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的洞口已然被巨蛟给撞破,现在的湖面再也不平静了,而是不断的出现水旋,伴随着巨蛟庞大的身躯四周,我敢打赌,水性再好的人也绝对游不过去。
老雷那边还保持着杀胚的状态,但我看见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湿透的衣服上有暗红色的血迹,肯定是之前断后受的伤,他能从巨蛟的手中逃出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张霍问棉花,她的背包做过防水处理,很多关键性的东西都是由她保管的。
“张爷,最后一发照明弹。”棉花的表情严肃,从背包中拿出照明枪,这是最后的杀伤性武器,照明弹的高温可是把鼎蛇都给打败过的,棉花把它交给了张霍,大家都明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自然要给最关键的人。
老雷伏在墙边开口,“没用的,它身上的鳞甲很厚,全身都包裹住了,伤不了它。”
我看他们两个陷入了沉默,刚要开口时,龙吟声再次传来,巨蛟已经锁定了我们的位置,通天柱一样的身躯向后弓起,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姿势,蛇类发起进攻时就是这样。
果不其然,巨蛟丑陋的头像一块石头朝我们砸过来,幸好这地方对它来说不大,头顶的石壁限制住了它的速度,我们四散逃开,之前呆的地方被狠狠地砸中,我甚至感觉地都抖了抖。
“它不痛吗?”我开始往边缘跑,这个地形就像纺锤体,两边窄中间宽,边缘最能限制住巨蛟。
巨蛟的头颅在我几米外的地方落下,巨大的冲击让我险些落水,这也是我最近距离接触它,看清它的细节。
如果说之前我对巨蛟化龙还有一定的怀疑态度,但是看见它的模样,我就打消了疑虑,它的鳞片包裹了整个脸部,灯笼大小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我们,时不时的转动,最让我惊诧的是它的眉间,突兀的突起来一块,错综复杂的鳞片纹路覆盖着的头顶上,隐约有牛角一样的东西凸出,只是没有冲破它的鳞甲。
如果一条龙满分是十分的话,我至少给巨蛟七分,这哪里是大蛇,已经快要变成龙了好吗!
“张爷,您要是再不做出个决定,我们可就成为这蛟化龙之路上的一部分了。”我朝另一边的张霍喊道。
巨蛟的头颅又收了回去,身子再次弓起,我已经放弃抵抗了,这次已经跑到边缘,无路可退,几乎每次绝境的时候我都是如此,只是这次没人能力挽狂澜了。
巨蛟张着血盆大口呼啸着冲来,我惊讶的看见张霍没有退避,而是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这样的他自然成了最好的靶子,就在巨蛟快要把他吞进嘴里时,张霍掏出那把照明枪,噗的一声,沉闷厚重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照明弹拖着长长的白光射进了巨蛟的嘴里。
张霍的身子不自然的倾斜,在刚才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的腰间多了根绳子,另一端是棉花,正用力的把他给拉开,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巨蛟的大口。
强烈的白光从巨蛟的嘴巴里四散发出,巨大的龙吟振的人耳膜发痛,但我相信此时此刻它的嘴巴更痛,剧烈的高温灼烧着蛟最脆弱的口腔,我甚至能闻到一丝焦糊味儿。
“大家朝两边躲开,它要发疯了。”张霍说完,湖面因为巨蛟疯狂的摆动而掀起浪涛,裸露在外的蛟身则因为摇摆撞击着四周的石壁,溶洞顶部本就尖锐的石块纷纷落下,混着让人睁不开眼的水花。
“我怎么感觉现在比之前危险多了?”我抱头鼠窜的同时不忘发发牢骚。
与此同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落在距离我几厘米的边儿上,吓得我一个激灵,两边躲根本不是个办法,头顶上的石头哪里都能砸到。
混乱中我看见了湖边的丹炉,那是我们之前从湖底捞上来的,而它现在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个王八壳子。
“大家都去丹炉里面!”我大叫一声,也不管他们听见没有,双手捂着头就朝那儿跑,一路湖水四溅,石块横飞,那巨蛟肯定是被狠狠地烧疼了,越来越快疯狂的摆动身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像是沸水一样沸腾了。
我艰难的爬上丹炉口,后背突然一重,一块十几厘米长的尖石刺进了我的背,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经负伤累累,要不是活死人的状态,早就死在来丹炉的路上了。
我这样的不死之身尚且如此,棉花老雷他们肯定凶多吉少,想到这儿,我心里不是滋味。
“在外面抒情呢?赶紧进来把盖子盖住。”一只手快速的把我拉进丹炉里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进去了,环顾四周,老雷棉花和张霍都在,好好的,一点皮外伤都没有。m.χIùmЬ.CǒM
“不是…你们早就来这儿了?”我有些尴尬。
“我以为你知道来这儿,就没跟你提。”张霍叹了口气,“算了,来了就好,要不然棉花可就恨我一辈子了,刚才她可是要出去找你…”
丹炉里面不大,我们四个人勉强挤在里面,外面的落石奈何不了我们之后,气氛就变得稍微松懈了一点。
“张爷!”棉花打断了张霍的话,她的脸有点微红,我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感谢,目光就放在一旁的老雷身上了。
他的右手还在颤抖,伤势肯定不轻。
“你没事吧?”我想要看看他的伤口,但被老雷伸手拦住了。
“我没事,小伤。”老雷说。
“你去红门了吗?”张霍突然开口,没有一点预兆,他肯定学过套话的功夫,这样的问题能让当事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也很高。
我没有阻拦张霍,因为我也想知道,老雷留下来断后的那几十分钟,有没有去过巨树后面,盆地边缘地带的那扇红门里面。
那本笔记中最为神秘的红门,就连张霍的父亲张北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我去了。”老雷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看的不是我,也不是张霍,而是某个方向,“我打开了红门,去到了它的里面。”
“那里面有什么?”张霍有些失态,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和棉花屏住呼吸,等待着老雷的回答。
“尽头。”老雷思考良久,吐出这两个意义不明的字。
“尽头?”张霍重复着老雷的话,“老雷,我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说过了,尽头。”老雷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嘴角不自觉的抖动着,“一切的尽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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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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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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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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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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