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好在意的,结果看到明梓暮那副紧张的样子,顿觉事情不对。
萤儿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走向明梓暮,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话一出口却是问他哥:“没事,明师兄你说,他究竟有什么风流往事。”
明梓暮脸都白了,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老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大人大量,放过弟弟一马吧。”
明梓烨笑的温柔,温柔得让他后背发凉,只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明梓烨把他拎起来,控制地死死的,跑都跑不掉,紧接着开始长叹一声,娓娓道来:“你有所不知啊,明梓暮这小子打小就甚是风流啊……”
过了许久后,夜如霜看着狼狈不堪的两兄弟,又看了看坦坦荡荡的主仆,眉头微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菀悠和萤儿对视一眼,齐齐轻咳两声。
夏菀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目光飘忽不定:“啊,刚刚和明梓烨开玩笑,下手有些没轻没重。”
“原来是这样啊。”夜如霜掩唇轻笑,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镇定的萤儿,“那你呢。”
萤儿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字正腔圆地回答道:“回禀夜夫人,奴婢方才得知明二公子层有不少风流韵事,一时激动,同他争论了一番。他被我斥责,气不过,找明师兄算账,被明师兄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噗。”夜如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她稍带些揶揄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明梓暮,“暮儿,对于这事,你可得到什么教训么。”
明梓暮攥紧拳头,悲愤地看着夜如霜,一脸的懊悔:“儿子定要好好修习武艺,定有一天要还了这数年来吃的亏。”
明梓烨听闻,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漫不经心道:“呦,有志气啊。没事,哥哥等你。就是不知道你七老八十的时候还打不打得动架了。”
这巴掌抽得明梓暮脸生疼。男人嘛,媳妇儿为大颜面第二自尊第三。
兄长先是挑拨了他和萤儿,又踩了他的脸,最后还把他打击到谷底,这明梓暮能忍么?肯定不能啊。
于是,秉持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原则,明梓暮扑向兄长,势必要决一死战:“明梓烨,小爷我今天跟你没完!”
明梓烨也不怂,仰起头挑衅着看向弟弟。
呦呵,不怕你打就怕你怂。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夏菀悠终于看不过眼了。
她一把拽住明梓暮的后衣领,硬生生把他拽的一步动不了。紧接着,她没好气地瞪了明梓烨一眼:“一天不欺负人你就难受是吧?老实点,不然我就真动手教训你了。”
夏菀悠只想着让明梓烨两兄弟休战,一时间忘记夜如霜就坐在正座。
待两兄弟老实了,她才想起自己未来婆婆还在。
夏菀悠顿时羞得脸颊通红,低下头,挠了挠脸颊,小声辩解道:“娘,我平时其实不这样的……”
还没等她解释完,夜如霜就连连抚掌赞叹:“不愧是悠儿,果然只有你能镇住这两个小魔王啊。如此甚好,甚好。”
夏菀悠被夜如霜突如其来的夸奖惊得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嘴也张开了。xǐυmь.℃òm
她傻乎乎的样子惹得明梓烨心头一软。因为知道自家娘亲是什么脾气,他也就没怎么管礼数,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地揉乱她额前的碎发,轻笑着道:“没事的,不用紧张。”
可怜夏菀悠还是没回过来神,只能傻乎乎地看看夜如霜,又看看明梓烨,点点头:“哦。”
惹得夜如霜掩唇笑得欢喜。
末了,等夏菀悠反应过来了,羞赧地低下头,才打趣道:“你这孩子,娘又不是外人,害什么羞啊。”
夏菀悠也不答话,只是低着头,手指绞啊绞,耳朵和脸颊通红,像是被蒸熟了似的。
夜如霜又是一阵笑,看着夏菀悠的眸子愈发的温柔亲切。
等夏菀悠真的平静下来,不再不好意思之后,夜如霜才跟两人提了正事。
夜如霜轻咳了两声,慈祥地看着夏菀悠,也不知是以母亲的身份看的,还是以婆婆的身份端详的:“是这样的,最近明梓烨那臭小子说想去炎门提亲,我对这件事是绝对赞同的,但听闻你此次下山就是为了逃避和臭小子的婚约,所以想在今天问一下,你可愿嫁与我家烨儿为妻?若是同意,待去医仙谷提完亲,我就带着聘礼去炎门拜访。”
“啊?”夏菀悠这下是彻底傻掉了。
她呆呆地看着夜如霜,见这位她一直很敬重的长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又一点点的,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明梓烨。
她以为明梓烨会逃避,会闪躲,会打趣,会戏谑,会期待,会……
她假设了无数种假设,却万万没想到明梓烨会一脸认真,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肃穆。
“你……是认真的?”夏菀悠小心翼翼地,一字一顿地试探道。
明梓烨笑着点点头,眼中竟似有泪花。
具体有没有泪花,是不是泪花,夏菀悠看的不真切。
她整个脑子都要放空了,只觉得明梓烨眼中闪闪的,亮亮的,就好像天上的星子,璀璨夺目。
然后,她听见明梓烨带着些许忐忑的声音,忽近忽远,极不真切地飞入她耳中:“嗯,我认真的,你可愿意。”
“轰!”
夏菀悠只觉得脑海中炸开漫天烟花,五彩斑斓,美得极不真实。
开心么?开心。可心中的情绪又远远不止开心二字所能形容。
她忽的鼻子一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紧接着,她便捂住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为什么要哭呢。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心里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的、酥软的情绪充斥着。
除了落泪,她找不到任何宣泄的方式了。
大喊大叫?不行,会破坏气氛。
直接答应?挺好的,但总觉得那样子就不是她了。
别扭拒绝?绝对不行。他好不容易正视了他的心情,还向她求亲,她怎么可以打击他?
那就只能哭了。
于是,夏菀悠眼中噙着笑意,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真好。”在明梓烨焦急慌乱的关切询问中,她嘴角微扬,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明梓烨没听清,连忙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你刚刚说什么。”
夏菀悠垂眸看着他满脸的紧张,心突然就放空了,平静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宁静。
“我说,好啊,我嫁给你,嫁与你为妻。”她将唇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吻了吻,声音轻得像羽毛。
明梓烨的眼睛渐渐瞪大,满满的狂喜紧接着从心底涌上眼角眉梢。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了,这轻柔的羽毛期待了太久了。
于是,当那句话拂过耳畔,滑进他心里时,他终究是克制不住了。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场合。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无比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骨血。
“真好,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他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着,声音微颤,带着些许迷醉,些许恍惚。
终于……要成为他的妻了么……
真好。
其实夏菀悠是被勒得有些疼的,但她没说,也没反抗,而是回拥他,用力,再用力一些。
从没有那次,是如此觉得他是真实存在于她身边的。
以前是很亲昵,总在一起打闹,看起来也很熟稔。
但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每每她想要触碰他,或者他想要触碰她的时候,都会有人逃开,或是他,或是她。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真切地拥抱,感受彼此的存在了。
开心么?开心。可更多的是安稳和宁静了。
无需敏感,无需不安,无需紧张,他是她的,她是他的。
如此甚好,亦令她欢喜。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逃婚啊。”末了,夏菀悠闷闷地问道。
“逃婚?”明梓烨有些茫然,显然是没有从欢喜中反应过来。
“嗯,逃婚。如果早知有今日,我们为什么要逃出炎门。”夏菀悠有些郁闷。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去了,真是的,干嘛折腾这一趟啊,当初就答应了不好么?
明梓烨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放开怀中的迷糊少女,明梓烨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梁:“最开始不是你想要逃出来么?我只是不小心得到了风声索性一起逃出来陪着你,免得你不小心吃亏啊。”
“啊?是这样么?”夏菀悠傻乎乎地张着嘴,一幅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呆萌表情。
明梓烨忍俊不禁地捏捏她的脸,好笑地摇摇头:“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下山?”
“哦,这样子啊。”夏菀悠气鼓鼓地鼓着腮,和受了委屈的小兽没什么区别。
“嗯,是这样子。”明梓烨笑得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
一旁,明梓暮终于忍不住了。
他木着脸打断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么。”
“秀恩爱,死得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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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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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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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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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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