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像山体一样的石壁的确如我之前所料,像是蜂巢一样的洞穴不规则的排布,顺着绳子向下滑的时候,还要休息踩空,给人的感觉这地方像是被洞口给掏空了一样,如果一个洞口代表了一条墓道,那这个陵墓的规模,可以称得上世界之最了。
越往下我就越有一股心悸,尽量让自己不低头,那些黑漆漆的下面,就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头一样。
“我的乖乖。”最底下的壮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叹,“这洞里面有发光的的宝贝。”
发光的宝贝?壮子这话搞得我一脸懵,我下来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石壁上的洞,里面无一例外的都是黑漆漆一片,哪儿有什么发光的宝贝。
“别节外生枝。”张霍在上面说道。
“张爷您放心,就在我旁边,我进去看看,拿了宝贝我们就下去。”壮子的声音传来,我感觉后面的绳子一阵拉扯,应该是他进了洞。
“唉?这宝贝咋还会动?”壮子困惑的说道,随后我就听见了枪声。
绳子剧烈的摇摆起来,就看见壮子从洞内跑了出来,还不忘朝里面补上两枪。
“大家小心这些洞,里面有狼。”
几乎是瞬间,壮子的枪声像是进了湖水中的石块,激起了千层浪,许多的洞内都出现了红色的光芒,那是一双双发光的眼睛。Χiυmъ.cοΜ
我暗骂一声壮子猪队友,头顶上就传来一声哀嚎,一个伙计从我眼前掉落,摔下黑漆漆的下面。
“大家小心,它们会从洞口突然袭击。”张霍提醒道,“抓紧绳子。”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同时还把手电对准了附近有红光的洞口,随着狼眼手电强烈的白光,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玩意。
壮子说是狼,它的确有些像狼,但是它们身上光秃秃的,一点皮毛也没有,那些壮子叫做宝贝的红光,就是它们的眼睛,强光似乎惊吓到了它,它迅速的躲到了洞里。
看来这些洞口并不全是墓道,还有很多是它们的洞穴。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快速的扫射四周的洞穴,那些没毛的生物好像都在盯着我们,龇牙咧嘴的。
“麂牙,外貌像狼,全身无毛,性格凶猛,用来镇墓。”张霍道,“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西域的墓里?”
“要不你亲自问问它们?”我现在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好快点滑下去,没有脚踏实地,反而悬在空中,我总感觉自己是任人宰割的肉。
壮子已经打了两梭子了,枪声不绝于耳,跟放鞭炮一样,那些麂牙虽然没有翅膀,但它们像是壁虎一样,锋利的爪子能够牢牢地抓石壁,身子与石壁形成九十度的垂直角度,给我的感觉就是忽略了物理法则,警惕的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刚才那个掉下去的伙计,就是被一只麂牙给害的。
现在它们知道了自己人多势众,不再警惕的靠近,越来越多的麂牙靠拢,我甚至能闻到它们身上的臭味儿。
第一只冲了上来,陡峭的石壁在它们眼中如履平地,但是一发子弹带走了它,强烈的冲击力让它血肉模糊的摔落下去,我甚至没听到碰撞声。
是张霍开的枪,但是作用不大,更多的麂牙冲了上来,一时间绳子左摇右摆,枪声和刺耳的尖叫大作。
一只麂牙找上了我,它的力气跟体型完全不对等,我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把我狠狠地撞向石壁,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还没有缓过神来,麂牙的血盆大口就要落在我的手臂上,好在我的衣服够厚,趁着这个机会我疯狂的甩动手臂,暂时的把它给甩开。
但是更多的麂牙扑了过来,我没有枪,因为那玩意我拿了也用不了,现在我十分后悔,下定决心这次要是活下来肯定枪不离手。
“绳子!”顶上的一个伙计突然发出惊呼,“它们在咬绳子。”
“这绳子里面有钢丝,这群畜牲把牙咬断了,绳子也不会断。”壮子信誓旦旦的声音传来,但是下一秒,我就感觉整个人身子一轻,失重感传来,身边的麂牙快速的向上升。
不,好像是我快速的往下掉,壮子这个该死的乌鸦嘴,那群麂牙已经把登山绳咬断了。
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呼声,但是不得不说,失重感带给人的感觉是很舒服的,活了那么久,我第一次觉得全身无比的轻松。
只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一股凉意传遍全身,随后就是咕噜咕噜的水,疯狂的涌入我的鼻腔,身上的绳子让我没办法活动,我只能憋着气把它给解开,快速的向上游去。
不远处有一个光源,等到我从水中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张霍拿着狼眼手电,漂浮在水面上。
大伙都从水中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抬头往上看,现在上面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群麂牙似乎没有跟上来,也许是我们下落的太快了。
我们所在的是地方是一条地下河,不见上游不见下游,但是能看见不远处的岸边,张霍快速的清点了剩下的人,加上我们一共五个,确定没有落单的人后,快速的朝着岸边游去。
我的衣服很厚,吸的水也多,从水里出来我就感觉自己重了二十多斤,其他人也差不多,实在没办法,只能原地用燃料生了个火,好在重要的东西都有防水布,不至于泡烂。
几个大老爷们儿把衣服都脱了放在火边烤着,我实在坐不住,就拿着手电四周转悠。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地下河的岸边,它随着河一路延伸,我看不见个头,往前走也是坦坦荡荡的一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地下平原,一望无际的。
这么一看,咱们几个人和那个小火堆,就显得十分的渺小了,原来石壁和虚空之间隔了一条地下河,再往前走,应该就是虚空中红门的方向。
“这地方怎么这么空。”壮子也打着手电过来,“你要不说这是在地底,说这都飞机跑道我都信。”
“你裤衩呢?”我注意到这家伙是光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十分的辣眼睛。
“烤着呢,我这人穿不得湿衣服。”壮子大大咧咧的拍拍我的肩膀,“梁爷,这地方又没别人,我劝你也把裤衩子烤干。”
“打住。”我不想跟壮子讨论这个。
有半个多小时,衣服虽然没干透,但起码能穿,只是现在一个新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往哪儿走?
不是几选几的问题,而是我们面前的路实在广阔,应该是到了虚空的地面,谁也不知道怎么走是正确的。
我们唯一的参照物只有身后的地下河,张霍决定以河为点,直走。
这也许不是正确的选择,但目前来看是最优选择。
张霍看着前方依旧虚无的空间,头也不回的率先出发。
我没有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地下河已经见不到了,四周都是空旷而漆黑的空间,我都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走的直线,亦或者还是原地转圈圈。
没有参照物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这意味着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前进到了什么地方,也就没有什么目的地可言了。
“张爷,您说沙漠下面真有这么空荡荡的地方?”壮子问道,“没有遮挡物,手电都照不到边缘,这么宽的地方,早就超出了人俑城的范围了吧?”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难得赞同壮子的话,“从在石壁上看见那片虚空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已经不在沙漠下面了。”
“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呢?”张霍淡淡的说道,“真正的红门就在前面的某个地方,我父亲他们的队伍也应该在那里,只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还要管是在什么地方知道的吗?”
我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眼前变得模糊,赶紧揉揉眼睛,等再次睁眼的时候,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困惑的四下环顾,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张霍跟壮子,却没有得到回答。
应该不是跟我开玩笑,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解释这种情况,一个恐怖的想法从我脑海中冒出来,难不成我在之前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现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不是什么沙漠地底,而是地狱?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驱散这个猜想,与此同时,我的后背肩膀处有一阵刺痛,像是用针不断的扎一样。
在我的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漂浮着,那身红色的衣服,我记忆犹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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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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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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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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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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