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是要找刑药师?”老乞丐坐在门口的一处角落,衣衫褴褛,苍老憔悴,但却十分面善,声音温和,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老人家,您知道刑药师的下落吗?”公冶苏珩温和地问道。
老乞丐见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竟愿意对自己这样一个老乞丐使用尊称,顿时好感倍增。他点了点头,回答道:“这家医馆原是也有刑药师的一部分的,但十年前刑药师与现在这家医馆的主人起了口角,一怒之下,他便离开了!”琇書網
“那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顾坤六急切地问道。
“姑娘问对人了。刑药师现移居在东巷尾的一间木屋中,我前些天还找过他替我瞧病呢!”老乞丐说着就要站起,“老朽带你们过去。”
在老人家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件小木屋。为了表示答谢,公冶苏珩十分大方地掏出了一枚小金豆塞到了老乞丐的手中。
老人家看到那钱财,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千恩万谢地接受了。
顾坤六稍稍打量片刻眼前的木屋,面积不大,十分简陋,两侧苔藓遍布,一眼便觉得是间经久不修的旧屋子。门前没有挂招牌,也没有门面,若不是因为有淡淡的药香传出,她几乎会认为是老乞丐带错路了。
公冶苏珩走上前,极有礼貌地扣扣房门。
过了许久,木门忽被拉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衣衫破旧,长发半披,额头两侧有几条碎发垂下,一脸的胡渣,看起来十分邋遢,可尽管他这般不修边幅,依旧可以看出他的非凡气质和俊朗的外貌。
男子疑惑地看了顾坤六与公冶苏珩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苏珩身上。他先是有些诧异,但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初。
“公子是来看病的?”男子语气平淡,冷得好似天生没有表情的人一般,他稍稍扬起头,又是一句不带感情的话,“我只会看常人之病,你这病我看不了,另寻他人吧!”
男子说着,就要关门,却被顾坤六生生抵住了门。顾坤六原还有些怀疑,但听到男子说的这话话,她敢肯定,这个人就是刑西扬!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顾坤六不卑不亢,仰首挺胸地说道,“我们是来求药的。阳极丹,你可有?”
听到阳极丹三个字,刑西扬脸色大变。又看这两人一个虽体弱,却气质不凡,另一个虽是娇小柔弱的少女,却也有这样凌厉的气势。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我……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阳极丹是什么。你们找错人了!”
“先生莫要害怕,在下自小身患重病,需要阳极丹才可医治。我们夫妇二人听闻先生这里有,这才冒昧拜访。”公冶苏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子递向男子,“这只是小小心意,先生若是觉得不够,一切都好说……”
那闪闪发光的金子一出,别说是刑西扬了,就连顾坤六也是两眼放光,目瞪口呆。这个小白脸到底是有多少金子啊,出手这么阔气,难道他家是挖金矿的?
刑西扬也是眼神一怔,面目上多了几分纠结,但他咽咽口水之后,依旧坚持地说:“我不知道什么阳极丹!”
公冶苏珩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动容尽收眼中。他自信一笑,主动握住刑西扬的一只手,并将大金子塞入他的手心里。
他唇角一扬,笑得倾国倾城。
“先生是大才,只可惜受身外之余局限。这锭金子当作是在下的见面之礼,只望能够略尽绵力助先生救助穷人。我夫妻二人……不甚感谢!”
说完,还不等刑西扬反应,公冶苏珩已经拉着顾坤六的手准备离开。
顾坤六不明白苏珩此举是什么用意,难道他们穿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个人送金子吗?她不仅不服气,而且还十分不舍。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间,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从公冶苏珩的宽袖中掉落,发出“砰”的一声,在地上转了数个圈子以后,终于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刑西扬的脸上瞬间大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掉落在地的随心所遇镜,满是沧桑的一张冷脸倏地有些惊喜和笑容。
“阿瑶……”他颤抖着身子,伸手要去拾地上的镜子,却被顾坤六抢先了一步。
顾坤六捡起随心所欲镜,正想收起来,却发现那个邋遢的小气男竟然呆呆地盯着她的手的手心,更加令她诧异的是,这个刑西扬居然……哭了!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将手里的镜子左右晃了晃,果然发现刑西扬的目光也是左右移动。他嘴角微张,双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好似见到了一个久违的故人,既兴奋又惊讶。
顾坤六调皮地举高手大弧度地挥了挥宝镜,刑西扬亦是抬起头,目光随着随心所欲镜的方向摆动。
她正玩得起劲,公冶苏珩忽然按下了她的手,冲她温柔地说:“弋儿,既然这位先生没有阳极丹,那我们就回去吧!”
说罢,他轻揽住顾坤六的肩膀就要离去。
“二位请留步!”
身后传来刑西扬急切的声音,公冶苏珩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公子可否告知,这面镜子是何人之物!”刑西扬声音颤抖,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急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镜子的主人是否正是他所猜想的那一个。
“抱歉,此乃私事,无可奉告!”公冶苏珩说得十分在理,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报复刑西扬的有所隐瞒。若是刑西扬愿意说实话,他或许还能够据实相告,可对方太过偏执,他自然也不会对他太过客气。
这个道理刑西扬自然是懂得的,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公子所说的阳极丹确实是鄙人所制,这丹药世间仅有一枚,鄙人已经答应了一位朋友,要等她亲自来取。”
听到这话,顾坤六喜出望外,说话也客气了不少:“先生当真有此丹药?既是如此,将他卖给我们可好?至于你友人所要的那一枚,先生再做一颗不就成了?要多少钱……他!”顾坤六手指向公冶苏珩,“他都有!要多少钱,他都有!”
公冶苏珩见顾坤六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对刑西扬说:“可否让我们看一眼,只要我们确认确有实物以后,在下自然会把这镜子的主人身份告诉先生。”
刑西扬显然有些犹豫了,他思考了片刻,又再看了一眼顾坤六手中的镜子,终于让步说:“二位随我来!”
踏入木屋之中,那道淡淡的药香逐渐加重。顾坤六重重地吸了几下鼻子,瞬间觉得心旷神怡。
她打量了一会儿刑西扬的小陋室,空间很少,尤其是放置了这些杂乱的药草药壶以后,显得更是饮水栖衡。顾坤六的眼光在四周扫来扫去,就在这时,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画中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裙,半蹲在一片草药田中。女子芊指拈着一株药草细细闻着,脸上露出令大地失色的笑容。
顾坤六惊得瞪目结舌,手指愣愣地指向那副画,半天也不敢相信,这画上的人竟然与药姑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这画中的女子就是药姑本人。
刑西扬看见顾坤六的反应,更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这两位年轻的夫妇果然认识他的阿瑶。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床榻一边的一个木制柜子旁。他小心翼翼地从里边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落锁方盒,又从最为贴身的胸襟里掏出一枚铜钥匙,将那方盒上的锁打开。
方盒被打开,里边竟还有一个手心大小的精致锦盒,刑西扬又取出第二串钥匙开了锁,这才让那枚泛着白光的棕色药丸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个一脸胡渣的男子将这枚药丸看得如此宝贝,怪不得不愿轻易承认自己就是阳极丹的主人。不过想想也是,阳极丹作为治疗苏珩哥哥的一样药引,自然是宝贵稀罕的很。
刑西扬端着小盒子走向公冶苏珩,但只是让两人快速地瞥见一眼,便急急盖上盒盖。毕竟他想知道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他自然也不会让这两人于阳极丹有过多的接触。
“公子还未告知鄙人这块镜子的主人是谁。”
公冶苏珩淡淡一笑,手指指向墙上的那一幅话,笑曰:“正是她!”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在亲耳听到这三个字时,他依旧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呆呆地站着,双眼又红了一些:“阿瑶,真的是你……十年了,我终于又有了你的下落。”
他忽然激动地握住公冶苏珩的手臂,因为心中的澎湃,就连力气也大了许多。手指深深地没入公冶苏珩的衣袖之中,像是要将十个手指全部嵌入他的体内一般。
“公子,阿瑶在哪里,你快告诉我阿瑶现在在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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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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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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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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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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