毒,到了姑娘这里不过几针竟然就被稳住了,如此我对于能解毒的这件事情,还真别说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呢。”
本来暗卫统领觉得,彼此也不算多熟悉,不过是因为中毒他才跟在队伍后面的马车内的。
如今彼此一番中规中矩的互相赞许后,也算是同行间的一种认可了,那殷长歌不就应该从他的车厢内离开了嘛,毕竟还有那么多中毒的人呢,就算用银针控住了毒性,她也该为了解毒的事情多费费心,绝对清闲不下来才对呀。
可是显然暗卫统领要失望了,因为殷长歌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还直接在车厢内四平八稳的坐下来了,接着就笑眯眯的说道:
“我这人对医术一向极为的痴迷,但是因为生在官宦之家,因此只能每天呆在内宅内,想见到医者实在难如登天,就更别提像你这种周南闯北,见过无数疑难杂症的医者了,所以啊今天咱们可一定要好好切磋商讨一下,要不然错过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懊恼的很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一直还没听你说过呢。”
因为暗卫就如同皇帝手里的一把最锋利的匕首,同时也是皇室的影子,因此一旦成为暗卫后,为了彻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过往,他们就不再有名字了。
突然被殷长歌这样一问,暗卫首领也是愣了一下。
“我叫黄勇,姑娘这样叫我就行了。”
这名字确实是暗卫首领的本名,只是打从他几岁成为孤儿,又被选中成为暗卫被训练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与他在没有过关系了。
加上殷长歌问的特别突然,黄勇一个没反应过来,想立刻编个名字出来,却根本想不到叫什么好,这才将许久没用的真名字给讲了出来。
殷长歌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原来是小黄大夫啊,虽然不知道你如何知晓我名字的,但你以后就叫我长歌便是了,做一个姑娘长,又一句小姐短的听着实在是见外的很呢。”
黄勇嘴里泛着苦涩,他也知道之前一激动之下,竟然将殷长歌的名字直接喊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一个重大的失误。
好在这会看来,还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怀疑,黄勇暂时将担忧放回肚子里去,笑着点点头说道:
“一瞧你们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而且长歌你也说了,你是官宦之家的女子,那我不免就多句嘴,实在是因为太好奇了,像你这样的身份,应该不肯能被允许随便院门的吧,所以你们究竟出帝都是要干嘛呢。”
黄勇之所以会答应同行,除了在旁监视一举一动之外,也是要弄清楚一件事情,这些人出帝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好赶紧回禀给皇帝。
而再瞧殷长歌不禁叹口气,然后苦涩一笑的说道:
“我是官宦之家出身这确实没有错,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是个庶出,这就导致我要下嫁的夫君,也是个病秧子,女子一旦出嫁富贵荣华全都在丈夫身上,我这次从帝都出来抛头露面也是无奈的选择,我只想找到药给我未来的相公救治好身体,毕竟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件头等大事,旁的是不是会被人非议举止不和规矩,我也全然顾不上了。”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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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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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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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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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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