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信姑娘的,您在奴婢眼中,就是整个殷家最聪颖的人,即便大姑娘被说成是个才女,但也绝对比不得姑娘您,其实奴婢都想好了,若是此事真不能善了,那就全推我身上,您平安无事最重要。”
殷锦心的笑容,在这一刻再也维持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止都止不住的落下。
“对不起福秋,真的对不起。”
或许没有人知道,殷锦心此刻的内心有多痛苦。
她自幼就没再父母双亲身边长大,除了结伴长大,护着她疼爱她的兄长,还因为渐渐长大,女儿家的心思无法再同这个哥哥多讲了,她从那时起就更加的孤单。
而福秋的陪伴,还有尽心尽力的照顾,是在殷家大宅内,给予殷锦心的最后那抹温暖。
可是如今亲手将毒药喂给福秋吃下,殷锦心觉得自己晦暗的内心,最后的那一抹光亮也彻底的熄灭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别哭啊,我……”
福秋其实这些天也害怕,但是瞧见殷锦心哭了,她还是赶忙安慰着,甚至想说有自己在呢,出了事她也会冲在最前面承担下一切的。
可是一句话没有说完,殷锦心从李启那得到的毒药,效果可是当初给韩欣蓉吃的那种要厉害的多了。
就见得福秋冷冷的用手在嘴角抹了一下,低头往手上一看,才发现抹了一手的鲜血淋漓。
“姑娘,为什么,你竟然要杀了我。”
福秋此刻,五脏六腑烧灼般的剧痛,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
但是对死亡的恐惧,甚至都抵不过此刻的殷锦心,叫她觉得狰狞可怕。
所以福秋已经无力的躺在地上了,但她还是哭着,一点点的向着房门处爬去,即便如此是徒劳的,但她也想离殷锦心远一点,再远一点点。
“福秋,连你现在也不能理解我,想要从我身边离开了是不是。”
显然福秋的这种举动,叫殷锦心彻底的崩溃了。
只见她冲上前去,蹲下身子,一把将福秋的头发扯住,然后就满脸焦急的哭着说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了我赴汤蹈火,适才你也才说了,若真的事情暴露了,你愿意挡在我前面的,如今不过我是替你做了这件事情,怎的福秋你却要离我而去,果然即便是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的。”
福秋动弹不得,哭的泣不成声的看着殷锦心,她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好陌生:
“姑娘,我愿意为你去死,那是因为奴婢知道,在您心里从未看清过我,甚至将我视若姐妹一般。但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性命,有天会是姑娘亲自夺走的,当年我在街头卖身葬父,是姑娘买了我给了福秋再次活下去的机会,这条命如今全当还给你,但奴婢还是希望姑娘回头是岸,不要再错下去了。”
福秋一番话,是拼着最后这口气讲完的。
手无力的松开殷锦心的衣服,福秋最终死不瞑目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整个人倒在地上不动了。
殷锦心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也被抽走了。
整个人瘫坐在地,将福秋的头发松开,她就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福秋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否则你一定会出卖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到底都是因为殷长歌回府,才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要怪就去怪她,最好变成厉鬼要了她的命,也算你死后为了尽忠了。”
人活着的时候,殷锦心都要压榨到福秋丢了性命,只为了给自己脱身。
如今惊恐交加下,她不但将错全推给殷长歌不算,竟然还异想天开的,想叫福秋化为厉鬼帮她杀人。
但若是福秋真的在天有灵,恐怕听着这番话,也是要对殷锦心彻底失望透顶,午夜时分回来找殷锦心好好一叙不可。
而殷锦心又缓了一会,总算能从地上站起来后,她就走出了房门,一路来到凉亭旁冲着李启福身说道:
“启禀廉王殿下,我的丫环福秋,此刻已经自尽身亡了。而她服毒前,也同我亲口说明了一切,原来韩家表姐是她害的,只因为看不惯表姐对我的欺凌,栽赃给三姐姐,也是因为她不满于一个庶出,竟然事事欺凌到我头上来,虽然她是忠心护主,但我绝对不认同她的做法,但人已经死了,我还是希望能给她一副薄棺,还请王爷成全。”
李启点点头,虽然心狠的女人,叫人瞧着实在算不得赏心悦目。
但是殷锦心足够听话,这点他到是很满意:
“放心吧,福秋的话本王也都听见了,所以一会我可以给你作证,你如此重情重义,一副薄棺我会叫韩凛帮你去准备,包括你这个侍婢夏下葬的事情,都无需你来担心。”
韩凛一拱手,冷声应下道: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办,而且福秋加害舍妹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此事和锦心表妹确实无关,我定然不会叫韩家误会了她。”
有李启和韩凛替她作证,殷锦心不安的内心总算安稳下来了。
而也是直到此刻,殷锦心才发现,以往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硬抗的时候,小心翼翼,机关算尽却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而殷锦心现在才体会到,背靠大树好乘凉,确实是有道理,只要有李启在,即便是证据确凿的事情,竟然都能扭转乾坤。
顿时她看向李启的眼神,除了迷恋之外,隐隐的更的多了一份感激和依赖。Χiυmъ.cοΜ
而关于福秋的死,等到重新回到厅堂上后,李启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也是锦心姑娘,急于知道真相逼得有些狠了,没想到那个福秋,竟然一早就准备好了毒药,就怕事情败露后无法交代,到底还是年岁小,竟然一个没想开就服毒自尽了,不过也算她用这条命来赔罪了。”
殷长歌再旁听得,自然是心里冷笑连连。
这话若换了前世的她,或许还会相信,逼近此刻的殷锦心瞧着的那样的楚楚可怜,而李启也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她就见不得这俩人,假惺惺的嘴脸,因此她笑吟吟的站出来,而随着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说完,就见得李启和殷锦心的脸色全都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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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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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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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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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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