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你居然真的是江南的那个南宫家出来的?”
南宫琴微微张开嘴,过了好半天,才在夏蔚慰的狐疑中艰难开口:“那你以为我是哪个南宫家的啊。”
夏蔚慰嘿嘿笑着,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傻乎乎:“啊,我以为你只是姓南宫,和南宫家没关系的。”
南宫琴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但看起来又有些失落:“我也希望我和南宫家没关系啊……”
夏蔚慰对此颇为不解:“南宫家可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是江南人人都向往的豪族,你为什么反而不希望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夏菀悠就一个巴掌扇到他头上:“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更何况你不知道那种家族都是吃人的么?”
“吃人?”夏蔚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吃人这种事这么残忍,怎么会有人如此?”
夏菀悠捂住脸,惨不忍睹地看着懵懂的弟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知道,南宫家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夏蔚慰犹豫再三,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娘亲明明也姓南宫啊……”m.χIùmЬ.CǒM
他的声音小得蚊子都比他大三分,以至于一旁收拾包裹的两人压根就没听见。
一行人的效率十分高,没过多久就准备出发了。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夏菀悠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萤儿,你家在哪座城啊。”她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问着。
萤儿听到这话时,正将包裹好生放在马车中。见小姐如此问,她浅浅地抿起唇角:“说来也是巧呢,兄长定居的地方刚好是南宫家祖宅所在的秦淮城。”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南宫琴。
南宫琴刚要上马车,就发觉了萤儿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避开,迅速进了车内。
萤儿见了,也不恼,只是转身继续整理行囊。
夏菀悠左看看萤儿,又看看南宫琴,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皱皱眉:“莫名其妙。”
一行人刚要出发的时候,夜晨晨忽的从对面的客栈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拎着大包小裹的侍从。
夏菀悠一看到夜晨晨,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这时候带这么多东西出来,是要干什么?
仿佛是偶遇那般,夜晨晨婷婷走来,来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明梓烨面前,笑容缱绻:“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明梓烨似乎是被她吓到了,有些慌乱,也有些拘谨地别过头,结结巴巴地回道:“去秦淮城。”
夜晨晨点点头,拽住他的袖子,声音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哪怕笼着白纱,也能察觉她眼角眉梢的笑意:“真好呢,晨晨也要去秦淮城诶,不如哥哥同我一起走吧!”
话说回来,这二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犹如一幅画卷般令人赏心悦目。可不知为何,夏菀悠就是觉得没由来的火大。
或者说不是没由来的,从夜晨晨叫他哥的时候,她心里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什么啊,都叫上哥了?还也要去秦淮城,同她一起走可好?
好吧,她承认这二人蛮般配的,但请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亲亲我我甜言蜜语吧?
真是的,成何体统!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夏菀悠愤愤不平地看向其他人,想要寻求安慰,并意图拉她对那臭小子口诛笔伐。
可是……为什么她看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面露不悦?
喂喂,萤儿你怎么还在收拾马车?
还有蔚蔚,你怎么可以和南宫琴有说有笑?
那个明梓暮,你是他的弟弟我认了,但你这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在这一刻,夏菀悠突然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也觉得,似乎只有自己这么在意这件事?
嗯,是了,就是这样了。
意识到这点的夏菀悠整个人都不美妙了。
她有些委屈地低下头,看看明梓烨和夜晨晨,又低头盯着脚尖看了会儿,最后郁郁寡欢地上了车,也不管明梓烨和夜晨晨,倒头就闭眼睛,开始睡觉。
萤儿此时刚整理好马车,见夏菀悠如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拿来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夏菀悠没动,看起来就像真的睡着了似的。
萤儿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看了眼马车外的两人,沉着脸催促其他人快些上车,并吩咐车夫可以走了,就放下了车帘。
夜晨晨眨眨眼,抬起头,眉眼弯弯,满是笑意:“哥,你看他们都准备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说着,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拖向自己的马车。明梓烨木木的,没反抗,任由她拉着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一队马车启程,向着秦淮城进发。
饶是萤儿提前吩咐了车夫赶慢些,马车还是有些颠簸。
夏菀悠年幼时没出过炎门,长大后出门向来都是骑马的,何时遭过这个罪?
就这么着,不到一刻,她就晃得连装睡都装不了了。
不过她好歹是个习武的,不至于上吐下泻。就算如此,她的脸色还是发白了。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晕马车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萤儿正在一旁静静地翻阅一本书。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就没管萤儿具体是看的什么书,只是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萤儿,我头有些晕。”
萤儿听了,连忙拿出几片薄荷递给她:“小姐,你嚼一下,应该可以缓解的。”
夏菀悠虚弱地接过,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果然感觉好多了。
然后她直起身子,将毯子叠好,放在一边,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觉得心里的郁气散了许多。
她突然想到明梓烨,哪怕她一点都不想想起他。
那个臭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啊,应该是在和夜晨晨愉快地聊天吧?
她想着,心不自觉的有些难受。
但她不知道的是,明梓烨没她想的那么惬意。
明梓烨这孩子实在是太在意夏菀悠和林岳的事情,以至于夜晨晨出现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死气沉沉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失了神智,夜晨晨找到他希望同他一起走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于她居然坦白了他们的兄妹身份。
夜晨晨一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这次突然同他这么亲昵,让明梓烨惊讶之余也有些费解。
于是他那时候一直在思考夜晨晨究竟想干嘛。于是,误会就这样子产生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日上中天,左了也不着急,众人决定先下车吃个饭休息下。
夏菀悠晕车晕的厉害,一听说可以下地,二话不说从车里跳出来,一个没稳住,好悬坐地上。
萤儿见了,连忙上前扶住她。
夏菀悠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迎着萤儿无奈的目光吐了吐舌头。
萤儿觉得有些好笑,又习以为常了,也就没说什么,想着明梓暮明梓烨兄弟俩走去——她打算让他俩去打猎。
当明梓烨听到萤儿的安排的时候,他垮着脸,摆摆手:“不去。”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夜晨晨刚才在车上说的话,哪有心思同那小子打猎?别再猎物没打着,反而把自己误伤。
萤儿看着郁郁寡欢的明师兄,笑得好不狡黠。
她转身慢悠悠地似是要准备离开,却故作沉思状,犹犹豫豫地自言自语着:“哎,小姐刚刚在车上晕的厉害,我还想找些酸果子给小姐吃呢……”
对明梓烨来说,诸如“小姐”“夏菀悠”“师姐”之类的字眼,绝对是他心中的敏感处。
这不,萤儿还没走出三步,明梓烨就急忙拽住她的衣袖,在她凉凉的一瞥下,讪笑着松了手:“啊,萤儿啊,你刚刚说那个臭丫头难受?”
萤儿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怎么,明师兄有何指教?”
明梓烨别过头,脸上罕见地浮起一丝薄红:“我,我就是问问,问问。”
萤儿已经快憋出内伤了,真是为难她居然还能绷住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哦,确实难受。只是……”
她在明梓烨紧张的目光下顿了一顿,淡淡地问了一句话:“明师兄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这个问题呢?”
明梓烨哑然。他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说些什么,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蠕动着嘴角,什么都没说,失魂落魄地就要离开。
萤儿只得胃疼。
不是,明师兄平时挺机灵爽快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窝囊?
萤儿此时此刻有一个冲动,她突然想微笑着冲着明梓烨挥手,请他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毕竟这明师兄现在也太不像个男子了。
但是……架不住小姐喜欢他啊。
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家小姐,她发誓,她绝对、绝对!会把他从小姐身边踢飞的。
所以,哪怕萤儿此时已经心里不知将明梓烨训得狗血淋头,她还是丢下一句话:“小姐在车上为了你哭过,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帮小姐寻果子,哄她开心。”
说完,就走了,丢下傻呆呆地立在原地的明梓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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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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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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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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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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