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知道你今天在正院那边受委屈了,但到底老夫人是你的亲祖母,上了年纪的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若是真分了家,难道你还能将她撵出府去不管了吗,净说些孩子般的气话。”
殷覆眉头此刻已经皱起来了,就见他立刻问道:
“夫人究竟出了何事,莫非母亲又给你们气受了?”
面对殷覆的询问,邱氏苦涩一笑:
“还不就是和原来一样,觉得二房三房受委屈了,只是长歌这丫头才回来,先是陪着我在院外头站了半天的规矩,见到母亲后,也是被冷言冷语了半天,难免心里不好受,夫君可千万别怪她才好。”
接着邱氏就将今天,在老夫人那遭遇的一场闹剧,全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闻听的老夫人竟然病了,殷覆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真是委屈夫人和长歌你了,不过你祖母既然病了,为父还是亲自拿着请帖,去宫里走一趟请御医过府来诊治下吧。”
殷覆其实很孝顺,这一点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殷长歌都很清楚。
若非有个孝顺的儿子在,哪里会容得下,老夫人这般作妖的母亲呢。
但孝顺归孝顺,殷长歌能理解,却不赞同:
“父亲你且等等,难道您忘了,女儿也是懂得医术的,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祖母并没有病倒,不过是闹着要离府,结果自己没台阶下了,这才装病躺在榻上,好避开这件事情罢了。”
其实殷覆为官多年,朝堂上什么阴谋诡计没瞧见过。
老夫人装病这点,他也想得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长歌,到底她是你的祖母,不要背后这样说长辈。”
殷长歌有情绪,殷覆也能理解,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夹在中间确实很为难。
邱氏最见不得,这个夫君为了内宅女眷的这些事情犯难,所以赶紧打着圆场说道:
“好了,你们几个要,要学会体谅你们的爹爹,他在外面很不容易,这内宅的事情就别叫他费心了。”
殷时雪和年纪还小的宝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被教导的。
因此她们俩接受能力到是很强,直接点点头就应下了。
可是再瞧殷长歌,却直接苦笑出声的说道:
“母亲,就是因为你太在意父亲了,所以遇到这些事情只懂得一味的忍耐,因此父亲很多时候,连你受的那些苦楚完全都不知道。”
说完邱氏的问题,殷长歌又看向殷覆,继续说道:
“至于父亲你,也并非全然无错,你明明就知道,祖母倚老卖老,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即便母亲不说,你也该多加劝阻。还有二房三房的两位叔伯,他们的夫人和女儿,住在咱们府邸里,结果不和睦相处,还总是闹出是非,您早就该提到分家,自己的妻女受尽委屈,可为了所谓的大家族和睦却还要一味的忍着,父亲你对家人到是有了交代,可曾想过对不起母亲和我们三个女儿呢。”
殷长歌的这番话,真是将邱氏多年的委屈,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虽然邱氏很想规劝,拦着殷长歌别在说了。
可话到了嘴边,却因为嗓子哽咽,根本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而殷时雪和小宝珠,平时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不是被另外两房的姐妹算计走不少的东西,就是在老夫人面前被站规矩。Χiυmъ.cοΜ
就连年纪还小的宝珠,都不知道被老夫人训斥哭多少次了。
这些事情,殷覆或多或少的也是知道一些的,看着妻女们此刻,默不作声的模样,他的心阵阵的刺痛着。
“长歌你说的我都清楚,我那两个弟弟,确实平日里父亲也担待的更多一些,但我也是想着,你祖母一把年纪,看在她的份上家宅和睦就好,能不计较的便也从来没计较过。”
殷覆说到这里,将邱氏的手握住了,满脸歉意的说道: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心里都清楚,可我真的没想到,这内宅已经乌烟瘴气到这种地步,若是长歌今天不说的话,我竟不知道还要糊涂到及时呢,夫人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而且我向你保证,会将母亲的事情处理好,再不叫你如此难做。”
邱氏这些年,能一直忍着熬着,就是因为殷覆理解她,这份夫妻情分她看得很重。
眼下在殷覆的道歉声中,邱氏多年来的委屈全化作眼泪落了下来,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温暖的。
“都听夫君你的,不过母亲到底年迈,咱们该养还是要养的。”
邱氏能到这会,还没想过对老夫人不管不问,殷覆是真的很感激这个夫人的理解,同时更加坚定了,他不想再叫自己妻女受委屈的决心了。
“赡养老母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母亲也并非只我一个儿子,这二房和三房确实逍遥太多年了,夫人还有你们,都随我去正院,今天我就要当面把一些话和母亲说清楚了。”
瞧着殷覆肯出头,其实不单单殷长歌高兴,殷时雪和小宝珠,何尝不是心里欢喜的很。
父母走在前头,殷时雪拉着殷长歌的手,故意落后一段距离,然后小声的说道:
“长歌你回来真好,之前我只觉得家里又要多个妹妹了,我和宝珠就更有伴了,可如今我才发现,自从你回来后,我们大房这边就再没受过委屈,本来我才是姐姐的,可是总觉得是你护着我们更多一些。”
殷长歌心里隐隐的刺痛了一下,她很想告诉殷时雪,不要这么想,她这个姐姐做的很称职。
因为前世殷时雪为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给丢掉了,所以她这辈子做的任何事情,在殷长歌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甚至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赎罪。
“放心吧姐姐,有我在咱们大房会越来越好的,先将二房三房,这些叮在咱们身上的蚂蟥彻底甩开,我会护着你们和父母双亲的,到时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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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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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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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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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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