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雷走在前面的脚步有些不安,张霍他也没有说让我们趟什么雷,人面对那种未知总是感到害怕,这点很好理解,就像是弹脑瓜崩,你本身并不害怕弹脑瓜崩,害怕的是不知道弹的人什么时候弹。
只有了几十不,就从甬道出去了,但走近的并不是一个耳室,而是一个地下溶洞。
这甬道通向的是一个相当大的溶洞。
我和老雷停了下来,手电筒四处扫射,这才对这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模样,溶洞大概三米高,上面有自然形成的钟乳石,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倒悬在我们的头顶,而空气中的潮湿味并不是错觉,包括甬道里的青苔都有原因,这地下溶洞的正中间,有一个湖。
之所以不是说地下河,是因为这湖很平静,没有流动,我猜测应该是湖底有类似出水口的地方,基本原理和水井差不多,湖水还是很清澈,但并不代表能看得清里面,我的手电筒照进去,只透了几厘米就变成了散光,这可是狼眼手电,对人的眼睛照着都能短暂失明的那种,由此可见这地下湖之深。
湖的对岸更让我吃惊,有一道长长的明显是人工雕琢的楼梯,直直的往上延伸,直到进入溶洞的顶部,有点类似于云梯的感觉,上面都被青苔铺满,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登上去过了。
“请吧。”张霍对我俩说,“过湖。”
这就是趟雷的地方,老雷倒是爽快,二话不说就要下水,我却犹豫了,“张爷,我…不会游泳啊。”
不知这湖水多深,我从小就是实打实的旱鸭子,对深水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不会?我教你。”张霍笑眯眯的从棉花手里那过那把消音手枪,直接就对准了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不偏不倚刚好打在我的脚下。
这时我哪里顾得上会不会,和老雷一头扎进了湖水里,地底下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个两三度,这湖水冷的刺骨,一进去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我俩儿的登山服不是纯棉的,外面是一层防水的材料,不至于越游越重,我在水里扑腾几下,极度恐惧和愤慨中,居然没沉下去。
“这不就会了吗?”张霍在岸上道。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这湖看起来不大,但是真正进去了后才发现要游到对岸的确需要一点时间,老雷游到一半,突然就潜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一样,我赶紧游过去,到湖中心的时候,发现脚底下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老雷此时也从湖里面冒了出来,他的脸色比较难看,声音压的很低,“下面有东西。”
我盯着这深不见底的湖面,一股寒意就涌了上来。
“活的?”我问。
此时我没在游,脚底下硬硬的东西让我能在水中站着,老雷也是一样。
“不是,是个鼎。”老雷道,“就在你下面,你应该踩着的。”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张震就在岸上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河底下有个鼎。”老雷说,“两个人抬不动,上面有跟铁索,咱们五个一起,借助水的浮力,应该能拉上来。”
“鼎?”张震有点困惑,他扭头看了一眼阴郁的李泗水,后者终于开口,“小伙子,你们看到的鼎是个什么样的?”
“圆形,上面有一个盖,像个大号的茶壶,少了个壶嘴和壶把。”老雷描绘的还很详细,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那不是鼎,小伙子,那是炉。”李泗水指正。
张霍听到炉这个字,显得很兴奋,二话不说就直接下水,棉花和李泗水紧随其后,老雷再次潜下去,上来的时候拿着一根满是青苔和铜锈的铁索,有婴儿手臂粗,上面没被青苔遮住地方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纹路。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们五个人游到了对岸,一起拉着铁索,费了很大的劲儿,那炉终于浮出水面,被抬到了岸边。
我终于看清楚那炉的全貌了,和铁索一样,青苔爬满了大部分地方,但是依旧可以看见它身上的纹路,炉身有三个圆圆的大洞,仔细看去已经被堵上了,炉底是三足座,最上面盖了一个盖子,盖子和炉身接触的地方都被火漆镀上了,像是故意要堵住里面的什么东西一样。
“居然还有温度?”老雷摸了下炉身,我也摸了一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在湖水里泡久了,炉身的确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好像里面有东西在燃烧一样,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里面什么东西能烧那么久,就算能,也没空气让它烧。
“这是丹炉,证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张霍过来解说了。
“古代有的术士会炼制一些所谓的神丹妙药,那一时期跟西方的炼金术士差不多,只不过炼金术士希望点石成金。”张霍道,“我们国家的方士就远大多了,他们希望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的药。”
“都失败了不是吗。”老雷开口,“那些都是天方夜谭。”
张霍充满戏谑的眼神直视老雷,“如果我说,有一个方士成功了呢?”
如果是一个别的人这么说,老雷都会当成放屁,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张霍,这就让他有点吃惊了,联想到这丹炉,他舔了舔嘴唇。
“我知道你的疑问,你肯定会说既然成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历史记载。”张霍道,“因为那个方士没有跟任何人说,他自己吃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直到很多年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一个朋友,跟他说自己已经不愿意活下去了,会用毕生财力建一个墓,将炼制出来的三颗不老药当成陪葬。”
“不对啊。”我问,“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张霍微微一笑,“因为方士的那个朋友,就是我的先祖,我甚至还知道那个方士的名字,符涂。”
“也就是说……”老雷直咽口水,“这墓是方士符涂的墓?”
“对了,聪明人啊。”张霍把枪拿了出来,“可惜聪明人不受人待见,死的早。”
“张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放我们走吗?”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跟我们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我们死个明白?那我是感谢他还是要憎恨他?
“我说什么你们信什么?”张霍已经瞄准我们了,我知道他的性格下一秒就会开枪,不过不是我们的脚下,而是脑袋上了。
“别开枪!我们还可以趟雷!”我大声说。
“谢谢,下辈子吧。”张霍说狠话的时候依旧带着笑脸,跟笑面虎一模一样。
我已经吓得口齿不清了,老雷突然说道,“我有本事!”
“哦?有什么本事?”张霍放下了枪,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墓就是我找到的,我会看风水。”老雷说话没多大底气,因为风水那本书,他其实也只是学个皮毛。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两个小贼,如果没点本事,怎么可能来这里,你知道我找这里找了多久吗?”张霍道,“整整三年,这么一看,你本事挺不错的。”
其实我和老雷也震惊了,以前我们不知道风水这本书这么厉害,现在才明白,这特么哪里是普通的书,简直就是奇书,我们花了一个月不到,还只是学的皮毛,就抵得上人家三年的功夫,但这也让我开始怀疑起老雷的二叔,他从哪里得到的这本奇书?
本以为躲过一劫,但是张霍的枪又抬了起来,这次对准的是我。
“那你有什么本事呢?”张霍又问。
我有什么本事?对啊,我有什么本事?从开始到现在,基本上都是老雷在学风水,也是他挖的坟,我只是负责搭个伴,就能五五开得到的金钱,除此之外,我啥也不会。
我陷入了沉默,并且越来越觉得对不起老雷。
“那就是没有咯。”张霍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活路。”
“等一下!”老雷突然出声拦住,“张爷,他是我兄弟,没有他我也不愿意苟活。”
张霍没有说话,他只是拿枪对着我。
老雷挡在了我的前面,这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你有一个好兄弟。”张霍再次露出一个笑脸,收了枪,“我很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雷武。”老雷道,“他叫梁良。”
“我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张霍微笑着说的话却让我心头扎了一刀。
“好吧,那么我们开炉。”张霍大手一挥,一旁的李泗水和棉花就行动起来了,他们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尖刀,开始将炉盖和炉身的火漆剥掉。
“张爷,我想问一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老雷问道。
“炼丹炉里面一般都是药材的残渣,没什么用,但是这个丹炉用火漆封了起来,里面肯定有什么需要保留的东西,而且丹炉入水,在方士眼中就相当于封笔,这丹炉里面应该是符涂封笔的好东西。”张霍对老雷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我像个多余的人一样被晾在一旁。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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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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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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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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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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