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面已经被我四下翻动,在尽量保证骷髅不被移动的情况下,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看来的确如同壮子所说,这个足祈国国王是不是建造人俑城把经费用完了,怎么连自己的陪葬品也没几个。
这有一点虎头蛇尾,我本以为这么奇异的一个地方会有什么决定性的发现,结果到头来连这个棺材里的人身份都没有搞清楚。
我拿了几个小玩意,估摸着应该挺值钱也不占地方,放进背包里面就准备离开。
从高台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低沉但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并不陌生,我们之前下崖壁的时候就听到过,壮子那时还不以为然,说完给它一梭子。
他现在昏迷在吉普车里,估计也完成不了他的豪言壮语了。
那声音是从浓雾中传出来的,关键是我还听不出具体位置,它好像速度很快,四面八方都是它的声音,像是围着高台转圈圈。
现在我不敢贸然出去,只能暂时留在高台附近,起码这里没有浓雾进来,就算是死也能死的明白。
但是我错了,其实有时候死的不明不白也挺好的,因为你没办法接受一些东西,就像现在,我的正前方,在浓雾和高台形成一个明显分界线的地方,从迷雾中伸出一个爪子。
我看得真切,那是类似鹰一样爪子,但是比鹰爪要粗壮很多,上面有鳞片,一层一层的十分有质感,爪子的尖端让人心生畏惧。
它的身躯隐藏在迷雾中,看起来随时会进来一样,我像是受惊的老鼠左右环视,柱子后面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高台也是一览无余不像个躲人的地方。
爪子已经停在地面,更多的躯干露了出来,我已经上了高台,目光放在了棺椁里的棺材。
“对不住了。”我不确定里面的骷髅能不能感受到我的道歉,因为我已经爬了进去,躺下了它的上面。
又是一阵长鸣,我确定那东西进来了,但是躺在棺材里只能看见我的正上方,所以我干脆用耳朵倾听。
那玩意肯定很大,除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声,类似家猫一样的呼噜声。
该不会是个大猫成精了吧?
但马上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它不是大猫那么可爱的生物,它已经上了高台,巨大的头颅挡住了我的视线,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光是灯笼大的眼睛就吓得我一动不动,那颗蛇眼一样的眼睛四处转动,最终停在了棺材里的我身上。
虽然没有见过它,但第一眼我就知道它是传说中的龙。
是龙首,一条龙的脑袋立在了我的头顶上,我们之间的距离连一米都不到,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气味,是一种腥味儿,但并不臭,它的下巴没有龙须,整个脑袋全是鳞片,尖牙跟鳄鱼一样裸露在外面,真实的有点不真实。
不知道是我的演技不错还是这条龙没有发现我,它很快的越过高台,等到脚步声远去的时候,我才小心翼翼的从棺材里爬起来,那条龙已经再次进入浓雾中,我松了口气。
但是刚才的那一幕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我已经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三下五除二的下了高台,准备回营地。
就在我前脚刚踏进迷雾的时候,浓雾中突然出现了刚才的龙首,就跟我面对面,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一个趔趄倒地,这玩意一直都没有离开,它好像有一定的智慧。
“你好。”我挥了挥手,然后撒丫子就跑,一下子冲入浓雾中,就像是飞机进了云层一样,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些浓雾不会是你弄出来的吧?”我像没头的苍蝇,“别告诉我你是守墓的,一条龙?”
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了足祈国国王的疯狂程度。
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迟迟没有被那条龙追上,始终在我身后几十米的距离,一旦我停下来就发出怒吼,像是玩弄老鼠的猫。
前方有一些亮光,我迫不及待的朝那儿跑过去,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些吉普车的车灯,但等我到了附近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里不是营地,那些灯光是很多手电发出来的,它们被人放在了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而且手电的牌子是狼眼,也就是说,是我们的人。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浓雾中突然出来一只手,把我拉进了某个狭窄的地方,我刚要发出尖叫,就被堵住了嘴巴。
“安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开口,还带着一阵香风。
是棉花。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龙啸声大作,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它好像把我追丢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一个微弱的光芒亮了起来,是荧光棒,这个狭窄的空间似乎是在一处石壁里,而且里面还有一个人,荧光棒就拿在他的手里。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张翼在狭小的空间里面,问道。
他看起来并不好,甚至有些狼狈,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应该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棉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处,甚至能看见裸漏出来的肌肤,这里面就我们三个人,没有其余的伙计,相比应该遭遇不测了。
“是龙。”我道,“你们怎么到的这儿?”
“我们和壮子分开后就去了另一个通道,那里直接通到地底下,一出去我们就遇到了很多不知名的怪物,死了几个伙计,然后一路向前,这地方实在太宽广,好在我们马不停蹄的前进,这里应该是尽头。”棉花道,“怎么就你一个?张爷他们呢?”
“说来话长。”我叹了口气,尽量把自己的遭遇简洁明了的说出来,两个人听得很认真,特别是张翼,一边听一边还在思考什么。
“那个高台里面的骷髅,是足祈国国王的?”棉花有些吃惊,“还有那条龙…是守墓的?”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我点点头,“我本想回去找张霍壮子,但是误打误撞到了你们这儿,幸好你们把手电筒放在外面,我才看得见,遇得到你们。”
“这是张翼的主意,我们听到龙发出来的声音后,就决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手电放在外面引它过来,我们躲在这里观察。”棉花道。
“我们现在得去找张霍壮子他们。”我道,“不知道他们醒过来没有,我还没告诉他们浓雾中有一条危险的龙。”
“不。”张翼打断了我的话,“我们要前进,刚才我们已经查看四周了,前方几百米的位置,在两处崖壁之间,有一个裂口,类似峡谷,老家主他们应该已经通过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www.xiumb.com
“如果我说不呢?”我早就受不了张翼高高在上的态度了,之前壮子说他一意孤行要去另一个墓道时,我就很反感他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回去找张爷,我自己去。”张翼已经拿着荧光棒出去了,他把地上的手电全部捡起来,“试想一下,如果在那里的人不是张爷,而是一个普通的伙计,你会选择冒着危险回去而不继续前进吗?”
张翼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沉默,他好像总是能抓住直击人心的点。
“等等。”棉花叫住了张翼,“一起去,张爷让我盯着你,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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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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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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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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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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