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来得及回答他,红门中的光吸引着我,不知道为何,我的双手开始失去力气,抓住铲子的手逐渐松开,整个人就朝着下面坠落。
相反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像是即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样。
但是好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落下去,衣领被成渠抓住了,他咬着牙,看起来十分吃力的样子,“你干什么?赶紧抓住铲子。”m.xiumb.com
“让我下去。”我平静的说。
“我不会见死不救。”成渠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看起来十分的难受,“这下面情况未知,你给我好好的爬上去,我还没找秦彧算账。”
“我知道那下面有什么。”我道,“你一定要爬上去,就算是为了复仇,秦彧已经把复制出来的符涂带走了,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秦王陵。”
“秦王陵?”成渠道,“他想复制秦始皇?”
“这究竟是对是错,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我抬头看着成渠,地下的白光透过我的头发,像是有一层白色的膜,“成sir,你是个好人,我们只是立场不同。”
“等等!”成渠发现我在用力挣扎,但是为时已晚,我把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深深地牙印整齐的排列在他的虎口处。
那种下坠的感觉又一次的出现,我挥了挥手,整个人就淹没在白光之中,就像是回归了某种地方,我不清楚是身体里的宝珠作祟,还是自己本就有这种感觉。
直到四周全是白光,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我的眼前,白色的地方出现了一丝黑色,一开始像是头发丝一样,后来慢慢的变多,各种杂乱的颜色出现,围绕着某一个看不见的中心开始旋转,像是搅拌放了奶昔的咖啡一样。
这样的异常出现在各个地方,仅仅几分钟,白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面条一样的绚烂光束,特别像夜晚的星空,只不过所有的发光点都被无限的拉长,变得狭长起来,而且它们快速的往后退,看起来就像是我在快速的前进。
直到四周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可以看见的准确的东西,它们已经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移动,五颜六色成了屏障,而这个时候下坠感已经没有了,整个人有一种强大的撕裂感。
不是外部,而是身体的内部,如同拉面一样,一直极限的撕扯,巨大的疼痛伴随着口中的血,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继续撑下去,
这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撕扯程度,我的视野变得扭曲,用光怪陆离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一切都是狭长而扭曲,我甚至看见了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拉长到了十几厘米,如同波浪一样扭曲着。
但是骨头是硬的,这样的后果就是骨头骨折,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的疼痛,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时时刻刻感受着这种强烈的巨疼。
昏厥是大脑的保护措施,为了避免疼痛或者惊吓弄坏大脑,吸毒者将毒品吸食,快感会摧毁大脑皮层的神经末梢,所以吸毒的人,脑皮会冒出一个个泡,它们就是坏死的神经末梢,所以吸毒者的脑袋,是有很多伤口的,有些甚至灌脓。
而现在我的脑袋就是如此,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大脑皮层受到了严重损坏,即使大脑下达昏厥的指令,也没办法实施。
这种炼狱一样的折磨持续了十几分钟,不,也只是十几天,十几年,时间这个概念已经模糊了,唯一让我注意到的,是前方站着一个人影,就那么站着,但是看不清面目。
就在我闭眼睁眼的瞬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一股青草味儿快速的涌进了我的鼻腔,我听见了鸟鸣,皮肤有温暖的感觉,这是太阳,我恍若隔世的环顾四周,我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而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村庄。
一个孩子朝着我跑过来,口里叫着爷爷,就在要撞上的时候,他却穿过了我的身子,直接奔向木房子里。
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但是我却没有一点记忆,只是那个孩子的眉宇之间,似乎有点像我。
而且他似乎看不见我,我也触碰不到他,我还没搞清楚目前的情况,就听见房子里传来动静,于是朝着墙上走去,果不其然,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木墙,进到了房子里面,是一个典型的乡下房子,那个孩子正在火炕旁跟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对话。
“爷爷爷爷,我看见了,在后山的一处洞口,落下来一个人,从天上落下来的!”孩子道,“我亲眼看见的。”
“又去后山瞎玩,也不知道带点柴火回来!”老人骂道,“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去,赶紧给牛喂草去。”
我听的孩子口中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心中好奇,正要去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四周变得黑了起来,仔细一看,自己身处一个洞穴里,面前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女人,正常人的大小,正背对着我。
她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的盯着我,吓了我一大跳,她的模样是棉花,不,有翅膀,是昆仑奴女王。
她能看见我?
但很快我就多想了,她看的地方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洞口,我有些好奇,干脆坐在一边看着,不一会儿,从洞口处冒出一个小脑袋,四周张望了一下,终于跑了进来,是之前的那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拿出两个大饼,递给昆仑奴女王,“神仙姐姐,你快吃吧,我偷偷拿出来的。”
“谢谢。”昆仑奴女王开口,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是如此的空灵,就像是被电子合成过一样,空灵神圣。
“神仙姐姐,你为什么会掉下来啊,是不是天上有坏神仙欺负你?”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问道。
“我不是神仙,我跟你一样,也只是为了活着的生命罢了。”昆仑奴女王叹了口气,“我会抹去你关于我的记忆,这是为了你好。”
“诶?”孩子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昆仑奴女王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一瞬间,女王消失不见,只留下孩子,正挠着头,自言自语,“奇怪,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伸了个懒腰,正要离开,画面却突然一转,四周天旋地转,又变化了场景,这次在一个林子里,头顶上有十分明亮的月亮。
在我的正前方,匆忙的跑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之前昆仑奴女王,一个是身着盔甲的将士,看他的样子,这次似乎是到了古代。
“跑。”将士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听不懂他的话,但脑袋里自动出现了他的声音。
这次又是什么戏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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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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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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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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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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