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祸出不测如鲠在喉,众口铄黄金!众口铄黄金!
杜婶儿“咣当”一下瘫坐在地上木若呆鸡,“我的妈呀!完啦!完啦!”
琪红继续哭诉道:“他们传你们俩是去年老爷入关时相好上的。最初这话先传到了金夫人耳朵里,让金夫人给压制下来,不许下人们乱嚼舌根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传到了商行那边去。那岂还得了?一下子就炸了锅到底被老爷知道。”
杜婶儿嚎啕大哭起来,“那老爷咋就相信了呢?我家仁平绝对干不出那种事!”
“谁知道老爷有没有相信!他就是把杜家哥哥派到兴京祖宅收租子去了。老爷又勒令阖府上下、商行里外不许再议论一个字儿!我同乡大姨在金夫人身边服侍,金夫人知道我在姨奶奶这边伺候,就要我每隔几日向她通报一次这边的状况。”
琪红死命作揖磕头,“姨奶奶,我真的没有出卖您,我就是瞎编乱造应付她们的!”
通奸这事是叶启洺告诉给父亲的。叶裔勋当场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要他不准再胡言乱语。叶启洺直喊叫有证据,道是杜仁平随身携带一块女子手帕,那手帕原是单余姚手边的;又指商行里有人亲眼目睹单余姚和杜仁平在全聚德里偷偷幽会。叶启洺再三进言,提醒父亲三思,不要被他们二人给欺骗!
叶裔勋叫来杜仁平单独问话,又让他把那条手帕拿出来瞧瞧。那块手帕没什么特别之处,裔勋又要他解释清楚原委。杜仁平起手发誓,绝没有做过任何背信弃义的事,那手帕更不是单余姚的,只是……他怎么也不肯说出手帕的来历。
叶裔勋没有难为他,只是命他当夜立刻动身赶往兴京,替商行收取当季的地租。他自己当晚就住回叶家大院。
第一夜,他独自睡在正房;第二日,吃过晚饭他还没有离开老宅,金氏和万氏知道她们终于等来了机会。
金氏持稳重姿态,只教小丫头往老爷房里送吃送喝,便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万氏则趁着天黑无人发觉,踩着小脚蹭蹭地钻进正房里。她先同裔勋说尽情话,又垂泪嗔怪老爷好几年没有碰过她,再为老爷捏肩捏脚直到宽衣解带……
次日清早,万氏已恢复当年那般骄横劲儿,去给金氏请安都恨不得耀武扬威起来。金氏慈眉善目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自己千方百计设下的套,却让万氏给捡了便宜。
叶裔勋索性移居到万氏房中,栾凤杰见状直接领着施芸和萃纹住回叶家。他日日陪同岳父岳母喝茶打牌尽显谄媚。叶施芸却顶看不上他这样没有出息,每每回到房中都要和他拌几次嘴。凤杰则不大理会她,有时实在受不了了,就拿出施芸没为他生下儿子为借口反驳两句。
当月下营口运送销往关内的大豆,叶裔勋当真请了凤杰去看顾。栾凤杰得意洋洋而去,满心盘算着这一趟走下来能捞多少油水。
左卿卿养好伤回到叶邸也听闻了谣传,她知道单余姚是不会和杜仁平通奸的。杜仁平已被老爷支去兴京,单余姚说不定还蒙在鼓里不知情。她念着单余姚还想为自己出头的好,总想去小公馆那边通风报信,但又怕殃及自己始终不敢前去。
因老爷回到府上又搬到二姨娘那边去住,金夫人和叶启洺总是阴沉个脸。左卿卿离他们远远的,每晚都在经年纬年房中逗留很晚才敢回屋。
这晚,左卿卿刚刚回到房间,叶启洺已瞪着眼珠子在她身后叫骂道:“我当你是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左卿卿自顾自忙,不予理会他。
“外面哪个娘们儿不比你强!”叶启洺继续挑衅她。
左卿卿仍然不语,她收拾妥当解衣躺了下来。
叶启洺见她始终不理会自己,一下子又发起怒气。“哐”——他扬手砸碎一只茶杯,紧接着三两步跳上火炕。叶启洺凶狠地揪住左卿卿的头发,拖着她拽倒在地上。果不然他又要打她,他还没有动手,左卿卿已经跪在地上恳求他。
叶启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扯出一根皮带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自己跑回娘家又自己舔脸回来,要老子去娘家接你?没门!你有本事别回来呀!”
往日叶启洺打她,她便不敢叫出声音。何况老爷好不容易回到府上来,她更不敢叫喊惊动起全家,她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叶启洺骑在她的身上,压低声音作践地问道:“你自己说你贱不贱?”
左卿卿捂着头流泪道:“我贱!我贱!”
他露出变态的满意的笑容,他收住手把她扶起来,“我爹在家且先饶过你!你放心,我没打在脸上,别人看不出来!”
左卿卿颤抖着身体回到炕上,她除了默默哭泣不敢说叶启洺半个不字。
渐渐的府上的流言蜚语消散开。忽一日,杜仁平赫然出现在叶记商行,又在叶邸往来自如日日伴在叶裔勋身边。杜仁平一切如旧,同往日一样稳妥勤恳的做事。叶裔勋也觉待在老宅的日子过久,自己应该回到小公馆那边去了。
他回到小公馆时,在小公馆的门口略站了会儿,方才开门走进去。
环樱闻见门声跑出下房,见到是老爷回来高兴的蹦蹦跳跳,一路高喊着向内室通报消息。杜婶儿莽莽撞撞的跑出来,见到老爷一下子栽跪下来,“老爷您明鉴呐!老爷,我家仁平是清白的,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造谣滋事呀!”
叶裔勋把她扶起来,“我知道仁平是冤枉的,你不必哭,他过两日就过来看你。”他略顿了顿,“姨太太呢?”
杜婶儿站起来抹着眼泪,“姨奶奶在屋里呢!姨奶奶她……”
杜婶儿话音未完,叶裔勋已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他迅速走进内室,但见余姚躺在床上盖紧被子。他知道她定是在装睡,遂默默坐到床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余姚本想冷着他不理他,但她还是太稚嫩忍不住,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走!我被子里藏着杜仁平呢!”
叶裔勋呵呵地笑起来,“你莫要怪我,这段日子我在老宅也是在调查此事。”www.xiumb.com
“哼!你可是调查清楚了?”
“自然是清楚了,不然我赶回来做什么?”
余姚瞪大眼睛盘腿坐在床上,“我的清白全凭你叶老爷一句话!信我就是信我,不信我我还能怎么样?”
余姚猜测得到,他撇下自己回到老宅定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难道他就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他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她的一切全部都仰仗于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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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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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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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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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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