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没有回答我,但是手电筒已经打开了,不像之前那么的黑暗,我们把门给锁紧,它的上面有一个木头做的插片,我不确定那个鬼魅一样的东西是否能穿墙,但这么做是唯一能让我们安定下来的。
我习惯性的照天花板,光一照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很明显上面有东西,我对着棉花晃了晃灯光,我们两个的光源全部集合在一起,终于看清了那群东西。
不应该说是东西,因为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人,这副场景很像农村火炕上挂着的腊肉干,只不过现在全是人干。
经过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全部风干,没有一点水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我们没有闻到一点臭味儿,反而有种淡淡的麝香。
“感情这副殿不是副殿,是棺材。”我有些吃惊,顶上的人干密密麻麻,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如果要数一下,起码是上千人了,加上还有一个副殿,不敢相信这地方为什么挂着这么多人。
“是复制人。”棉花脑筋转的快,道,“我们之前还不是疑惑那么多复制人去了哪里吗?应该是这里了。”
“他们是被当成祭品了?”我道,“真要处理复制人,直接挖个坑全埋了不好吗,还省事。”
“什么仪式需要这么多人成为祭品?还是活人祭。”棉花也不明白,我们朝着副殿的后门走去,一路上都不怎么抬头去看,毕竟头顶上数以百计的人干,怎么想都觉得无比的瘆人。
副殿的下面什么都没有,和大殿差不多,但是地板上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一连串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还特意看了下四周的墙壁,本以为有壁画一类的东西,可惜一起带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好,那里全是白色的,空无一物。
地板上的符号我们很难分辨出来,因为它的范围很广,如果真的要看清楚全貌,非得从顶上看,所以基本不可能,我只能拓印一些触手可及的符号。
有一个类似“十”字,但是它的上下左右都延伸了很远,又发展出了更多的分支,找了半天后,我突然明白了,这些符号不是很多个,而是一个,只不过是被放大刻在了地板上。
“这里没有人来过,张爷他俩肯定是从大殿后门直接出去了,没有进来副殿。”棉花让我不要继续把时间耗费在地板上,道,“我们赶紧出去,看看后面究竟是什么。”
“嘘。”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你没听见吗?”
棉花皱眉,“听见什么?我什么也没……”
话都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直愣愣的看着我的后面,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我选择回头,原来是光射到了我身后的顶上,那群人干尸体正在轻微的晃动。
这地方可没有什么风。
与此同时,那股沙沙声大了起来,如同狂风下的树叶摩擦声,看起来就是从不断晃动的尸体里发出来的,而且这样的晃动开始蔓延,光芒所至之处,几乎所有的人干都在摆动。
“我从没听过干尸还能尸变。”我吓得两腿哆嗦,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底下的神秘大殿里,头顶上的上千具干尸无风自动,隐隐约有活过来的架势,反正我已经三魂丢了一魂儿了。
这不比一个两个暗处的怪异事件,它是明目张胆的在你眼前,以数量上的优势压倒性的恐吓。
“我也没听过。”棉花拉着我要跑,“你还想亲眼见证一下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沙沙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嗡嗡声,我听着耳熟,这不就是昆虫拍打翅膀发出来的声音吗?根本就不是什么尸变,是有虫子在那些干尸的身体里面。
“尸鳖。”棉花抓住我手的力气大了几分,道,“这比诈尸还有棘手。”
“不就是虫子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已经百毒不侵。
“曾经有一次,去找上任家主的队伍里,有一队人遇到了尸鳖,结果全体没一个人回来,它们身上有剧毒,即使逃出去也没有解毒的东西。”棉花声音严峻,道,“它们的毒液,会腐蚀内脏,然后住在身体里面休眠,直到新的人将它们唤醒。”
“也就说我…”我有点迟疑。
“即使你不死之身,他们也会在你的肚子里安家。”棉花替我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成群的尸鳖已经飞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过境的乌云,它们长的十分的恶心,我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头,而且还有两个长长的触须,外形倒真的像鳖一样。
“把衣服脱了!”棉花大声叫道。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开始扒我衣服。
“我外套全给你做了绷带。”棉花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固体燃料,三下五除二的全部倒在我的衣服上,“尸鳖喜阴,怕火。”琇書網
随着打火机的点燃,衣服一下子就着了起来,发出耀眼的火光,虽然镇住了大部分尸鳖,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不知死活的飞过来,被烧的啪啪作响,不断的有绿色的汁液喷出来,很快的被烤干,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但是衣服只有那么点,我们即使跑出副殿,那群尸鳖也会跟着出来,我可不相信那些木门能挡住几百年没饱餐一顿的尸鳖。
“让开。”棉花一边后推,一边做出扔东西的架势,我明白她要把衣服给扔到头顶上去,然后那群干尸就会被轻而易举的点燃。
“姑奶奶!使不得啊。”我赶紧阻止这个疯狂的想法,干尸易燃,这么多干尸一同燃烧的确能赶走甚至烧死尸鳖们,但这样这座宫殿肯定不能幸免于难,毕竟全是木头做的,那样的大火足够把这里烧的什么也不剩,这么伟大的建筑将会变成一堆灰。
虽然我没有什么人文情怀,但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是清楚,这是地底,氧气有限,这么大的燃烧足够烧光这一块的空气,我不用呼吸,但是棉花可就危险了。
“让开。”棉花推我,“这样才能活着。”
“让我来,你先出去。”我见她心意已决,而且当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决定让我来,毕竟我只要跑出去就行了,不需要呼吸。
这就好像做一个选择题,如果现在必须面临一个选择,你必须拆毁故宫才能救一个人,你选择什么?
我没有选择,至少现在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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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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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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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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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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