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打在我们帐篷上,已经千疮百孔,鸡毛横飞了,幸好张霍已经把我拉到吉普后面躲着,要不然被打成筛子的就是我俩。
“当时王娟也应该是这样着了魔。”张霍用衣服把口鼻遮住,“应该是这雾的关系。”
另一边的壮子已经打完一梭子,步枪没有子弹,索性直接扔了,开始四下环顾,寻找我们,一边还叫着什么怪物,应该是把我和张霍当成了怪物。
雾气开始浓郁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它们没有立马包围营地,而是在附近聚集,慢慢的靠近,我猜应该是吉普车的灯光,光源从某种程度上可以减缓雾气的蔓延,壮子之前在边缘,应该吸入了大量雾气,导致了他现在这副模样。但光源只能是减缓雾气,不出几分钟,突如其来的雾气就会笼罩整个营地,那时我们也会吸入雾气,最坏的情况就是自相残杀。m.xiumb.com
“上车。”张霍把车门打开。
“诶你不上车干啥去?”我看着张霍离开的方向。
“救人。”张霍说道。
他已经到了壮子身边,失去理智的壮子一下子就扑倒了张霍,两个人开始扭打在一起,最后还是壮子占据了上风,把张霍压在身下,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老怪物,你还想偷袭壮爷?”壮子龇牙咧嘴,一副要把张霍活活掐死的势头。
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从车上下去救张霍,他已经脸色发紫,明显的呼吸不上来。
但是壮子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硬是没掰动他一分一毫,情急之下捡起了扔在地上的枪,用枪托狠狠地朝着壮子后脑勺砸去,枪托是铁,这一下力道很重,壮子闷哼一声,整个人瘫软下去。
“完了,是不是砸死了。”我吓得扔掉了步枪。
“还有气,帮把手,把他扶起来。”张霍大口的呼吸,脸色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我们一瘸一拐的把壮子扶上了车,把车门关闭,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雾气已经把营地给笼罩了,而且越来越浓,在这么明亮的车灯照射下,都不透光,全部是乳白色的烟雾,跟吸烟室一样。
张霍从上车后就没说话,我好奇的朝他那儿看过去,发现他全身都在出汗,而且量不是一般的多,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像是忍耐什么一样。
“张霍?”我试探性的碰了碰他,“你又出什么事了?别吓我啊。”
“刚才剧烈呼吸,吸进去很多雾气了。”张霍十分艰难的开口,“现在开始产生影响了。”
“你不会也成壮子那样吧?”我看着后座昏迷中的壮子,心有余悸的说。
“不知道。”张霍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如果到时候我真的变了,你就把我打晕。”
“要不我现在就把你给打晕吧,我怕到时候打不过你。”我道。
“啊?”张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打晕过去,跟壮子一起躺在后座上了。
这是最保险的做法,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现在车里面就我一个人清醒着,四周的浓雾已经超越了雾这个概念,乳白色的烟把一切都给包裹住,我连车头都看不见了。
人在单独的情况下就容易思考,一个困惑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刚才我和张霍是一起去的外面,他呼吸再怎么急促,咱俩一起吸入的雾气还是差不多的,为什么我一点事也没有?
我当然不是诅咒自己出事,但的确有些不合逻辑,难不成这雾气还看人做事?
我初步猜测应该是自己活死人体质的关系,身体已经死掉了,所以百毒不侵,这是最靠谱的预测,当然,也只是想想,真要我实践,那是赖蛤蟆吃天鹅肉——不可能的。
可是——
是的,生活总是充满转折,我回头看张霍和壮子的时候,发现后座右车窗边缘外面,有一团黑影。
是一个圆柱形的黑影,而且很高,我很清楚之前那地方没有那玩意儿,它好像随着雾气一同突然的出现了。
我赶紧调整角度,但车头是背对着它的,只能看见一个高台一样建筑,那个圆柱好像也不止一根,其余的加上乳白色的雾挡着,也看不见啥。
奇也奇在这儿,明明我都看不见车头的浓雾下,居然能看见远处这么一个轮廓,就好像——它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车灯能亮我不清楚它的原理,但是车子是没油的,张霍已经检查过了,油箱被迷雾影响的王娟给戳破了,开是不指望它能开,所以我想开车去那儿的想法破灭了。
张霍和壮子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应该是做了个美梦,我打消了把他们两个叫起来的想法,因为我不太确定他们两个醒过来后会不会还是癫狂状态,要是是,我还不得被他们两个在车里分尸,就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想,他们两个平安醒过来,面对着浓雾中的那些个黑影,也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我深思熟虑,决定一个人下车,去那个区域,原因有两个,而且每一个看起来都无懈可击。
第一,这些乳白色的迷雾应该不会对我造成幻觉之类的影响,张霍出事我没有出事就应证了一点。
第二,那些迷雾中的高台建筑之前并没有出现过,它是随着迷雾一同出现的,虽然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以目前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的情况来看,我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好奇心是大于一切的,它不仅可以害死猫,也可以害死人,但是我除外,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这看起来近乎搞笑的想法看起来很傻,但不得不说,它成了我下车的一个重要力量,大家总得疯狂那么一次不是吗?
我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门,然后下车,关门,车里面是还在昏迷的张霍和壮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雾顺着我的鼻腔进入到我的肺。
一分钟,两分钟。
虽然浓郁把我团团包裹,但我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我开始朝着那个圆柱形阴影走去。
雾气打扰了我对距离的判断,它实际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远,实际上我才走两分钟,就已经看见它的全貌了。
这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但的确如此,那些迷雾没有把它给包裹住,相反的,像是它四周有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把迷雾隔绝开来,而且最让我困惑的,是明明没有什么灯光,但它的全貌还是清晰的显现在我面前。
那个圆柱形的阴影是一根雕刻着花纹的柱子,而且不止一根,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根,它们的中央就是一个金字塔模样的高台,只不过顶上不是尖的,而是十多平方米的平台。
那上面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外面罩了层棺椁,所以显得很大,它的四个边角有一个向上延伸的金色锁链,分别系在四根柱子上,所以尽管不明显,棺椁的底部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有一些距离的浮空。
我看见这个高台,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威严的气息,随后内心一个强烈的预感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念头——就是这儿,就是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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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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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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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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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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