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美,说要将她金屋藏娇的男人不少——个个不怀好意,心思龌龊。
她听到这话就要生理性反胃了。
但对上唐亦堔这样矜贵傲慢,面容俊逸的男人,程安染觉得自己真是不够高尚,她竟不觉得反感。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颜狗一族,哦不对,自己不光看脸,自己还声控。
别人调戏她,是真的占她便宜。唐亦堔调戏她,她每每都分不出是谁更吃亏。
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敲了两下,让自己思想别发散别浪,程安染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打算用哪儿的房子藏?”
按照之前送包,送珠宝,送车子的架势,的确是到了送楼的时候了。
她暗自警告自己,冷静呐程安染,这男人肯定又是在做戏,他就是戏精本精。
唐亦堔扬眉道:“打开看看。”
程安染疑惑的打开房产证,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工作室的那栋楼。
程安染一愣下一秒就合上房产证放在了桌子上:“我不要。”
唐亦堔叹气:“染染,你需要它,别倔强。”
程安染吸一口气,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没有道理占你便宜。”
唐亦堔走到她面前,笑的有些浪荡:“谁说让你占我便宜了,说好了包你,当然也得让你付出点什么。”
程安染深深的凝视他一眼,按理说他这个暗示这么明显她该是害怕的,但她此刻却不觉得怕,也不觉得慌。
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笃定,笃定这个男人不会做什么。
扬了下眉,她道:“我卖艺不卖身的。”
唐亦堔:“这么无情?”
程安染:“就是这么无情,所以别费心思想方设法把那个工作室给我了,我的确想要,但我不想白拿。我和你……”顿了顿,她说:“我没资格要你恩惠。”
她想说,我和你感情没这么好,但又觉得实在不识好歹,所以只得换个说法。
从小到大她都没依赖过什么人,她渴望依赖,但也怕依赖。
一旦依赖上一个人了,她就不能孑然一身的活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希望别人对她好,又怕自己去接受这种好。她还说唐亦堔精分,她这也算是精分吧。
唐亦堔眸色的眸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轻轻一叹:“我们染染真的很不会依赖人。”
程安染身子僵了一下,下一刻唐亦堔伸出手臂将她拉入怀里,搂住了她。
程安染感受到这个怀抱的温暖和疼惜,一时间竟无措到不知道该怎么挣脱。
她从没感受到这些东西,她也抗拒一切的亲昵接触。
就像一个在黑暗里行走的久了,不敢见光的人一样。
可在黑暗里挣扎的人,却又偏偏都渴望光。
她有点沉溺于这个怀抱。xǐυmь.℃òm
扑面而来的沉木的香,仿佛将她带入早晨的林间,依稀的阳光落穿透过晨雾,轻柔的落在她身上,又柔又暖。
他抱着她道:“我们染染到底受了多少苦,就连别人给予的好意都不敢轻易接受?”
程安染心脏好似被人轻轻拿起又重重的捏了一下一般,绵延的痛楚传递到了四肢百骸,她身子禁不住发抖,倔强的闷声道:“我没有,我好着呢。”
唐亦堔在她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嗯,我知道,你很坚强,你很厉害,只是哥哥心疼你,想要疼你。”
程安染耳根子热,心如擂鼓,她试着推开他:“我不是小孩儿,你别哄我,房产证你拿回去,我不要你那工作室。”
唐亦堔把她禁锢的很紧:“我偏要给你。”
程安染:“我就不要。”
唐亦堔:“各退一步,我租给你,你付租金。”
程安染:“付不起。”
唐亦堔:“真拿你没办法,那就第一年免租,明年这个时候开始交租金,最近很贵的,还不起就肉偿。”
程安染:“……”
她恍惚有一种一步步走入这个男人的圈套的感觉。
他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下套吧。
程安染还想反驳什么,忽然被唐亦堔抱了起来。
程安染惊呼一声,低头看他:“你做什么?”
唐亦堔仰头,一双眸眸极尽邪魅,艳色的薄唇也微勾出惑人的弧度:“我觉得染染你实在太难沟通了,所以决定采取强制措施,用说的无法说服你,就只能用身体来睡服了。”
程安染一听,脸腾的红了,心慌的开始推他肩膀,挣扎道:“你别乱来,我才不要!”
唐亦堔拖着她的腿,眯了下眸子:“越蹭越起火,你再挣扎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程安染这下子真的不敢了,忙道:“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
唐亦堔有点遗憾:“不再负隅顽抗一会儿吗?我觉得染染也不用这么快就妥协。”
程安染斩钉截铁:“谢谢你给我工作室,让我占这么大便宜,我明年开年就可以把租金给上,所以你赶紧放我下来。”
唐亦堔不无遗憾道:“染染你没有一点坚持。”
程安染:“……”
我坚持你个鬼啊坚持,再坚持下去人都被吃干抹净了。
她被满脸遗憾的唐亦堔放下,只觉得好笑。
这男人,懊悔的表情装的真像。
眯了下水润的眸,程安染道:“真的这么遗憾?”
唐亦堔伸出手把玩她的头发,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下,唇角荡开了笑:“长夜漫漫,我想着你,注定遗憾的无法入眠。”
程安染没好气的扯回头发:“你土味情话看多了,醒醒。”
唐亦堔笑,拉着她的手道:“不醒,染染,我对你这么好,你叫声哥哥我听听吧。”
程安染耳根子又开始发热,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精分呆一起,很容易要会引起高烧高热,她甩了下掌心的温度,撇嘴:“谁要叫啊。”
这么难为情。
唐亦堔佯装生气:“染染你太无情了,枉费我对你这么好。”
程安染咬牙,心道你提点正常要求我都能答应,叫什么哥哥难为情。
你是小学生吗?还逼着人家叫哥哥。
唐亦堔沉吟了下不等程安染做心理建设又道:“不然叫老公?”
低沉的低音炮声音在耳边暧昧轻响,电流窜遍全身。
程安染要哭了。
夭寿了,有个低音炮想弄死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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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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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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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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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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