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既然这个失枪已经找到了,那这个案子是归我们还是归安城支队?”
马剑道:“我们当初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这把枪是安城支队找到的,理应由他们负责。”
张山说:“那你这次跟我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觉得事儿有蹊跷。”
“什么蹊跷?”
“当年的案子结案以后,这把失枪……我一直想要调查,但是上头的领导死死的按着这个事儿,好像在故意的阻拦我们,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根本没有办法明面上去彻查这把枪的去路,只能暗中调查,进展也不大。”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市局的领导里面,有鬼……?”
这句话一出,马剑立刻郑重了神色,道:“这个问题在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要乱说。”
张山忙住了口,点头说我明白。
“物证鉴定中心那边的结果很快就会反馈到安城支队了,估计这个案子很快就要正式立案侦查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继续参与进去,把案子的细节告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只是,为什么不告诉慕云?她也知道这件事。”
马剑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刚刚失恋,秦波也死了,心情难免低谷,在这个时候不适合给她安排那么多的事情,你来办就行了。”
“好的。”
马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道:“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你这一个人可以么?”
张山说没事儿,问题不大,估计输完液就能走了。
马剑说身体最重要,不要勉强。
冯平在陆羽的吩咐之下买了一些营养品,大包小包的提到了支队里,二人刚要走,陆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话是物证鉴定中心打来的。www.xiumb.com
他示意冯平先把东西放下,说物证鉴定中心的电话。
“这么快结果就出来了?我还以为得等两天呢。”
陆羽接通电话,道:“你好,我是陆羽。”
“路支,我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小刘。”
“嗯嗯,我知道,物证鉴定出来了?”
“是的,已经鉴定出结果了,根据我们做的弹道分析实验,发现送来的物证手枪和五年前的一起人口走私案中一个中枪的警察身上的弹道吻合。”
“什么?”
“具体的案子细节我不清楚,那个案子当年是乌市刑警支队办理的,他们当时有个副支队长,在一次人口走私案当中中弹身亡,身上的枪伤的弹道和这把枪一致,基本上可以判断,这把枪就是当年人口走私案中的失枪。”
“好的。”陆羽嗯了一声点点头,“晚上我会派人去鉴定中心把物证拿回来。”
“好的。”
陆羽挂断电话后凝眉站着,冯平好奇的问什么情况?
“物证鉴定结果出来了,这把枪是失枪,五年前乌市刑警支队破的一起人口走私案当中出现过,而且这把枪当年打死过他们的副支队长。”
“乌市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冯平骇然,道:“是卫东吗?”
“应该就是了,自从卫东殉职以后,乌市刑警支队一直都没有新的副支队长。”
“那这个案子……岂不是涉及的面更广了?”
陆羽点头说这案子恐怕真不是那么简单。
“那咱们接下来……”
“就算案子再麻烦,咱们也得一步一步来,先把傅彪杀人的事情定性,办成铁案,等晚上物证鉴定中心的物证送回来,再请示市局立案侦查吧。”
“好,外勤组那边已经在调查傅彪生前的住所了和银行流水等信息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走,先去一趟医院吧。”
两个人开车离开了安城支队,直奔乌市人民医院。
下午三点钟。
乌市,郊区。
一辆乌a牌照的奔驰迈巴赫s级轿车停在路旁,车上下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开车的司机下车用手把车门打开,扶着该男人下了车。
这时,一辆出租车也停在路旁,从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在支付车费以后,出租车便离开了。
女人向男人走去,男人问:“怎么样了?”
“解决了。”
“枪呢?”
“塞到傅彪手里了,伪造了自杀的现场。”
“有人发现你吗?”
“没有。”女人摇头道。
“那就好,”男人比划了一个收拾,司机立刻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给他,又拿出zippo打火机为他点燃,笔直的站到了一旁,“这把枪一直都是一个隐患,五年前在乌市,这把枪沾了一个警察的血,乌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马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追查这把枪的下落,虽然说我们没有留下什么物证,但是只要这把枪在我们手上一天,就终究是一个隐患。傅彪拿着手枪自杀,就当我送他们的一个礼物,让他们把五年前的案子也做个了结。”
女人微微点头。
“内鬼找到是谁了吗?”
“还没有。”
“要尽快找到这个潜伏在我们当中的内鬼,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才是心腹大患,如果找到了他,不用留情,直接干掉。”墨镜之下,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反倒是这个女人的眼角不由的抽动了下。
“好的干爸,那黑皮这边的生意……”
“算了吧,这群人就是一帮没有见识的地痞流氓,失枪的出现,警察最近一定会严查枪支弹药,我们没有必要因为那点小钱冒风险。以后我们不要去跟这种小人物合作,明白吗?还有,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个月要出到港口一批货,我们要在出货之前迅速找到内鬼,不然他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在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以后,司机便开车带着男人走了,女人也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男人是她的干爹,但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肮脏的关系。
男人是做军火生意的,她的父亲当年就跟着这个男人混,但因为一次意外,她的父亲死了,是这个男人收留了她们母女俩,从那之后,她们母女俩便一直依靠这个男人生活。傅彪确实是她杀的,杀了他是干爹的意思,他们这是一个贩卖军火的组织,经常和境外的恐怖势力做交易。
男人的名字叫聂风,江湖人称风老大,在贩卖军火这个圈子里占有重要的地位。
而给张山的那通神秘电话也是这个女人打的,只是关于电话的事情,聂风并不知情。有人会奇怪了,既然聂风让她去杀人,就是为了伪造一个自杀的现场,那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在杀了人之后给张山打电话,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他案发现场是伪造的吗?
在出租车上,闷热的天气让她摘下了口罩和墨镜,那俊俏的面容不是别人,而是——程璐。
程璐今年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可她的真实身份却不简单。聂风倒卖军火的事情,警方早就掌握了部分证据,所以在很多年之前便安插了卧底程震打入了聂风组织的内部,而程璐便是程震唯一的女儿。在一次军火交易中,程震意外身亡,根据聂风组织内部的人说,他是在公海上喝多了酒,从甲板上失足掉到海里淹死的,可程璐母女二人谁也没有见到程震的尸体,就连警方事后到那片公海打捞,也没有找到程震的尸体……
当时,程璐只有十四岁。
父亲的意外在她幼小的心理埋下了种子,在父亲死后,她们母女二人便被聂风收留,因为她几乎是被聂风养大的,所以除了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聂风最相信的就是这个干女儿程璐了。
男人和程璐分开之后,便在司机的带领下来道了一个地下暗室。
地下的暗室十分昏暗,将近300平米的地方只有两个黄色的节能灯泡,在暗室的正中央立着一个十字的铁架,铁架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这人蓬头垢面,头发长到垂到胸口,如果不把头发撩开,恐怕会认为这是一个女人。
当另外一个电灯打开,光线照射在此人的脸上,在伤痕累累的脸上和浓密的胡子背后,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就是五年前在公海神秘失踪的警方卧底,程震,也就是程璐的父亲。
在昏暗的地下呆久了,突然有人打开灯让他的眼睛出现了一些不适,微微眯着眼转过头,努力不去看着光线,整整五年,他一直都被聂风囚禁在这里,不见天日。
“五年了,你还不说吗?”聂风问道。
“姓聂的,我说了,我不是内鬼……”
“不是内鬼?”聂风轻笑了声,“不是内鬼,为什么我们放消息说你从公海坠海溺亡,不久之后就有海警去那个区域撒网打捞?”
“他们打捞的不一定是我……”
“你少在这给我睁着眼说瞎话。”聂风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虽然他的胳膊上没有伤口,但五年以来,他一直都被绑在这个十字铁架上,长时间的站立和捆绑已经让他的腿部肌肉严重萎缩,手上被铁链绑住的位置也有很严重的发炎迹象,加上这里的环境阴暗潮湿,他的身体缺乏多种微量元素,又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身上的皮肤多处都是发炎溃烂的状态,他这么使劲一捏,疼的程震撕心裂肺。
“啊!”
他吼了出来,唾液拉丝般挂在嘴边。
“说,五年前仓库的事情,是不是你给警方通风报信的?还有,另外一个卧底,究竟是谁……”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如果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这个地方的环境真不怎么样,你已经有五年都没有看到过太阳了吧?”
“难道你想在这里受一辈子的折磨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不松口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聂风来说,程震真的是一个硬骨头,自从五年前他们一次往非洲输送人口的事情被警方查获,侥幸逃脱以后,便怀疑到了程震。而且经过一系列的证据也指出,程震有很大的通风报信的嫌疑,所以聂风便设局把程震控制起来,并对外说程震是在公海坠海死的。他留下了几个弟兄在公海附近的岛屿上观察,果然发现一天之后就有海景开着艇去那片公海进行打捞,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捞上来。就因为这个,更加坐实了他心里对程震的怀疑。所以这五年的时间里,程震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什么样子的酷刑都对他用过,说实话,聂风十分佩服程震这把硬骨头,死活都不撒嘴。
“说吧,说完以后我会早点让你上路的,你的老婆孩子这些年过的很好,我会帮你照顾的。”
“你他妈要把我的老婆孩子怎么样!”
聂风嘶吼着,唾液溅到了聂风的身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道:“她们娘俩过的很好,程璐今年就19了,就是学习不太好。我经常给他们娘俩钱,但是程璐却不怎么花,现在还在勤工俭学……当然,你是聪明人,她们娘俩以后是否会这么安稳的过完下半辈子,都要取决于你的态度。程震啊,别死咬着不松口了,说出来吧,另外一个内鬼,究竟是谁,如果你说了,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让你在看看你的老婆和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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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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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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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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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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