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经历的多了,殷覆渐渐的也算看明白一点,即便是至亲血脉若是无底线的纵容,早晚甚至都会祸及满门的。
而且他也是丈夫,更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也要为自己的妻女考虑,否则大房这边都自顾不暇了,他还要大包大揽的试图整个家门都要顾及到,这本身对自己的妻女也是一种不公平。
而殷长歌自然是非常满意殷覆的这种觉悟了,就见她难得撒娇的扯住这位父亲的手腕不住的晃啊晃:
“爹你要能早这么想啊,母亲还有长姐她们也不会委屈这么多年了。不过以后就都好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要爹你的心和我们是系在一起的就足够了。”
殷覆总觉得亏欠这个二女儿很多,所以平时殷长歌若不主动来找他,那他也怕打扰到这个女儿,暗中关心是不少可明面上却甚少表露出来。
如今瞧着殷长歌与他相处时,越来越随性自由了,甚至举止也亲昵了很多,这都叫殷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更加觉得自己的这种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否则只要一想到等到他老了的时候,几个女儿一想到年少时的事情,就对他怨怼不休的那个画面,殷覆简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而殷覆这边到是其乐融融,一家人甚至红红红火火的已经开始准备年货,就盼着这第一个没有二房和三房在的年,怎么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的把年过的有滋有味。
而另一边离开府邸的殷璃父子俩,那心境就截然不同了。
如今已经是年底了,大街小巷可以说是张灯结彩,哪里都是一副热闹喜庆的光景。
但周遭的环境越是热闹,殷明杭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好几次瞧着走在前面的殷璃他都欲言又止,眼瞧着都快到城门口了,殷明杭脚步停下再也忍不住的说道:
“父亲大人,难道您真的就甘心这样离开殷府吗,我们这次回来可是为了留在帝都内的。可如今您瞧瞧这算怎么回事,一向对我都特别疼爱照顾的大伯父,这次竟然都没有半句挽留的话。
一想到我们一家人团聚后,竟然要在城外的别苑里过年,儿子这心里就觉得别扭,更是极为的不甘心,凭什么大房可以住在殷府,可我们却要搬出来,就算小妹是做了错事,可大房那边未免也太决绝了吧。”
其实自家的儿子殷璃怎么会不了解,一路上瞧着殷明杭都没说话,他就知道殷明杭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说完了吗,要是牢骚说够了,就赶紧跟着我出城。一晃这么久没看见你妹妹了,也不知道锦心出落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她自小就生的貌美,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想来必然是更加亭亭玉立了。”
殷明杭听得却是一阵来气,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父亲还真是疼爱妹妹,要不是因为她事事争强好胜,却又不能将事情善后好,否则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被撵出殷府了。”
殷璃的眉头紧皱了一下,然后轻声训斥道:
“糊涂东西,就只知道看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你需要知道女子对于一个家族来讲是很重要的,因为她的婚事只要能攀上高枝,甚至整个家门都会跟着扶摇直上的。
你以为刚才我为何直接就选择离开,瞧见敏亲王府的世子殿下有多护着大房的那个庶女了吗。即便她是个庶出,有这层关系在也不容小觑。与其留下来继续自取屈辱,咱们不如自觉点离开,反倒亲戚间关系能得到缓和,到底咱们归京任职的事情还是要靠大房出力的,旁的事情都不重要,在哪里过年又能如何,前程似锦才是关键。”
其实殷明杭就是年轻气盛,很多事情忍不住罢了。
但是殷璃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还是父亲深谋远虑孩儿受教了,而且您放心好了,等到见了锦心我会好好安慰她的。毕竟将来我这个妹妹一定是要嫁入皇室的,争强好胜未必不是好事,总是大房那个殷时雪强,就算有个才女的名声又能如何,就她那脾气秉性真进了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琇書蛧
殷覆满意的点点头,再度开口说道:
“你妹妹那边到底都是自家人,她就像个风筝一样,就算飞的再高也离不开娘家这个倚仗,牵着风筝的线可始终在为父手里呢,所以这都不打紧。
但是此事涉及到韩家,你那个母亲是蠢钝没有心计的人,指望靠她和韩家和好如初怕是事情只会被弄的更加糟糕。所以你亲自去一趟,就以晚辈见礼请安为由将事情平息下去。”
韩家也是累世官宦,大家又是姻亲的关系,能不彻底结仇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殷明杭有些犯难的皱起眉说道:“怎么说我也是要去韩家走一趟将礼数做足的,可是韩家表妹是我舅舅舅妈的心头肉,这次险些被锦心给害死,儿子就是担心我去了这件事情怕是也很那善了的。”
但是再瞧殷璃却一脸的自信,更是笑呵呵的说道:
“还记得你母亲在家书中提及过你外祖母身体迁安的事情吗,你舅舅是个大孝子,只要你去看望老夫人的时候,叫她多多想起你妹妹,到时老人家一旦闹起来还担心你舅舅不妥协吗。
只要是韩家先叫锦心过去,这事上他们就已经矮了半截,到时我在出面看在殷家的面子上,韩家必然也会将事情平息下去,所以我才说不能和大房翻脸,我这个长兄偶尔拿出来用一用他的名号,还真别说真挺顺手的。”
殷明杭这番话聊完,那也是一扫阴霾,瞬间斗志昂扬的说道:
“父亲说的对,过年这些都是小事,如何谋求个锦绣前程才是关键。儿子马上也要科举了,虽说此事全凭实力但是若背后扶持我的势力越多自然仕途之路也能走的越远。韩家是我母亲的娘家,我如今回来当然要和舅舅家好好走动,如此儿子这就立刻去韩家一趟,若是耽搁太多天才去倒显得没有诚意和孝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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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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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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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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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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